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掃視了一下眼前芸芸眾生的臉,微微打了個冷戰,“一想到我可能和這樣的家夥擦肩而過或者就在你我身邊生活呼吸,我都覺得心理發毛!”
“誰說不是呢?人總是最可怕的,每個人都帶著麵具生活,誰知道麵具下隱藏的又是什麼呢?”
(四)
“餓死我了!”
忘言一回來就埋頭苦吃,兩隻眼睛瞅都不瞅杵在他身邊的兩個人。
“警局沒招待你點吃的?”
“如果我真的被抓進去,他們就會請我免費吃了,你想那樣?”忘言白了一眼愛德華。
“呃,火氣真大!”愛德華聳聳肩。
“別廢話了!吃飯時候惹他幹嘛?來,喝點水,別噎著。這口吃完了就趕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別和我說話,我不認識你們!”
“嘿嘿!”紅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討好的打量起忘言和他帶回來的東西,然後往他身上亂拍,“身上怎麼這麼髒?還有,這一堆各式各樣的樹葉是怎麼回事?我看看,毛山櫸葉、無花果、金盞菊……”
愛德華默默走上去拉開了紅線的手,阻止了某人名為關懷實為揩油的行為。
“你忘記了嗎?他扮演了采集植物標本誤入森林的好學生,為了得到這些葉子,在警察來之前,他像猴子一樣在樹上爬上爬下,還打發了我為他收集!”
“也就說說,你們兩個人都像猴子一樣的爬樹了?”紅線十分冷靜地從愛德華手中抽出了自己從忘言身上拿下後就一直被攥著的手,“我應該和你們一起走的,這是多麼難得一見的場景啊!這些樹葉不要扔,我要把它們搜藏起來,多麼難得的藏品啊!天知道你們兩個人平時潔癖症發作注意儀表到了什麼程度!”
“那個電話號碼查到了,是個公用電話亭,就在中央公園裏,東邊一個很僻靜地方的,無人目擊。”有一陣子沒說話的忘言悶悶的從食物中抬起頭來。
“這早該想到了,那個凶手沒那麼白癡!”愛德華嗤笑。
“遇害的女孩也是十四歲,名字叫瑪米亞,聽說還有一個禮拜就要到十五歲生日了,家人朋友已經開始準備給她買禮物了,可是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被人殺害了。”
“十四歲……”紅線微微蹙起了眉頭,“剛剛看新聞說第一起魔法陣殺人案是在三年前,而不是半年的那起——那些記者果然什麼都能挖出來,那個女孩好像也是十四歲。”
“是十四歲,差一天十五歲!”忘言咽下了最後一口,有些含混不清的說:“三年前,中央公園裏就出現了一起類似的謀殺案,一個十四歲的女孩——還有一天就要過十五歲生日的女孩被殺害在這個公園的密林當中,因為發現屍體時,紐約市剛剛接受了一場大雨的洗禮,導致了四周的痕跡被雨水衝刷的殘缺不全很難辨認——當然是指那個魔法陣。當時警方沒有查到任何線索,而且之後也沒有出現類似的案件,最後就成為了懸案。半年前發生同樣案件的時候,這件案子才被重新挖掘出來,因為半年前的那個女孩也是在十五歲生日的前一天被害的而且同樣是被膠帶綁住的腿!”
“可是這一次卻不對,這個叫瑪米亞的女孩離她的生日還有七天。如果是連環殺手,他們的的殺人模式一般極為固定,除非遇到重大變故否則不易改變。而這一次……”愛德華說。
“我覺得是卡洛琳夫人愚蠢的模仿行為給凶手再度犯案充當了一次摧化劑,為了急於辯白自己,凶手才不得不提前殺人。”
“昨天晚上瑪米亞出門說去見朋友,家裏人一直以為她在朋友家——一個和她很好的女同學家,所以一直沒人尋找她。”忘言歎了口氣,“她體內有麻醉劑的成分,但是沒有指紋,沒有性侵犯的跡象,沒有毛發殘留……總之,凶手是個反偵察意識很強的家夥!
“喔,還有,捆綁死者腿部的膠帶,你們看,它纏繞著下來,但是到了腳踝部分卻沒有如同一般人那樣粘到上一圈膠帶上進行收尾,而是非常細致的把膠帶撚細,然後藏到上一圈膠帶的下麵——這樣看起來非常整齊,當然也非常具有個人特色,所以幾件案子可以做同一人打製認定。不過那寬膠帶本身沒有什麼好查的,任何一個商店都能買到,膠帶雖然很黏,但是沒有留下毛發指紋汗漬……還是那句話,反偵察意識很強!”
“等等,你不過是當了個報案人去了趟警察局,就知道這麼多?”愛德華打斷了忘言的話。
“這就是竊聽器的好處啊!”忘言抱著牛奶杯打了個哈欠。
“警察局有些地方不是有一些什麼幹擾器麼?就算沒有,隻放置在一個地方可是沒有辦法聽到這麼多的,還是……你和警察局什麼人認識?”愛德華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目光有一點點危險。
“我當然認識了,就是老伍德唄!他隻是腦袋被打了一個包不是開了一個洞,以他那鬥犬的脾氣,一清醒就衝回警局了。所以我一早就在他身上放了竊聽器——他是這案子的負責人,從他那裏拿到的資料肯定是最全麵的!”
“哦,這樣啊!”愛德華點點頭,“那麼關於那些亂七八糟的符號構成的魔法陣你知道多少?”
“呃,這個就如你所說,警局某些地方幹擾很大,我沒有聽到多少……”
“這個不用擔心,我去查了這魔法陣,不如來問我。”紅線得意洋洋的說。
“首先是五芒星,我知道這是惡魔的符號。”愛德華帶著好學生的表情發言。
“不不——”紅線搖頭,“五芒星(也就是五角星)並不是惡魔的符號,它是貨真價實的基督教符號,五芒星從人體而來,代表著聖父聖靈聖子三位一體,而這外麵的畫的圓,象征著靈魂合一的良好意義。真正是邪教的符號的,是倒五角,才真正是撒旦的符號。安琪拉那個案子裏,我記得畫的是倒五芒星的圖案吧?”
“嗯,所以說它是粗劣的模仿。”愛德華點頭,“可是這五芒星的裏麵為什麼還會有個叉子?惡魔手裏拿的叉子?”
“那不是叉子,是三叉戟!”忘言惡狠狠的說。
“是波塞冬的符號。記不記得在《達芬奇的密碼》中,羅伯特·蘭登在講授符號學的時候,在幻燈片上打出了一個三叉戟的圖案,那是波塞冬的權杖,象征海神統治他帝國的權利。”紅線循循善誘。
“這是個基督教和希臘神話的混合體,這是嫁接麼?”
“管他呢?宗教是人創造出來的,而神也是人創造出來的,人把他們扭曲加上自己的想象也不奇怪。”
“那這個凶手是什麼意思,他想把這些女孩獻給海皇波塞冬?”
“差不多吧,這個三叉戟同時也是海王星的圖騰符號,象征著憧憬和幻想。海王星是顆女性的陰性的星,本質是神秘的,而在人物方麵代表方麵,則代表宗教者、性靈高潔者、吸毒者和犯罪者。”
“完全悖逆的兩種解釋,海王是男人,但是海王星卻又是顆女性的陰性的星。所代表的人物一半是聖人,一半是罪人……我糊塗了……我說,你是在哪裏找到這些奇怪的東西的?”
紅線劈頭扔給他一本《占星術大全》
“我在某個人房間找到的,用來搭訕女性的必備手冊之一!”
“說實話,我隻看了點皮毛,沒有繼續學習,不過不是我自誇,這點皮毛也足夠用了……”
“看到你,我深深地感覺有句話說的真是正確。”忘言冷冷地說。
“什麼話?”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
(五)
“裘麗·鮑曼,十四歲,那個半年前遇害的女孩,現場的細節和現在這個案子沒什麼不同。”忘言攤開了手邊的一堆資料,推了推不知什麼時候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很有一點精英的味道,“當時受懷疑的是她的戀人——她的老師,巧的是,也就是安琪拉的父親,我想這也就說卡洛琳夫人為什麼會把安琪拉的死栽倒魔法陣殺手身上的原因。
“這是一場不倫之戀,但是戀情被隱藏的很好,隻有裘麗的一個非常知心的朋友才知道這件事。這場戀情並不讓裘麗開心,因為它畢竟是見不得光的,壓力來自於各個方麵。所以一開始,警方懷疑是那個老師為了擺脫掉裘麗的糾纏才下的手,可是後來卻發現在裘麗死亡的時候,她的老師根本不在現場。之後,警方就陷入了僵局。
“所以在安琪拉事件發生後,警方立刻把視線轉移到了卡洛琳夫人身上,他們懷疑卡洛琳夫人是魔法陣殺手的理由之一就是為了除掉婚姻的第三者!”
“既然繼女都能殺,那麼殺第三者理所當然……這個想法很合理。不過十四歲的孩子師生戀,我的上帝,現在的孩子啊!”愛德華感歎,結果被紅線白了一眼。
“而這次遇害的瑪米亞,也被查出有一個隱秘的情人,是她的網球教練,而且這位網球教練也是已婚。至於三年前的那女孩……是的,你們不用看我,她也是的,不過她是一個陷入單戀的可憐女孩。”
“凶手選擇那些成為第三者的女孩進行謀殺?凶手會不會是‘她’——一個受過這樣婚姻悲劇有心理創傷的女人?”
“如果是受過這樣心理創傷的女人,她也許會因為從前事件留下的恨意來殘酷的對待這些女孩,比如說毆打。可是你們要注意的是,女孩們都被收拾的很整潔,頭發被梳好,麵容平靜,衣服也穿的很整齊,這並不像一個憎恨著第三者的女人所為。這裏我不得不說,凶手對於她們甚至還帶有某種憐愛的心態。”紅線搖搖頭。
“憐愛?我怎麼被你說的毛骨悚然。”愛德華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打了個冷戰,“這個凶手是個男人……殘忍的殺害了這些女孩,你還說他對她們憐愛?”
“有時候連環殺手殺人的理由都是難以置信或是莫名其妙的,他們的殺人行為是為了要滿足心目中一個固定的幻想的緣故。也就說說這些女孩就是他心中的幻想。”紅線點點被害者的幾張照片,“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女孩的上半身都沒有捆綁的痕跡,而雙腿卻被膠帶纏繞捆綁起來。”
“你們不覺得凶手對於死者腿部的捆綁很奇怪嗎?”愛德華托著下巴若有所思,“你們看,兩腿被纏繞的沒有一點縫隙,而腳卻按照外八字分開,那不是自然的分開,那個角度,是人為拗扭形成的,這樣做使整個腿部看起來……”
“像一條魚尾!”忘言說。
“沒錯,就是魚尾!”紅線瞪大了眼睛,好像忘言的一句話點醒了她,“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凶手認為她們是美人魚!美人魚為了能登上陸地來到王子身邊,用自己的魚尾換來了雙腿,即使她每走一步如同像是行走在刀鋒一般!凶手用膠帶是因為它們閃閃發亮,綁在腿上更像是魚尾!”
“如果是這樣,那我也明白十五歲的意義了!”忘言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開了口,“為什麼會選擇十四歲的最後一天下手,是因為小美人魚在十五歲的時候就會浮上海麵,追尋王子!”
“王子最後是同別人結的婚,付出的愛沒有得到同樣的回報,美人魚隻是一個暗戀著別人丈夫的可憐女孩。所以凶手殺了她們,是想在她們毀掉自己的純真的時候讓她們回歸大海,不,不是回歸大海,而是永遠不能在十五歲的時候登上陸地。凶手認為,自己不是殺害她們,而是讓她們永遠留在自己的家鄉,永遠在海神的庇佑之下!”愛德華帶著“這是從我嘴裏說的話嗎”的表情跳了起來,“這是什麼匪夷所思的事理由啊?凶手是童話發燒友或者是個童話中毒症患者?就為了這個殺人?”
“還是那句話,連環殺手的殺人行為是為了要滿足心目中一個固定的幻想,也就是說,那就是他的幻想!”紅線聳聳肩。
“我可以理解為,他小時候看這個故事時為小美人魚悲哀的哭泣過,她的遭遇在他心裏留下了深深的遺憾,所以他一直試圖去拯救她麼?那他為什麼不去殺了那男人?隻要王子死了,血流到美人魚的腳上,她不就可以變成魚尾回到海裏去了嗎?”愛德華無不諷刺的說。
“可能對於凶手來說,男人無法輕易受騙或被製服,而且,凶手可能有對於男性的畏懼心理。”
“簡單的說,這混蛋是個隻會欺負女人的懦夫!”愛德華冷哼。“兩個女孩身體裏都有麻醉劑的成分,鑒於她們不可能在夜晚自己走進中央公園,也就是說她們要麼是跟隨著凶手進入中央公園後被麻醉殺害,要麼是在麻醉後帶入的。如果是麻醉後帶入的,那麼他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一定會用車。可是我從公園裏的‘常住人口’那裏並沒有打聽到有這樣帶著不省人事女孩進入公園的家夥,如果有這樣的人,一定會引起那些人注意——幹壞事的人總是不介意多幹一點。晚上開車或者單獨帶一個女人進入中央公園的家夥,隻能是那些人眼中的肥羊!尤其最近他們很饑渴,由於警察對於中央公園夜晚的巡邏加強,讓他們少了不少額外的‘生意’。”
“愛德華,你有優秀的行動力,良好的思維力,但是你卻缺少敏銳的觀察力。雖然你做了很多也想到了很多,但是最為基本的東西你總是忽略。”聽完愛德華的話,紅線搖搖頭笑了。
“我記得你並不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能為我解釋這是為什麼嗎?”愛德華皺起了眉頭,似乎對於紅線的話十分不解還有些不滿。
“好吧,我們從頭開始看,記不記得在案發的時候,你在描繪老伍德時,你說過他是接到一個電話才向林中跑去的。”
“是啊,現在已經證實那是凶手打來的,怎麼了?”
“問題的關鍵不是那是不是凶手打來的,而是凶手是怎樣知道老伍德的電話號碼的?”紅線微微歎了一口氣,“手機並不像是住宅電話,可以在電話簿上查到,而且作為一個資深的逮捕了無數罪犯的警察,他的號碼更是不可能隨意透露給別人知道,那是受到保護的隱私!”
“也就是說,老伍德和凶手曾經有過接觸,是老伍德認識的或是直接或間接與他有過接觸的人,甚至可能是他信任的人!”
“沒錯。”
“可是,這樣範圍也很大。”忘言倒了一杯奶茶放到了紅線手上,自己在她的身邊坐下來,“也不能排除某一天老伍德名片偶爾掉了的情況!”
“你是來拆台的麼?”紅線照著忘言的包子臉擰了一把,陶醉了一下手感,“那麼我再來縮小範圍。來看看死亡的這三個女孩,一個是和自己的老師發生不倫之戀,而另一個則是和自己的網球教練攪到了一塊兒,還有一個是暗戀。這樣的戀情,都是隱晦的,不能對人講訴的,是一個人極為隱私的東西。那麼你們不妨想一下,凶手是怎樣知道這樣的隱私的?”
“我相信這她們都曾因為這種戀情苦惱過。有時人們義無反顧的說服自己去做一件事情,甚至找了種種理由為自己開脫,但他們的心裏卻知道那是不正確的。所以,這兩個姑娘一定有一個傾訴的對象。”忘言有些憂傷的說,“十四歲的女孩子,她可以傾訴的對象……可以是她自己的朋友或是父母……”
“這樣的事情,父母大多是最後才知道!如果父母知道,一定會阻止她的,不是嗎?”愛德華搖搖頭。
“那麼她們可能尋求的幫助……理智的話,她們也許會去找老師或者心理學家……不過以她們的年齡來說,她們還可能……”忘言眼睛突然一亮,“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
他扔下自己正在為紅線削的蘋果,用紙巾擦了擦手,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敲擊了幾下。
“從老伍德的下午會得知,這次遇害的瑪米亞,常常會登陸這個網站,這個網站的名字叫做‘泡沫之祭’。”
“很詩意的名字啊!”紅線露出少女的夢幻眼神,其他兩個人選擇了無視。
“看看放在首頁上的這段話吧!”
隻有當一個人愛你、把你當做比他父母還要親切的人的時候:隻有當他把他全部的思想和愛情都放在你身上的時候;隻有當他讓牧師把他的右手放在你的手裏、答應現在和將來永遠對你忠誠的時候,他的靈魂才會轉移到你的身上去,你才會得到一份人類的快樂……但是這種的事情是從來不會有的!那麼……你隻能化為晨曦中海上的泡沫。
“嗯,這是《海的女兒》中的幾段話的剪貼。”紅線托著下巴,“對於美人魚的愛情,這世上的人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隻是這個看法,實在是悲觀的有些消極啊!”
“但是你不能否認,這些話恰恰可以引起那些如美人魚一般陷入悲戀的女孩的共鳴。”忘言聳聳肩,“這正是她們被吸引進來的原因。當然,這也正是凶手選中她們的原因!警察局可以查得到的,我也可以查得到,我可以給你找到瑪米亞和這個網站裏的人所有聊天記錄。我綜合了一下,她和一個叫‘無法說出的愛’的家夥聊的很投機,甚至交換了手機號碼。可是我查了這個手機號碼,是用假身份證登記購買的。我不知道裘麗的網名,但是我想她很可能也是在這個網站上和凶手認識的,然後見麵後被殺害。”
“我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能和陌生人講出自己的秘密,我就不會。”愛德華嘟囔。
“我們三個都不會。因為我們都知道,我們從事的是不可以向任何人訴說的行當。”紅線無奈的聳肩,忘言撫慰的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其實,人的心理很有趣。傾吐發泄時,選擇的對象不一定是熟悉的人,熟悉的人會讓我們有很多顧慮,所以有時候陌生人會更給我們安全感,覺得向他傾訴沒有被人知曉一切的隱憂。網絡世界是虛擬的,大家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完全可以把自己的故事當做別人的故事來講述,所以有時聊天室成為了我們發泄心中陰暗麵的集中地。你相信嗎?有些人可能在外麵是衣冠楚楚的紳士,可是他在網絡世界裏一言一行可能既猥瑣又下流,與現實判若兩人!”
“凶手有可能是通過網絡認識裘麗和蘇拉,那麼三年前被殺的女孩呢?也是這一途徑?”
“當然這隻是一種可能而已,所以我們還需要再縮小一點範圍。十四歲,都是十四歲,凶手因為知道她們的年齡才選擇了他們,再想想,什麼地方可以查到這幾個孩子的年齡?”
“學校的入學檔案……警察局有他們的身份證明……醫院的出生記錄……教堂——如果她們曾在那裏受洗!”
“那麼,我再給你們縮小一點範圍。在一個夜晚,什麼人會讓一個女孩放心的跟他進入中央公園?而什麼人可以堂而皇之的開車進入中央公園不被人打注意,而且公園裏的那些‘常住人口’會躲的遠遠的?”
“我的天啊!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凶手是個警察?!”愛德華張大了嘴巴。
“賓果!”紅線一拍手。
“第一,他知道老伍德的電話,因為他是他的同事;第二,他可能是姑娘們的網友,警方可以追查到電腦使用者的IP地址,通過這個便可以知道使用者的資料,當然包括這些姑娘的身份證明。第三,他有可以讓姑娘們放心的職業, 姑娘們和他見麵以為不過是同普通網友的見麵,發現他是個警察之後就會更加放心,可是不知道正是這種放心……”
“才會讓死神的雙翼降臨到她們的身上。”忘言歎息了一聲。
“第四,我認為凶手受過類似的心理創傷,連環殺手殺人有一定的模式,而促成這一模式的有一定誘因。我猜想,他應該是一個中年男人,文靜瘦弱,並不引人注意。我傾向於他是個文職的警察,比如說從事檔案管理之類的工作;他應該曾經有過一個女性親屬,比如說女兒或姊妹,在十五歲的時候死在了和一個已婚男人的戀愛上。第五,作為一個連環殺手,他的確去窺伺了現場,但是不是作為圍觀群眾,而是作為一個到現場的警察!”
“真精彩,這麼具體應該能很快找出是警察局裏的誰,槍應該就在他那裏!”愛德華有些興奮,眼睛和他的金發一樣閃閃發亮。
“我想他不應該愚蠢到使用老伍德的槍去殺害下一個被害人,你知道他喜歡用匕首……”紅線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也許他早就把槍支丟棄在中央公園的某個角落裏了。我想他認為,對於那些天生強悍的人來說,世間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他們一直認為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發生在自己麵前,自己卻無能為力,那種挫折感是最可怕的,最能打擊到他們!”
“你是說,他襲擊老伍德和搶槍,是為了打擊一直極為強勢的老伍德的內心?啊,說實話,真難理解,但是誰讓他是個瘋子呢!”愛德華抱怨道,“看來,我要發動中央公園的‘常住人口’幫我們找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