“好呀好呀,什麼獎勵啊?”小女孩開心地笑著。
“帶你去吃麥當勞怎麼樣?”我再次鬼使神差地說道。我發誓,我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說出這句話的。
我把她帶進了一片小樹林,在那裏我猥褻了她。猥褻的過程中,她在我的眼裏已經幻化成了小學時的趙雨彤的模樣。
從那天起,我便一發不可收拾。每當我在路上看見長得好看的小學女生的時候,我就抑製不住內心的興奮和衝動,這個時候,我的耳邊就又會響起“你爸爸是強奸犯,你就是小強奸犯!小強奸犯!”這樣的嘲笑聲,強烈的屈辱感讓我的精神瀕臨崩潰,然後我就會立刻產生“我要毀掉她”的想法。於是我開始連續作案。
光是猥褻我還不滿足,我還拍下她們的照片,回到家後,我會將照片存進電腦,不作案的時候,我會每晚坐在電腦前欣賞這些照片。看著那些幼小的身體、白嫩的皮膚、天真的麵孔、清澈的雙眼,還有她們掙紮著求饒時的痛苦表情、掛在臉上的淚珠,還可以想象出她們聲嘶力竭的哭喊聲。每當我關上電腦,我都會痛恨自己,但當我再一次看見小女孩的時候,我還是不可抑製地把她們想象成趙雨彤,我的下體會立刻膨脹,但那不是因為性欲,而是因為仇恨。
我不停地以這種方式滿足著自己的變態欲望,複仇成功的快感就算是假象,也讓我暫時放下了真正應該實施的複仇,我成天滿腦子想的都是小女孩,哪有心思去製訂謀殺趙雨彤和卓凱的計劃。直到4月9號的晚上,我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吳立輝,我的殺人之路便從這天開始了。
“嗨,小強奸犯,這麼巧啊。”吳立輝對我打招呼道。
我心頭一震,殺意頓起,但還是假裝很客氣地回應道:“是啊,這麼巧啊。這是去哪兒了?”
“我剛把雨彤送回家,我們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嗯,聽說了。對了,這麼久沒見,要不要一起喝一杯?”我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道。
“好啊,剛才我和雨彤吃的西餐,分量太小,你這麼一提,我還真有點餓了。去哪兒?”
“我家就在前麵,要不去我家吧。我給你開一瓶好酒。”
“好啊。”
沒想到他竟爽快地答應了,而此時我還沒有下定決心,自然也沒有想好明確的殺人計劃。縱使曾在心中殺過他無數次,可現實中的殺人哪裏是那麼簡單的事,我連雞都沒殺過。在他跟著我往家走的路上,我猶豫了。說白了,我是害怕,我不敢去想象殺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在路上,他把2月底征得卓凱同意後追求趙雨彤的事情告訴了我,我沒心情聽他講述自己的情史,但當他提到趙雨彤和卓凱的時候我心中的怒火還是不由得燃燒起來。我心中很亂,為了掩飾我的憤怒,隻簡單敷衍了他一兩句。
他跟著我進家門之後,我的猶豫不決已經消磨掉了想要殺死他的念頭,我在心中說服了自己:今晚就算了吧,下次再說。——其實,我是還沒有做好殺人的心理準備。
但他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再次堅定了今晚就幹掉他的念頭——
“我倒要看看小強奸犯的家裏能有什麼好酒。”他大大咧咧地往我的沙發上一坐,蹺起了二郎腿。
“你能不能別再叫我小強奸犯了?”
“啊?”他好像沒聽明白我的意思。
“我說,你以後能不能別再叫我小強奸犯了?”我的右手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它好像已經脫離了大腦的控製,有了自主意識,想要到處尋找可以成為凶器的東西。
“哦,你說這個啊,開玩笑的嘛,都喊了那麼多年了。”他不屑一顧地笑著說道。
“你坐會兒,我進屋拿酒。”我說著,朝我的臥室走去。
從臥室出來的時候,我手裏拿的不是酒,而是我平時鍛煉用的重20公斤的純鐵啞鈴。
接下來的細節不用多說,我在一種狂暴的衝動之下用啞鈴砸死了他。
看著地上的吳立輝的屍體,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胃部湧起了一陣強烈的吐意,我衝進衛生間,對著馬桶一陣嘔吐,胃裏翻天覆地,好像連胃酸也吐出來了一樣。吐完之後,我站在洗漱台前漱了漱口,抬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我竟已淚流滿麵,但我知道,我哭不是因為自己殺了人,而是積累多年的屈辱得以發泄的情緒釋放。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我每天晚上都要在網上搜索處理屍體的方法,可是沒有找到一種可以讓我覺得萬無一失的方法。在此期間,吳立輝的屍體被我裝進了超大號的編織袋中放在我的床底。我仍然睡在我的床上。我明知床下放著一具屍體,卻一點都不害怕,相反,每晚我上床睡覺的時候,心中都會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感動——這個給我的童年帶來不可磨滅的屈辱印跡的人終於被我親手幹掉了,我終於給了自己一個交代!
當然,隻幹掉吳立輝一個是遠遠不夠的。我殺了人,屍體還放在我家的床下,正在慢慢腐爛,我卻還沒有想到處理屍體的辦法。房中的臭味一天比一天重,很可能會被鄰居們注意到,我可能會因此被警察抓住,我犯的是死罪,不會有好下場的,可如果我在殺掉卓凱和趙雨彤之前被抓,我一定會死不瞑目。但我並非職業殺手,有計劃的謀殺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難了,我就這麼耗了五個月的時間沒有動手。這小半年裏,我成箱成箱地買回空氣清新劑,每天都要往臥室裏噴三四罐,空氣清新劑的花草香味才能勉強蓋住吳立輝屍體散發出的濃烈的惡臭。
8月份的一天,我的筆記本電腦壞了,交給一家電腦公司維修,一個名叫餘磊的電腦維修工在修理時發現了我猥褻女孩時拍的照片,並以此敲詐我。在9月的第一個星期五的夜裏,我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殺掉了餘磊。極巧的是,我在掐死餘磊之後,竟意外地碰上了酩酊大醉的卓凱,我的腦海裏瞬間迸發出了靈感,我知道,機會來了。
……
接下來的一大段講述,與高川推理的犯罪過程幾乎一模一樣:石然將醉倒的卓凱與餘磊的屍體放在一起,卓凱醒來以為自己殺了人,驚慌之下挖坑埋屍,這一切被躲在不遠處的石然盡收眼底。第二天,石然將吳立輝的屍體運送到樹林,挖出餘磊的屍體,將吳立輝的屍體埋了進去,然後將餘磊的屍體帶到了向陽北路附近的爛尾樓裏。之後,他開始計劃殺掉雨彤,沒想到在雨彤家附近查看地形的時候撞見了卓洋,也就有了在派出所與卓凱相見的這一幕。在警方調查趙雨彤之後,石然開始思考,趙雨彤死後,卓凱作為前夫,加上趙雨彤的現任吳立輝之死,警方必然會將卓凱定為最大的嫌疑人,為免夜長夢多,石然決定立即動手殺掉趙雨彤。石然給趙雨彤打電話,說自己也被警察問話了,以想找趙雨彤商討這件事為由約其見麵,趙雨彤在電話裏告訴他,晚一點卓凱會過去,石然趁機提出去趙雨彤家商量,趙雨彤因此給卓凱打電話叫他晚點再來。石然趕到趙雨彤家,借用衛生間的時候順手從髒衣簍子裏拿出一雙絲襪,出去後趁機用絲襪將趙雨彤勒死。確定趙雨彤死亡後,石然將屍體抱到了臥室的床上,然後回到殺人現場對指紋進行了清理,隨後逃離趙雨彤家。對這件事的講述結束後,石然(可能性更大的是凶手以石然的口吻)在長博文中寫道——
一想到卓凱可能因此被懷疑為殺人凶手,並將在未來的一段日子裏深陷極度惶恐不安的精神狀態之中,我就感到一陣陣的興奮,但美中不足的是,他可能在被我殺掉之前就被捕,那樣我會極度失望的。
駱鬆三人很快地將這段瀏覽過去,看到博文的最後一段文字後,他們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我至今沒能殺掉卓凱,因為我遇見了一個人,他不僅掌握著我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控製著我最想幹掉的仇人卓凱,他以此來牽製住我,叫我協助他實施他的殺人計劃。他答應我當我幫他完成計劃之後就將卓凱交給我處置,可是,現在我已經沒機會了,因為我已經死了。
——哈哈,那是因為,寫下這篇文章的人不是石然,而是我。但我可以保證,上述的所有內容全部都是真的,是我根據石然的講述寫下的,沒有任何我的杜撰。而他最後遇見的人,就是我。是我殺了石然。我就是——
@我的殺人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