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會被老鼠引誘走……”紅線聽了愛德華最後一句話有些出神。
“一個扭曲的男人,走了一裏扭曲的路。手拿扭曲的六便士,踏上扭曲的台階,買一隻歪歪扭扭的貓兒,貓兒抓了歪歪扭扭的老鼠。”半晌後,她喃喃地說。
“紅線,你在說什麼啊?”艾倫有些好奇地問。
“沒什麼,隻是想到了你們英國的一首童謠。”紅線微笑著搖了搖頭,“它給了我很多靈感!”
(九)
“剛剛那個流鼻涕的小鬼在,我沒法問,那個傻瓜一樣的童謠到底給了你什麼靈感?”看到艾倫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內,愛德華急忙問。
紅線選擇無視了他,她正在腦海裏拚命的回憶地下水道還有通風管道的線路圖。
“該死的,東西原來就在我們眼皮底下!”紅線跺了跺腳,轉身就往外麵跑去。
忘言和愛德華隻有滿是茫然的跟在她身後跑。
他們發現紅線跑到了那天她發現他們的後巷,她急急忙忙的去找那個隱藏在垃圾箱後靠近下水道口的捕鼠器,
捕鼠器的門被打開了,小門在悲涼的晃蕩著。離籠子不遠的地方有一些細碎的毛——黑色的羽毛和灰色的絨毛,和一些碎小的垃圾揉在一塊兒。
“老鼠哪裏去了?”紅線站在旁邊,神情焦躁。
“會不會……是那個間諜有同夥,老鼠被那個人帶走了?”忘言猜測說。
“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幾天,也就是說那隻老鼠在那裏也已經呆了幾天,這麼多天都沒有人來取這隻老鼠,我覺得有同夥這種說法很玄!”
“也許……是因為在情報局和警察四處搜索,風聲太緊,所以接應的人才敢現在動手。你看看捕鼠器還在這裏,隻有老鼠不見了。而且捕鼠器的門開了,總不會是老鼠自己把籠子門打開了吧?”
“可是如果是間諜的同夥,他能不處理掉這個捕鼠器嗎?他會把東西留在這裏當成線索給別人嗎?”
“啊哈,也有可能是某個貪玩的孩子帶走了那隻老鼠……”愛德華又說出了一個可能性,看了看紅線變的越來越差的臉色,他馬上安靜下來,還特意幫紅線泄憤似的踢了那個捕鼠器一下,“無論如何,那隻攜帶了情報的老鼠現在不見了!該死的!”
回到旅店,紅線有些沮喪的坐在沙發上,剛剛的事情給她的打擊很大。
“紅線,你為什麼懷疑那隻老鼠?”忘言討好的給她遞上一瓶可樂。
“這個首先要從那個間諜的寵物說起,據我所知牛奶蛇是小體型的蛇,成年的蛇才可以以成鼠喂食,但是一次進食也隻是一隻老鼠,而且每兩周喂食一次就可以。所以在我看到照片的時候就在想,他為什麼要喂養這麼多的老鼠?就算他養老鼠除了給蛇當飼料還走迷宮娛樂自己,數量也未免太多!”紅線打開可樂喝了一口,“實際上那個間諜養蛇隻不過是在掩人耳目,我們說藏一片葉子就要把它藏在森林裏。其實他的真正的目的是用蛇來掩飾那些老鼠——他真正養的其實是老鼠的事實!”
“我明白了。”愛德華點點頭,“便士餅幹,走迷宮……餅幹是獎賞,老鼠走完迷宮的獎賞!被訓練跑迷宮的老鼠,在迷宮的盡頭會有便士餅幹等著它。而唐寧街的迷宮是什麼?就是通風管道和地下水道!”
“沒錯!”紅線點點頭,“這些地方的空間都非常狹小,人走那裏非常困難,但是老鼠就太容易了!我認為這位間諜在情況緊急之下把芯片——用蠟或是塑料包好塞到自己訓練的一隻老鼠的肚子裏,希望它能夠順著通風管道和下水道爬出去。而間諜先生很怕會在辦公室裏遇到那隻恪盡職守的狗,所以他一定要為他準備些什麼。比如帶著氯仿的手帕,可以吸引它的肉骨頭狗咬膠什麼的。實際上,他給比爾帶了老鼠來。”
“老鼠?!你不是說老鼠是他用來傳遞情報的嗎?”
“可是也可以當做誘餌啊!從新聞上看,蝴蝶犬比爾非常喜歡抓老鼠,用中國人的話說,就是非常喜歡多管閑事。所以間諜先生帶了老鼠,打算一旦遇到了比爾,那麼就放一隻老鼠把它引走。而那天晚上,他真的在辦公室遇到了比爾,我記得局長先生對我的描述中有一段非常矛盾的話——‘第一狗比爾進了辦公室,很快它就發出了吠聲,這種吠聲隻有它從前發現老鼠和第一貓對峙的時候才發出。然後工作人員怕它們兩個打鬧碰壞了東西,就趕了過去,當他趕到的時候正看見第一貓的尾巴尖消失在小門裏。’如果他趕到的時候安迪才剛剛進辦公室,那麼比爾發出的叫聲是在咬誰呢?”
“是老鼠!”
“沒錯,我認為間諜先生帶了至少兩到三隻老鼠,如果遇到比爾,那麼給比爾一隻,如果遇到安迪,那麼給安迪一隻,反正唐寧街的老鼠很多,即使多蹦出幾隻也不那麼奇怪。不過話說回來,也正是唐寧街老鼠這麼多才讓我感到奇怪!”
“為什麼奇怪?”忘言不解的問。
“唐寧街雖然是個老建築,但是老鼠這種東西還是怕人的,如果說敢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人前,就有些非常不可思議了。你們不妨看看這些報道。”紅線調出了她讓忘言搜集來的情報,“老鼠不僅在英國廣播公司的直播中露麵,還在ITN電視台的拍攝中在首相府門口躥過——還不僅僅一隻!然後電視台還拍攝到烏鴉在唐寧街的草坪上吃它們弄死的老鼠……你們有沒有想過,能上幾家電視台,而且頻頻露臉,就算天天在唐寧街工作的那麼多的政府工作人員能否有這個出鏡率?如果以這個幾率,那麼你說,唐寧街上的老鼠分布大概會有多麼密集?!”
“你是什麼意思?”
“嗯——”紅線敲敲額頭,“傳說有國家的科學家正在研究通過在蒼蠅、甲蟲、老鼠、飛蛾、鴿子和鯊魚的大腦內植入芯片,從而遠距離遙控它們尋找炸彈或刺探敵方運動,在毫無察覺情況下完成各種危險的“間諜任務”!”
“你是說唐寧街出現頻繁的老鼠實際上是間諜?有人大批量的往唐寧街投入了老鼠間諜?!”
“唉唉唉,我可沒這麼說啊!那樣的間諜動物一個就斥資無數,哪能批量的投入到一個地方?”
“那你是什麼意思?”
“有人用老鼠做實驗——在做一個大的走迷宮的實驗!”紅線的眼睛閃閃發亮,“隻不過老鼠並不那麼好訓練,有那麼些家夥在訓練的過程中自己就逃跑了,所以唐寧街才會出現那麼多的老鼠!”
“你是說,那些老鼠是那個間諜投入的,目的是為了訓練出一隻能走通風管道和下水道的老鼠?”
“沒錯!”
(十)
“網上又有第一貓的新聞了。這一次,它勇鬥了一隻烏鴉。”剛剛刷新了一下網頁的忘言十分貼心的為紅線找到一個肯定能讓她開心的新聞。
“有人看見昨天下午它為了一隻老鼠和唐寧街的常客——附近的烏鴉打了起來,搞得唐寧街的草坪上貓毛和鳥毛齊飛,最後第一貓獲得了完全的勝利,咬著老鼠的脖子得意洋洋的穿過唐寧街的草坪……”
“好家夥,唐寧街的老鼠其實活得也很可憐,在夾縫中生存,對付它們的不光有狗還有貓,甚至烏鴉也要來分一杯羹!”愛德華嘖嘖感歎。
“烏鴉……英國的烏鴉很囂張嘛!等等,烏鴉?!”紅線突然瞪大了眼睛,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把愛德華和忘言嚇了一跳。
“我的天啊,那些羽毛是烏鴉的!”她驚叫起來,“在唐寧街,圍剿老鼠的,不僅有貓和狗,還有烏鴉!”
愛德華和忘言繼續茫然,而紅線已經抓起了電話。
“先生,對於您的委托,我給您的回答是:去查流連於唐寧街附近的烏鴉和它們的窩。不管您是解剖它們還是給它們照X光,還是把它們的老巢翻的底朝天,您自己拿主意吧!還有……”
“親愛的孩子,有什麼問題你就說吧!”
“我突然有一個奇妙的想法,也許您應該查查昨天貓鴉大戰中貓咪的戰利品,當然,也許不是那麼巧合,但是……”
“我明白了,孩子,我會查的。”警察局長先生沒有問為什麼,幹淨利落的掛了電話,兩個人都沒有提作為人質的羅賓先生——可憐的人,他被無視和拋棄了。
“能解釋一下到底是怎一回事嗎?”看到了紅線放下了電話,忘言問道。
“是烏鴉打開了籠子帶走了間諜鼠。”紅線說。
“哈?怎麼可能?烏鴉能打開捕鼠器?我不相信!”
“但這是非常有可能的。其實烏鴉非常聰明,記不記得烏鴉喝水的故事?烏鴉其實具有超乎尋常的智商,科學家研究過,它的智力水平大致與狗狗相當。你相信嗎?它們能將大塊的、自己無法一次飛行攜帶的牛油或者羊脂分割成小塊便於攜帶;還能把散落的餅幹收集後用嘴將一塊塊餅幹精確地壘在一起,然後一次叼走;甚至會誤導天敵遠離自己。而那個捕鼠器的打開,不過是一個小插銷……而一隻烏鴉的嘴,想要打開這個插銷,並不是很難。”
“就算烏鴉能夠打開捕鼠器的門,但也許它打開了籠子放走了老鼠隻是為了籠子裏作為誘餌剩下的餅幹。你記不記得,籠子裏沒有餅幹了!”忘言說。
“可是你不要忘記這個問題,籠子裏的餅幹其實很少,我們發現它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天,然而我們當時並沒有注意它,它在那裏又繼續呆了一段時間,那麼很可能是老鼠自己把餅幹吃光了。而且我記得當天我們看見那隻老鼠的時候,它給人的感覺並不是很舒服。想想看,它的體內有一塊異物,消化不了排不出去,即使堅強如老鼠這般的動物恐怕也是會覺得很不舒服吧!所以我認為一隻聰明的烏鴉看中了它,它覺得自己的餐點裏應該加一道葷菜,於是它便對這隻明顯不在狀態的老鼠下手了——趁火打劫也是烏鴉的愛好。嗯……那些遺留在現場的羽毛和鼠毛就是證據!”
“所以烏鴉把老鼠吃掉了!”
“是的,銜走吃掉,後巷那個地方明顯還有其它的生物在虎視眈眈,非常不安全。它把它銜到某個它認為安全的地點。然後把老鼠開膛破肚,然後突然發現老鼠的肚子裏有一個看起來有些金光閃閃的東西,我記得烏鴉有一種非常可愛的天性就是喜歡亮閃閃的東西,也許它就把它拿回去裝點自己的小窩,打算向自己的小情人炫耀也不一定!”
“那你剛剛的提到第一貓……”
“因為我剛剛想到,如果烏鴉認為安全的地方是唐寧街呢?它們以前就在那裏吃老鼠,還被電視台拍下來過,如果這一次它們還到那裏吃呢?如果在吃的時候,遇上了安迪呢?”
“哦也,那可真的就是太巧了!不會吧!”愛德華瞪大了眼睛。
“誰知道呢?也許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巧。”
“不過如果烏鴉窩裏根本沒有東西,安迪搶來的那隻老鼠肚子裏什麼也沒有……父親那邊怎麼辦?”
“那有什麼關係,老爺子怎麼樣對我們都沒有損失……”紅線無所謂的攤攤手,“你們大概覺得我很無情,相信我,老爺子絕對不會有問題,這就是個圈套!你覺得他們真的會把英國的命運就交到幾個孩子手上嗎?父親他是隻老狐狸,和那位局長先生絕對是一丘之貉……否則不會狼狽為奸了這麼多年!”
“哦,我明白了!”愛德華的表情明顯還是有些困惑,“我明白他不會有事了,但是我不明白你說的那個‘一丘之貉’、‘ 狼狽為奸’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指他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曖昧關係?”忘言也在困惑的猜測兩個成語的意思。
“唉!”紅線看著他倆長長的歎了口氣,“所以說人在選擇朋友或伴侶什麼的時候,關鍵問題就是共同語言啊!”
(十一)
“說實話,如果唐寧街的老鼠能夠簽支票的話,我更願意接受它們的委托,其實我不喜歡那個艾倫!”
“我也不喜歡。”愛德華很難得的同意了忘言的意見,“而且,紅線,我們還不知道我們偷貓的報酬是什麼?”
“呃,這個……”紅線顯然避而不談,她迅速地轉移了話題,“不要老是偷偷偷的,我們不是偷不是綁架不是誘拐而是拯救,知道嗎?拯救一隻被迫離開主人的大貓!”
“是是是,拯救拯救……”忘言從善如流,“其實要帶走安迪也不容易,如果你要隨隨便便的抱上走人,警察很快就會找到你——我估計它身上應該會被裝上追蹤器什麼的,第一貓麼,丟了可不是件隨便的事情,更別提現在還出了間諜案件!”
“是啊,那可不是普通的貓!是英國第一貓,在情報局都有記錄的,據說上一任第一貓檔案厚達四厘米,有一百二十頁!檔案內容甚至比近幾十年來許多內閣大臣還豐富!更誇張的是些文件還根據英國《國家安全法》被列為國家機密!我們可是要綁架還是一個大人物啊!不不不,是拯救、拯救!”愛德華在見風使舵這一點上並不比忘言差。
紅線滿意的點頭,“貓咪喜歡抓老鼠,而安迪更是盡忠職守,這一點我們倒是可以利用。忘言,能不能把皮老鼠身上裝上攝像頭,用下水道的路線圖潛入進去?”
“當然可以。”忘言點點頭,“不過在這以前,我要去趟可回收垃圾場去找點零件。雖然可以買新的,但是我認為還是用查不出來源的比較好,這當然是為了防止我們一旦被發現——那隻看起來就傻乎乎的皮老鼠一旦被人發現的安全防範措施。”
“親愛的,毫無疑問,你是個電子天才!”
“好說!實際上事情還多的很哩!比如我還需要改造一下那個遙控器,加大它的遙控範圍,千萬別跑了幾步就罷了工。”忘言神色坦然的接受下了誇獎,向紅線揮揮手轉身出去了。
“好囂張的小子啊!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愛德華咬牙切齒的說。
“誰也沒讓你喜歡!現在我們要談談你的工作了!”
“我要幹什麼?”看著紅線那笑的有些邪惡的臉,愛德華心中浮現了不祥的預感。
紅線丟給他一張照片。
“去找貓吧!我記得,你說過天底下長的一模一樣的貓咪有的是,沒錯,既然如此,我不管你是從野貓群裏抓,還是動物收容所偷,還是從寵物商店買,你的任務就是找一隻和它一模一樣的貓咪!”
“你想要以貓換貓?嗯,雖然天底下沒有一模一樣的樹葉,但是對於一隻剛剛到唐寧街不久,還不怎麼熟悉大家同時也不被大家熟悉的貓咪來說,這個計劃應該有成功的可能。”愛德華明白了,但是馬上就變的更加憂鬱,“天啊,我討厭貓!”
“相信我,貓咪也討厭你,但是現在——”紅線抬腳把他踢了出去,“去幹活!”
“萬惡的資本家,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鮮血……本質就是殘酷剝削無產階級能夠創造的剩餘價值!”愛德華在房門前嘟囔著離開了。
然後時間就那麼“嗖”的一聲過去了,期間紅線睡了一個美容覺接了一個艾倫的電話,忘言從電子垃圾場撿回來了一台別人不要的還能用的筆記本電腦和他要的零件還給紅線蓋了毯子,而愛德華呢?
愛德華那漂亮的臉蛋和手上多了不少漂亮的抓痕,看來不喜歡貓咪的他貓咪也不是很喜歡他。但是他的書包裏卻沉睡著一隻和第一貓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貓咪——他不辱使命。
“為什麼它們總是非暴力不合作呢?”愛德華一邊往臉上貼邦迪一邊抱怨。
“因為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啊!”忘言滄桑的感歎。
貓咪隻是被麻醉了,身體上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給它洗過了澡除了跳蚤的紅線表示滿意。
“也許它醒來後會感到很穿越,本來流浪在街頭,遇到了一個怪叔叔,然後醒來後就變成了第一貓,如果是人,這是穿越小說中多麼狗血的一幕啊!”
“那麼,我們現在需要做的隻剩下把第一貓引出來了,皮老鼠準備好了嗎?”
“當然,看看,影像非常清晰。”忘言得意的說,顯然對自己的作品滿意至極,這孩子是個機械天才,他已經把從別人廢棄的筆記本上的攝像頭裝到了皮老鼠的腦門上,正用遙控器遙控著皮老鼠滿屋跑,老鼠功能不錯,甚至可以蹦蹦跳跳的竄那麼兩下,而攝像頭傳回的圖像也能清晰的顯示在筆記本的屏幕上。
“既然一切就緒,我們就開始吧!”
“拯救大貓安迪的行動,現在開始!”
(十二)
天黑後,三個人來到了發現捕鼠器的後巷。
“既然那個間諜選擇了這裏作為老鼠的出入通道,說明這裏進入最安全。忘言,你操縱老鼠,我來看線路圖指路,愛德華,注意周圍!我們要悄悄地把老鼠送進屋裏去!”
“OK!”
當忘言指揮著會蹦跳長竄的老鼠順利的經過水道和兩個通風孔進入了屋內,大家都覺得鬆了一口氣。
“哦,這裏就是‘全國的遺產中,最珍貴的珠寶。’(撒切爾夫人稱讚唐寧街10號)嗎?依我看也沒什麼特別,相對於首相這個名頭,我倒是覺得它有點寒酸!”
“我真不明白你是從這些角度隻能看到膝蓋的畫麵裏怎樣看出它寒酸的?而且我們並不是來參觀的,孩子們,我們是在找貓,找貓!從通風管道的示意圖來看,這附近應該有一個會客室和一個小小的休息室,我們是不是應該……上帝啊,好運氣,我們看見它了。我以為隻是找到它就需要半天呢!我們還真走運不是嗎?哦,貓咪在幹什麼?它在翻肚皮,它在追尾巴……啊,被它發現了!”
畫麵上是一個角度詭異的大貓臉,但是雙眼顯然正在放射看到老鼠時興奮的光芒。
“千呼萬喚始出來,不管怎麼樣,小夥子,你終於露麵了!看看,它注意到這邊了!好極了,它跟著走了,注意速度注意速度,不能被抓住,在宅子被抓住一切可就泡湯了。當然,也要躲避點人!回來的時候就用不上水道和通風口,貓咪是進不來的,好的,真幸運,有門是開的,哎呀,太好了,到門外了,太好了,到了門外就成功了一半兒了!對……對……把它引到柵欄這邊來……我們馬上往唐寧街外圍移動!”
最後的對峙是在三人一貓中間,其中橫亙了一道冰冷的鐵柵欄,貓咪在一邊滿是戒備的打量著眼前的三個孩子。
“貓咪,來來來!”
愛德華拿著貓薄荷在欄杆前引誘。
“喵!”貓咪很警醒,看著愛德華的眼光有如可憐的少女看著一位怪叔叔,因為本能的感到危險,所以它甚至能夠抵禦住貓薄荷的誘惑。
愛德華臉上擠出的微笑快變成獰笑了。
貓咪的小爪子往後挫了挫,它似乎想要溜。
好在這時紅線瞅準了時機,將手中的皮老鼠扔了出去。於是貓咪的本能出現了,它以帥氣的姿勢起跳,在空中劃下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準確的撲到了皮老鼠身上,姿勢100分,正準備把它叼走時,突然意識到這並不是抓老鼠的好時機。
因為它已經出了欄杆了!
愛德華已經堵住了它的去路,他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做好了一切被撓的準備,打算以身撲貓。
忘言堵在了它的前麵,表情緊張。
更緊張的其實是貓。
就在這時,紅線迅速來到它的身後,不撲不抱,隻是輕輕巧巧的抓住了貓咪後頸上的皮,一下子提了起來。
貓咪非常乖順的被提了起來,四肢放鬆,連掙紮也沒有掙紮。
“它們小的時候,貓媽媽就是這樣叼著它們走的,所以它們會非常乖。而且這個姿勢就算它掙紮,你也不會被抓傷。”
“別說了,時間緊迫,我要解掉它脖子上的項圈!追蹤器應該就在裏麵!”忘言急匆匆的說。
紅線把貓咪抱在懷裏,伸手捏它耳朵後麵的毛,安撫它顯然有些緊張的神經,貓咪享受地呼嚕起來,甚至蹭了蹭紅線的手——紅線覺得自己都要冒出幸福的泡泡了。
忘言趁這個機會解下了貓咪脖子上的項圈,然後給那隻冒名頂替的貓咪換上——那個可憐的小家夥還沒有清醒。
安迪歪著頭看看紅線,身後那條瀟灑的大尾巴晃了晃,耳朵也顫動了幾下,圓溜溜的貓眼眨了眨,然後蜷到了紅線的懷裏,打了個哈欠。
“它竟然、它竟然……真不公平,它沒有咬也沒有撓你們其中一個!而且在你懷裏也安安靜靜的!”愛德華憤怒了,他為自己的一身傷痕深深的不值。
“你不能否認,某些時候,人品是很重要的!”紅線抱著貓得意洋洋。
愛德華朝天翻了個白眼。
“好吧,這個可憐的小家夥就放在街邊吧!”忘言在處理最後的事情,“它快要醒了,即使它不去唐寧街,我估計工作人員很快就會靠著追蹤器找到它,親愛的,希望你能借這個機會改變你的命運,good luck!”他摸了摸小貓的腦袋祝福它。
三個人抱著安迪迅速的消失在了黑夜裏。
(尾聲)
“安迪!”
第二天早上,準時來報到的艾倫看到躺在沙發上貓咪第一眼就是一聲尖叫。
大家就見第一貓身子一抖,猛然回過頭來,然後金影一閃,矯健的大黃貓“嗖”地一聲竄了過去,撲進了艾倫的懷裏,親昵地在他的臉和頸間磨蹭著,嘴裏交替發出“喵喵”和“呼嚕呼嚕”的諂媚叫聲。
“哎呀呀,看來什麼都比不上主人本身啊!嗯,也不算忘恩負義!”愛德華攤了攤手。
“這麼看,也是普通的家夥嘛。看見了主人就成了愛撒嬌的小東西!”忘言撇撇嘴。
“啊,安迪,我親愛的,我馬上就帶你回家!”
“喵~~”金黃的貓咪用不符合它威武模樣的聲調甜膩的回答,然後在主人懷裏伸了個懶腰。
最後男孩抱著貓歡天喜地的離開了,陽光下的他腳步輕快的就好像在跳舞。
“啊,親愛的弟弟們,我們也要回家了,別管咱家老爺子了……”紅線手裏拿著那張貓咪的照片心滿意足的說。
“他已經回家了。”愛德華歎了口氣。
“啊?已經回去了!不知道這次他順了什麼回去。”
“剛剛J打電話跟我說,父親誇獎我們事情辦的很好,除此之外,他剛剛在父親的書房發現了……”
“什麼?”紅線和忘言好奇地問。
“一尊有著彈孔的福爾摩斯先生的半身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