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厄裏尼厄斯遇上維納斯(2 / 3)

現在楊颯已經沒有心情再看電視了,就好像受到外麵天氣的影響一樣,她的心裏也壓抑的難受。不知是在為自己的處境擔憂還是在為那個陌生男子的悲慘遭遇傷感。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麵傳來了鑰匙開鎖的聲音,接著“咣”一聲,大門被打開了。楊颯的心也一下子再次提了起來。她下意識地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已經是10點40了。

等年輕男子走進房間時,全身差不多都濕透了。

“嗬嗬,附近的幾家便利店都關門了,所以走了好遠才買到點東西,沒想到雨下地這麼大。”說完,用手攏了攏緊貼在額頭上已經濕透了的頭發,走到窗戶旁邊的衣櫃前,從裏麵取出幾件衣服,然後走出了房間。

等他再次回到房間時,身上已經換上了一套藍色的運動裝,頭發也擦幹梳理整齊了,“小便利店沒什麼東西,我買了些方便麵還有香腸,我給你煮麵吃吧。”說完,他又轉身離開了房間。

楊颯望著眼前這個大男孩背影,心想他此時的心情應該比先前好很多了吧。確實如自己一開始所料,對方本來就不是一個壞人,隻是受到了刺激才會做出這種過激的綁架行為,如今在她的開導下他的情緒顯然已經慢慢開始恢複正常了。

不一會兒,一陣食物的香氣順著虛掩的房門飄進楊颯的鼻子,這時她才感覺有些餓了,確實,從下班到現在還沒有怎麼吃過東西。等男子再次回到屋裏時,手上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方便麵。

男子輕輕把麵碗放在寫字台上,然後來到楊颯的麵前,“對不起,綁了你這麼久。”說完,幫她解開了繩子。

一刹那,楊颯感覺到如同脫籠而出的小鳥一樣的輕鬆,由於長時間被捆綁的緣故,身體和四肢都有些酸痛發麻,她輕輕扭動了幾下身體,酸麻的感覺開始漸漸遠去。

“沒有什麼好吃了,請你就將就些吧。”說著,男子把一碗麵遞到了她的眼前,她輕輕用手接了過來。

在和對方客套了幾句後,已經被饑餓感重重包圍的楊颯開始低下頭吃起麵來。青年男子也低下頭靜靜地吃著,彼此都沒有說話。

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仿佛時間凝固了似的。隻有偶爾傳來的食物咀嚼聲和窗外的雨聲才讓人感覺到時間確實還在流逝並沒有靜止。

楊颯也是一個人居住,有時候懶得做飯也經常煮些方便麵來打發肚子,她自認為自己的烹調手藝(或則說煮麵手藝)不錯,但是現在所吃的麵比自己以前煮的顯然好得太多了。

和對方的麵比起來,自己以前煮的麵也隻能用‘僅僅煮熟罷了’來形容了,沒想到這個文靜的男子竟然還有這麼一手好廚藝,想到這裏她抬起頭看了看對方,他正在低著頭安靜地吃著,還有些濕的頭發輕輕地垂下額頭,眼鏡被麵的熱氣染上了一層水霧,已經被摘了下來放在一邊,現在看到的是一雙睫毛很長的眼睛,因為是側麵的緣故,麵郟的棱角顯得很分明。不知道是因為心情的關係,還是僅僅是摘下眼鏡的緣故,楊颯現在感覺對麵的男子比之前要帥氣許多,想到這裏,她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男子注意到楊颯在看自己,抬起頭來轉向她,可能是因為摘去眼鏡的緣故,用力地擠好像也沒有太看清,所以拿起眼睛重新擦幹淨帶好,立刻又恢複成了之前那個書生氣十足的樣子,“你吃好了嗎?怎麼樣,不是很難吃吧……咿,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可能是麵太熱的緣故吧……”說完,楊颯慌忙地低下頭繼續吃起麵來。

[六]

等兩個人吃完飯已經是夜裏11點半了,可是楊颯一點睡意也沒有,她心裏還有一些疑問。男子依舊坐在她的對麵,若有所思地望著牆壁在發呆。房間再次沉浸在寂靜之中。

“想不到你煮麵的手藝還真不錯……”過了半晌,楊颯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機會開口。

“還好了,上學時因為條件不好,所以經常煮麵吃……”男子邊回答邊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我有幾個問題問你可以嗎?”楊颯小心翼翼地問到,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再次觸痛對方脆弱的神經。

“哎?……好吧……”對方的表情很輕鬆,似乎已經從悲痛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那個小男孩是誰?現在在哪裏?”楊颯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

“哦,那個小孩啊,他叫什麼我也不知道,他是我雇來的。他是個流浪兒,是我在街上遇到的,我花了一百塊錢讓他幫我騙你到這來的。從你下班遇到那個迷路的孩子,到你通過胸卡知道他的家庭住址,再到你送他來到這個門口觸電昏倒,這一係列的過程都是我預謀好的。不過現在想來這個利用人的同情心來設置的陷阱確實很卑鄙,萬幸的是我中途更改了計劃,沒有去傷害你,不然我真的就成了十惡不赦的混蛋了……”說到這裏,男子略帶歉意地看了楊颯一眼,發現對方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疑惑,於是接著說道:“一開始我對那個孩子說,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打算和你開個玩笑。有了這樣的理由,再加上一百塊錢的誘惑,所以那個孩子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一開始我還在為計劃能否順利實施擔心,害怕他不能夠把你騙來,沒想到他的演技還真不錯,嗬嗬。”

“哦,原來是這樣……但是那個門鈴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問題其實無關緊要,楊颯之所以把它問出來更主要的是因為她很喜歡聽對方說話的聲音。

“那個就是個簡單的機關,通過變壓器把220伏的電流變成可以電昏人但又不會傷害對方的弱電流,再把連線接到門鈴的另一邊就可以了……”

“聽起來確實簡單,不過具體操作起來就沒這麼簡單了吧?”

“我大學時念的是機電專業,所以做起這個並不覺得困難。”

“原來如此……這也算是專業對口吧?”楊颯現在問的與其說是問題,不如說是緩解氣氛的玩笑。

“嗬嗬……算是吧”在楊颯的感染下男子終於開口笑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陽光般的笑,這也是楊颯第一次看到對方的笑容。

牆上的鍾發出了十二下報時音,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午夜。

楊颯感覺到有些困了,下意識地伸了個懶腰。對方看到楊颯似乎有些疲倦了,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一條縫隙,雨點劈啪地打在玻璃窗上,雨還沒有停。

“雨還下得很大,看樣子今晚你恐怕是走不了了,不如在這裏住一晚吧,明早我再送你出去……”男子剛說到這,發現楊颯在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連忙解釋到,“這裏隻有一張床,你睡吧,我去外麵的客廳裏睡,門上有鎖,你可以把門鎖好。”

“不用了,還是你睡床吧,我趴在桌子上眯一會就好了。”

“這個不好吧……”

“沒關係,以前在單位加班太晚了,我經常這樣休息的。”

“不,我還是出去睡吧。”說完,男子拿了一把椅子走出門去。

楊颯看拗不過對方,也隻好隨他去了,她來到門邊,看到對方已經把整個身子都蜷在椅子裏頭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她輕輕關好了門,然後走到床邊和衣躺了下來。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敲打窗戶的聲音猶如催眠曲一般,聽著聽著楊颯很快就睡著了。

[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呼嘯的風聲把楊颯從睡夢中喚醒。她睜開眼,發現身邊漂浮的都是白雲,如同置身在天空中。

她低頭望去天啊,自己居然站在一個峭壁的邊緣,下麵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漆黑的無盡深淵,看到這裏,原本就有著恐高症的她不禁感到一陣眩暈,頭一沉,腳下一滑,身子開始向下跌落。

她的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想要抓住什麼阻止自己下落,最後終於扒住了峭壁的邊緣,就這樣,她的人如同一隻壁虎般緊緊地貼在峭壁上,盡管雙手抓住了峭壁邊的岩石,但是顯然她已經沒有力氣能夠攀爬上去了,甚至連多支撐一會都感到困難。

這個時候她最渴望的就是能有人出現,拉她一把幫助她脫離險境,她吃力地抬起頭,向上張望,一個人也沒有,有的隻是呼嘯的風聲和隨風飄動的白雲。

不,遠處好像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模模糊糊地向她慢慢走來,越來越近了,終於看清楚了,是沉醉天。

“醉天!救我!快拉我上去!”楊颯聲嘶力竭地喊著,可是對方好像沒有聽到一樣,不,他應該是聽到了,他低下頭看了看楊颯,並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然後轉身離開,越走越遠,最後終於離開了楊颯的視野。

“不……不要走……不要走……”隨著力氣的逐漸消失,楊颯感覺到自己扒住峭壁的手指好像要斷裂一般,火辣辣的疼,最後終於再也支撐不住,鬆開了雙手。

她感覺到自己猶如秋天的黃葉,隨風飄動,緩緩下落,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張開雙臂,打算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體驗下飛翔的感覺。

突然間,下墜的感覺驟然停止了,她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的手腕被一隻白皙的手緊緊抓住了,順著對方的手臂視線向上遊走,最後終於停留在了一張有著散亂劉海,皮膚白皙的文質的臉。

“啊,……”麵對突然出現的對方,楊颯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感激之情,她動了動嘴,可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抓住她手臂的手一直向上拉,終於就要把她拉上懸崖,恐懼和害怕的感覺漸漸消失了,她的嘴終於可以擠出了幾個字,“謝謝你……”

但是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她就感覺手腕上被緊握的感覺突然消失,對方鬆開了自己的胳膊,於是自己的身體再次急速下墜,風聲又開始在耳邊呼嘯,她努力揚起頭去搜尋對方的臉,那依舊是一張白皙文質彬彬的臉,隻不過就是嘴角多了一絲耐人尋味的淡淡微笑。

緊接著,她就被無窮的黑暗所包圍。

[八]

“當、當、當……”不知道過了多久,楊颯被一陣平和緩慢的敲門聲所喚醒。她睜開眼睛,環顧四周,原來自己還是在那個陌生男子的房間裏。原來一切都是一場夢,但又不完全是夢,至少自己被綁架了還是真真實實的。

因為剛才噩夢的緣故,襯衣和襯褲已經被汗水浸透,濕乎乎的粘在身上很是難受。

“當、當、當……”敲門聲再次響起,“你起來了嗎,楊小姐?”

“哦,起來了……”楊颯連忙答複到,然後慌亂的整理了一下因為在夢中掙紮而淩亂的衣服,起身下地,來到門前,開開了門。

首先進入眼簾的依舊是夢中見到那張白皙本質的臉,不過嘴角沒有了那絲詭異的微笑。“昨晚睡得好嗎?”對方開口問道。

“還可以……”楊颯隨口回答。

“餓了吧,我買來了早點,我們一起吃吧,然後我就送你走。”說完,男子轉身離開了屋子,等回來時手中已經多了兩份早餐。

“這附近早上隻有賣這個的,也不知道你愛不愛吃……”男子低頭邊喝著豆漿邊問道。

“沒關係,我以前早上起來也經常吃這個,”楊颯邊咬了一口油條邊回答道。因為是自己一個人住,有時早上起來懶得做飯,也經常光顧路邊的小飯攤,不過這裏的豆漿油條似乎比自己家附近的好吃。想到這裏,她有暗自奇怪起來,自己現在還在別人的綁架中,怎麼還會有如此悠閑的想法。

沒有多一會,早餐就吃完了。男子簡單把餐具收拾了一下,然後就表情嚴肅的對楊颯說:“對不起,因為我的魯莽,也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才把你綁架來,現在你走吧。離開這個屋子你就自由了,到時無論是要去公安局告我還是其他什麼的都可以。”

“不會的,我不會那麼做的,相反還要感謝你,讓我看清楚了沈醉天的本來麵目。你放心,你母親的事情我一定會幫你調查清楚,幫你討回公道的。”說完,楊颯簡單整理了下衣服,然後走出了房間。

剛剛走到樓梯口,發現男子又快步追了出來,是又突然改變主意了嗎?想到這,她不禁又開始緊張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忘記問你認不認識路了,要不我送你一段吧。”男子顯然是看出了楊颯的緊張,連忙開口解釋。

“不用了,謝謝,我認得路的。”楊颯說完衝男子微微一笑,報以感謝,接著走下了樓梯,在馬上要走到樓梯的轉角處時,她又突然回過頭來,問了一句,“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那。”

“我叫做陳望界。”伴隨著青年男子的回答聲,楊颯的身影消失在了樓道中。

[九]

來到大街上,楊颯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經快9點多了,馬上就要變成正午驕陽的晨曦照得楊颯有些睜不開眼睛,盡管在這樣明媚燦爛的情景下,她的心情依然有種說不出的壓抑。

這並非是因為昨天的經曆而產生的後怕和不安,而是為那個陌生男子和他母親的不幸遭遇感到難過。現在去上班已經是遲到了,而且現在自己心情又不太好,所以她決定給自己放一天假,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

她拿出手機給公司打電話借口今天不舒服請假,電話另一邊的歐巴桑主管雖然語帶不滿,但還是勉強批準了,於是楊颯打了輛出租車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一到家,她就重重地倒在床上,本來打算隻是稍微休息一會兒,但是由於昨晚的驚嚇和噩夢導致身心都已疲憊不堪,所以一覺就沉沉睡去,知道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她起先以為自己又是在做夢,坐起身來仔細辨別了一會兒,發現那確實是實實在在的敲門聲沒錯,於是她慢慢起身,簡單整理了下衣服,來到了門口。

門廳牆上的石英鍾顯示著中午12點的位置,本來以為自己睡了好久,原來才幾個小時。外麵急促的敲門聲仍在繼續著,她輕輕走到門前,並沒有回應,而且把眼睛貼近門上的門鏡警惕的向外窺看。

外麵是兩個身穿警服的男子,前麵一個年紀較輕的男子正在敲門,而靠後麵站著的年齡稍長一點的男子則是插手站在那裏,默默地看著大門。

“你們是什麼?”楊颯輕輕地問到。

“請問是楊颯小姐嗎?”聽到屋裏有了回應,年輕警察自動讓到了一邊,轉由年長的警察走進門前答話,“我們是S市公安局的,想找你了解一下情況,麻煩你把門打開好嗎?”

公安局的來找自己幹什麼?盡管楊颯心存疑問,但還是打開了房門,把兩位警察讓進了屋子。

“你們隨便坐,”兩個警察順著楊颯手指的方向,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楊颯也坐到了他們側麵的沙發上,“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有一個案子想找你來了解下情況,”年長的警察緩緩開口,年輕的警察則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取出紙和筆準備開始做記錄,“請問你認識沈醉天嗎?”

一聽到這個名字,昨晚關於他的那些聽聞再次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裏,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厭惡的表情。她抬起頭,發現那個年長的警察正在目不轉睛地打量著自己,於是連忙開口回答:“認識的,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哦,那請問你們是什麼關係那?”年長的警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繼續問道。

“哦,我們就是認識而已,一般的朋友。”楊颯輕輕地回答。

聽到她的回答,對方顯然一愣,然後繼續問道:“可是我們聽有人反應,說你們是情侶關係啊?”

“那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我們隻是一般的朋友而已,他可能對我有好感,的確是在追我沒錯,但是我一直沒有答應他,”說到這裏,楊颯再次想起了昨夜關於他的聽聞,於是又加了一句,“我可能永遠不會答應他的,我對他的為人很失望。”

“哦,原來如此,”年長的警察恍然大悟般的喃喃了一句,然後好像自言自語般的低聲說道,“確實,他也永遠不可能得到你的答複了。”

“請問他怎麼了?”聽了對方的低語,楊颯感覺很是奇怪。

“沈醉天在昨天夜裏被人謀殺了。”對方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十]

“啊,怎麼會這樣?”盡管對於沈醉天的為人現在已經是深感厭惡,但是聽到如此噩耗還是令她震驚不已。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怎麼死的?是誰殺了他?”驚訝之餘,楊颯一連串問出幾個問題。

“我們今早接到報案,說發現死者倒斃在自家的門前,死因初步斷定是被鈍器反複打擊致死。至於其它的目前還在調查階段。”年長的警察說著從兜裏掏出了一根香煙,衝楊颯示意下,再經過默許後點燃了它,然後邊吸邊繼續說道,“死者不是本市人,本市並沒有親戚,他的社交關係也很簡單,基本都是工作上的朋友,大部分都是一些報紙和雜誌的編輯。”

說到這,年長的警察四下打量著,似乎在尋找什麼。楊颯很快明白了對方的想法,站起身走進廚房,不一會兒拿著一個碟子回來,然後把它放在了警察麵前的茶幾上,“我不吸煙,所以沒有煙灰缸,您就請把煙灰彈到這裏吧。”

年長的警察輕輕欠了下身,點頭示意感謝,然後把煙輕輕在碟子上彈了彈,繼續開口說道:“就是從他們那裏得知你們的關係以及你的地址的,不過,看來他們給的訊息和事實還是有些出入。”

“我本身也是雜誌社的編輯,所以和他——沈醉天,有過一些業務往來,我們就是這樣認識。後來他可能對我有好感,請我吃過幾次飯。可能因此別人才誤會的。”

“哦,是這樣啊,那麼請問你昨天半夜到今天早上這段時間裏你在哪裏?”

“什麼?你這麼問什麼意思?”聽了對方的問題,楊颯感到有些生氣,“你們是在懷疑我?”

“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隻是例行公事。”年長的警察表情平靜地說道,這樣的回答其實才是例行公事。

“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盡管楊颯知道這樣回答會給自己招惹來麻煩,但是如果自己如實說出昨晚的去向和發生的事情,恐怕會給那個年輕男子帶來更大的麻煩。

“如果不想回答,我們也不會勉強你,不過……”說到這,年長的警察深吸了口煙,“我們早上其實曾經來過這裏一次,結果碰了壁,你沒有在家。我們以為你去上班了,所以打電話去了你的工作單位,可是你單位領導說你今天根本沒來上班,而且根據你們單位保安的回憶,你在昨天晚上七點左右就下班了。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裏?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原來你們確實是在懷疑我,而且已經開始著手調查我了。”楊颯現在是真的生氣了。

“我們其實一開始隻是想要你來調查下死者的情況而已,偏巧你不在,我們問了大廈管理員,你似乎昨晚一直沒有回來。而死者被害正好是在這個時間段裏。所以還是請你能夠如實回答我們你昨晚的行蹤,配合我們工作,同時也是洗清你的嫌疑。”年長的警察依舊用平穩的語氣陳述著。

楊颯沒想到事情居然發展成這樣的局麵,自己居然成為了殺人嫌疑人。說起來,自己昨晚確實行蹤不明,也難免使得警方懷疑,自己有心說出事實澄清自己。但是又怕給那個本來就很可憐的年輕男子(現在已經知道他的名字叫‘陳望界’)帶來更多的麻煩,一時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楊小姐,請你不要顧慮……”年長的警察顯然看出了楊颯的猶豫,開口說道,“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昨晚的行蹤,其它的私人問題我們不會過問,也會幫你保密的。”

“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對方顯然是以為自己昨晚去與別人過夜了,連忙辯解道,“我沒去和別人約會。隻不過是遇到了一些其它的事情才一夜沒有回來。”

“遇到了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嗎?”長年積累的直覺讓年長的警察趕到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而且很可能是破案的關鍵。

“這個……”楊颯還在替陳望界擔心,所以依舊猶豫著該不該把昨晚的事情講出來。

“不知道你有什麼苦衷,但是請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給你最大的幫助……”年長的警察再次開導她。

“好吧,是這樣的……”說到這,楊颯頓了頓,然後終於下定決心來講出那個讓她又驚又怕的難忘的風雨之夜……

[十一]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一口氣講完了事情的經過,楊颯如釋重負般的重重呼出了一口氣。

“沒想到這裏麵居然還有這麼複雜的一段故事,你能帶我們再去一趟那個男子的家嗎?”年長的警察開口問到。

“為什麼要去他那裏?你們要去抓他嗎?這件事我已經不打算追究了……”楊颯有些著急了。

“這不是你追不追究的問題,他的行為確實觸犯了法律,所以我們……”說到這,年長的警察停頓了,然後繼續說道,“而且我們還有一些事情要詢問一下他。”

“但是我已經答應不去告發他了……”楊颯小聲地支吾著,這時她的眼睛接觸到了對麵這個年長的警察那銳利的目光,柔和之中又帶著一種不可忤逆的威嚴,看到這裏,她下意識地轉過了頭,“好吧,我帶你們去。”

等到楊颯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天色又開始暗了下來了。她神情恍惚的在街上漫無目的地信步遊走。

當她帶著警察敲開陳望界家門時對方看她的眼神一直在她的腦海裏飄蕩著,那是一種集合了失望,心痛和無奈的眼神,讓她隻覺得臉上紅漲抬不起頭,直到警察把他帶走,她始終沒有勇氣再看上他一眼。

通過對陳望界的審訊,已經證實了之前她所說的關於昨晚的去向問題,所以警察沒有再為難她,錄完筆錄後就讓她回家了。

但是王望界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因為他與沈醉天的個人恩怨,使得他也被列入了嫌疑人的名單當中。通過楊颯的證詞,他最終還是被洗脫了殺人的嫌疑。雖說在監禁她的期間,陳望界曾經離開過大約半小時左右,但是由於沈醉天遇害的住宅距離楊颯被監禁的地方起碼有一個小時的車程,而且由於當晚下著暴雨,能見度非常低,所以陳望界根本來不及作案,因此被洗脫了嫌疑。但是因為他非法拘禁他人的行為還是被判處了三個月的刑事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