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之祭(3 / 3)

“比起這個,更讓我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紅線眉毛蹙的很緊,“他拘泥於被害者的年紀、死亡時的狀態、魔法陣的細節、捆綁膠帶的方法……從這些情況看來,我認為凶手除了應該是個完美主義者外還有一定強迫症。瑪米亞被他提前七天殺害了,如果說他是為了表明他才是真正的魔法陣殺手而提前殺人的話,那麼這次的行動沒有按照他從前的習慣方式,這一點很可能成為他的一個焦慮源,因為這對於他來說是不完美的,不符合行為習慣的……”

“那他會怎樣?”

“我不知道,但是我認為他采取某些行為來彌補。”

“彌補?怎麼,再殺一個人嗎?”

“也許他隻是會現場看一看,也許他隻是呆在家裏焦慮,也許……誰知道呢?我畢竟不是真正的犯罪心理學專家!”紅線歎了口氣,將憂慮的眼光望向了遠方。

(六)

幾天後,紐約大雨傾盆。

雨從淩晨就開始,一直下到了晚上。穿過街上稀疏的人群,紅線三人來到了已經了無人煙的中央公園。

“我去拜會一下地頭蛇順便打聽一下這邊的事情,然後再和你們會合,你們小心一點!”愛德華隔著雨幕向他們喊。

“好!”

紅線做了個去吧的手勢送走了愛德華,隨後帶著忘言向畢士達噴泉西邊的樹林走去。

這是一個奇妙的場景,遠望可以看到摩天大樓上璀璨的燈火,可以知道我們正身處世界上最為繁華的都市之中,而回到眼前,黑黢黢茂密的樹林,腳下是浸滿水的落葉,甚至耳邊能聽到貓頭鷹的嗚咽聲,一切就好像處在荒郊的森林。

“真是的,感覺這樹林好像要吃人……”忘言喃喃地說。

“夜晚的中央公園,就是能吃人啊!”

兩人都沒有管那依然在風雨中堅守崗位的警戒線,紅線一把扯掉了它,打開手電筒,然後向樹林深處走去。

地上的痕跡早已經消失幹淨,隻留下凋零的落葉和積起的水窪。

“你覺得他真的能重返現場做點什麼嗎?我們為什麼不去查警局裏的人,你不是能夠描繪出他嗎?我能進入他們的係統……”忘言拂去麵上的雨水對紅線說話,但是卻沒有得到回答,他發現紅線正在用手電的光芒照射周圍的每一棵樹的樹梢。

“你在找什麼?”

“我嘛——”紅線回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忘言,“我在尋找一棵擁有一個鳥巢的毛山櫸樹。”

“鳥巢?”

“老伍德的槍就藏在那裏吧!是……被你藏起來的!”

“紅線……”在嘩嘩的雨聲中,忘言的這一聲顯得極為微弱。

“想問我為什麼會懷疑到你嗎?”紅線沒有管越來越多落在臉上的雨水,隻是怔怔地看著他。

“為什麼?”忘言的聲音更低了,像一個做錯了事被抓住的小孩子。

“因為襲擊老伍德並不符合凶手的性格和他行凶的規律。”

“什麼……意思?”

“就像愛德華說的,凶手本質上是個可恥的懦夫,即使他拿自己的幻想或是心理創傷為借口去殺人,但都不足以掩蓋他隻選擇那些反抗能力弱的少女下手,卻對那些有意無意間回應了少女的男人們視而不見的事實。這也就說明,他沒有足夠的膽量或者足夠的體格來製服一個男人。他畏懼男性,也許他正生活在一群極為彪悍的男人群中。

“是啊,警察局,那裏的男人包括女人,都很彪悍……”忘言虛弱的笑了一聲。

“凶手給老伍德打電話的時候,雖然也在中央公園內,但是是在公園另一頭的公用電話亭打的,公園東麵到西麵,就算凶手肋下生了翅膀,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來到老伍德跟前,對他進行攻擊!”

“可是老伍德跑進森林深入內部尋找屍體就用了七八分鍾,而我是在兩三分鍾後才尾隨他進入樹林,我並沒有跟的很緊,也一度失去了他的蹤跡,尋找他也花了一點時間,這前前後後加起來有十幾分鍾!如果他有一輛車子,或者一部山地車,他完全有可能來到現場對老伍德進行襲擊!”

“忘言,你還不明白嗎?”紅線悲傷的望著他,“他打電話來的目的是為了讓老伍德發現屍體,讓所有人知道他的傑作,而不是在後麵打他一悶棍去搶他的槍。你看,他是個極度小心的人,對待少女都是先用麻醉藥迷倒來避免她們的反抗,他能去徒手去襲擊一個膀大腰圓的同事嗎?那對於他來說太危險也太冒險了,如果失敗,他就麵臨著暴露的危險!”

“難道隻因為你用心理學推測出他是一個膽小鬼,就斷定襲擊老伍德的人是我?”

紅線歎了口氣,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男孩,這就是人們說的反抗期麼?

“首先,你在老伍德一個人時選擇跟蹤他就很奇怪。忘言,你難道不知道那是我們這一行的大忌嗎?入宅行竊當然是沒有人的時候最好,而偷一個人帶在身上的東西就恰恰相反,周圍的人越多越好,隻要你手腳夠快,那就不會被人發現而且容易逃脫,被偷者也不容易回憶起你的麵貌。可是,你卻非要選擇在老伍德孤身一人的時候下手,你那是偷麼?那是準備打劫他後去監獄裏嗎?”

“……”

“你是跟隨在他的後麵進森林的人,也是最有機會給他一擊的人。那天你的衣服是髒的,愛德華說那是因為你爬到樹頂上去擇取葉子。其實較低的地方也有不錯的葉子,爬樹隻會浪費在警察到來之前的寶貴時間。那麼我想你唯一的目的就是藏匿某些東西,作為第一發現人來說,你肯定會被懷疑,警察肯定會搜查你……其實把槍給愛德華不錯,可惜而你又不願意把槍給愛德華……而你從警局回來的時候身上也沒有槍,說明你把槍還留在原地,你帶回來的植物標本隻有毛山櫸是高大的樹木——所以我認為槍應該依然藏在這裏的某棵毛山櫸樹上!”

“你怎麼知道我回來的時候身上沒有……啊!”忘言突然想起了他那時在吃飯,紅線表麵上看是在拍塵土,而實際上看起來是在揩油的行為。

“你從那個時候就懷疑我?”

“應該說你們。”紅線靜靜望向他的眼睛,“你認為愛德華為什麼同意你那不明智的跟蹤?他完全可以阻止你!恐怕,他從一開始就不信任你!也許,他什麼都知道,隻是不願意說而已。”

“……”

“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這樣做嗎?”片刻後,紅線問道。

“我記得你說過,讓一個正直的人不名譽的活著也許要比讓他死亡更可怕。”忘言別開了臉,輕輕地說了一句。

“如果他在正常狀態下丟了槍,麻煩就大了。可是,如果他是辦案是遇襲丟槍……他是這個晦暗叢林中的鬥士,即使我們是敵人,我也對他保持尊敬,我希望他能夠永遠驕傲的活著!

“父親說過,對於敵人,不必要抱有同情,給他時間喘息,最後受傷害的還是自己。紅線,如果你告發我,我不會有任何怨言,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隻是,我覺得我對的,這是我能找到比較體麵的解決這件事情的唯一方法。”

男孩的聲音有些哽咽。

紅線走過去,看著他的臉,無奈的歎氣,隨後輕輕地抱住了他,雨打在他們的雨衣上,發出啪啪的響聲。

片刻後,紅線才輕輕地吐出言語。

“人的一輩子雖說並不漫長,但是也有幾十年的光陰,有時一轉身就恍如隔世,物是人非。就像最美麗的花,在鮮豔明媚的時候就轉瞬凋零,讓人徒留遺憾。忘言啊,你有許多的東西是我不曾擁有的,那是你心中盛開的最美麗的花,我希望他能夠常開不敗,而不是轉瞬凋零!”

“紅線……你真的認為我身上還有美好的東西?”

“是的,它們在那裏,我希望一直都會在,所以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你是我的弟弟,我的親人,我唯一的徒弟,不是嗎?”

忘言沒有再說話,隻是淚水又慢慢地溢了出來。

(七)

“你們怎麼可以進到這裏來,沒看到警戒線嗎?”身後突然響起來的人聲把兩個人嚇了一跳,一下子分開了,因為大雨的響聲,兩個人竟然都沒有發現外人的靠近。

那是一個警察,用手電光晃著兩個人的臉。

忘言緊張了起來,他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警察。

四十多歲,因為雨衣兜帽的緣故,看不清他的眼睛,皮膚很白皙,他的下巴光滑整潔,沒有一絲胡茬,整個人看起來很瘦弱,是一個瘦小的男人。

忘言緊緊的抓住了紅線。

“對不起,警官。我們看到警戒線已經脫落了,我們以為已經解除了警戒……”

“所以,想來探險是嗎?真是的,到處都有你們這些喜歡當偵探的年輕人!快出去!”警察不無譏諷的說,隨後揮舞著手臂把兩個人叢樹林裏趕了出去。監視他們走到了林子的外麵,那警察皺著眉看著已經逶迤在地的黃色警戒線,把它撿了起來,纏繞了幾下係在了樹上,兩個人看著他將最後的一點塞進了上一圈黃帶中,背後慢慢升起了一絲寒意。

“快出去,這裏還不能進入!”

“可是你為什麼能夠進入?”

“我?”那個警察顯得很驚訝,這個一直沒有出聲的女孩第一句話就這麼挑釁,“我是警察,在巡查這個地方!”

“今天是瑪米亞十四歲的最後一天,你來為她送行嗎?”紅線微笑,讓忘言拿著手電筒,掏出手機給樹上係好的警戒線拍了幾張照,“多麼帶有個人特色啊!把它送給專業人士,應該會和某些案件找到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地方吧!”

“年輕人,讓我這個警察來告訴你們,偵探遊戲並不好玩,在我沒有以妨礙公務罪逮捕你們之前,請趕快離開!”

紅線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是靜靜地盯著對方的眼眸。

“你知道嗎?‘無法說出的愛’先生,她並沒有回到海裏,她還是變成了泡沫,就在陽光升起的那一刻!因為她早已經過了十五歲,我是瑪米亞的朋友,她告訴過我,她是在家裏出生的而不是在醫院,在填出生證明的時候一不小心填錯了,十八號出生的她,被填成了二十八號,也就是說,你殺害她的時候,她真正的生日已經過去了三天,她已經十五歲了!她脫離了大海,魚尾變成了雙腳,她又不肯離開王子,所以即使你再怎麼努力,她也不能回到大海,最後隻能變成海上的泡沫!”

“你胡說!她是十四歲!她是十四歲!你在說謊,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瑪米亞有你這樣的東方朋友!”聽了這句話,眼前的人果然像是被捅到了痛處,跳起腳來。

而忘言對於紅線的信口開河已經木然了,開玩笑,從小聽到大,誰都會有免疫力的!

“那我為什麼知道你的網名?當然是瑪米亞告訴我的!你殺害了她!你殺害了一隻無法回到大海的美人魚!你不就是擔心這一點所以才回現場看一看嗎?你看,水中到處都是泡沫,那就是她啊!”紅線冷笑。

“不對,她是十四歲,還有一個禮拜就要過十五歲生日,她還向我要禮物的,雖然這時候送她回大海有些早,可是絕對是沒有關係的。她一個月前還對我說:‘爸爸,你給我準備了什麼樣的禮物?’我賣了一個關子沒告訴她。她是十四歲,她沒有到可怕的十五歲……所以她不會變成泡沫!她回到大海裏了!”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看到眼前喃喃自語的警察忘言問道。

“是記憶層麵上的混亂,他把他殺害的女孩和自己的女兒混淆了。”紅線歎了口氣,“連環殺手的心理常常認定是變態心理,是精神疾病發作,被自我的幻想所控製,說的就是他這樣的!從他的話裏看,我想他的女兒很可能就是因為不倫之戀在生日的前夕跳海自殺,而他一直麻醉自己說女兒是美人魚回到了大海!”

“所以說,連環殺手實在是太危險了,無論是肉體上海上精神上!”忘言剛想感歎一下,可是看到眼前的情景,隨即就變了臉色,“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

這個警察顯然從剛剛混亂不堪的思維中清醒過來了,他嘴角扯出一個扭曲的笑,手裏握的是他的手槍。

“你們都知道了,就不能讓你們活著了!兩個小混混在中央公園襲警,被擊斃也不可惜!”

“看來還是清醒的時候多一些啊!借口找的不錯!”紅線點點頭。

“你們太大了,不配用匕首了!”

“還是很瘋!”紅線聳了聳肩。

“現在要擔心的不是這個吧!”忘言有些跳腳。

“年輕人,這是個教訓,不是每個自作聰明的偵探都會得到美好結局的。”警察獰笑了一下,撥弄了一下槍的保險栓。

隨著他的動作忘言把紅線往自己的身後撥了一下,但是紅線卻抓住了他的手臂沒有讓他這樣做。這時雨水又變大了。

“這個天氣做這件事實在是太好了,大雨會掩蓋一切。”他看看天,有些神經質的笑了起來。

“就像三年前一樣!是嗎?”忘言問。

“是的,那時……不要想耽誤時間!”那警察又有些恍惚,好像又要陷入回憶當中,但是突然醒悟過來,又握緊了槍。

“就給我們講講吧,你是怎麼認識那個女孩的。”紅線的聲音變的很柔軟,帶有一種誘哄性,就像在小時她想騙到忘言手中的蛋糕時的語氣,“反正我們已經要死了,難道不能滿足我們最後的心願嗎?不止我們想聽,你看地上這麼多的泡沫,瑪米亞也想聽。你知道,她已經成為了天空的女兒了,天空的女兒也沒有永恒的靈魂,隻有她們做完三百年的善行後,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靈魂。三百年,多麼漫長啊!可是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讓她們盡快得到靈魂,當她在我們身邊——就像現在,我們幸福地對著她笑的時候,就可以在這三百年中減去一年;而我們悲傷讓她不得不傷心地哭泣的時候,那麼每一顆眼淚就會讓她考驗的日子多加一天。你看,如果你告訴我們事情的真相,那麼我們就會因為心願的滿足而高興,那麼就會對她微笑,那麼她也會對我們微笑,她就會更早一天擁有靈魂,回到大海……”

好一段偷梁換柱不負責任信口開河的話!忘言無語的想,會相信的隻有傻瓜。

“好吧,你說得對!”那警察想了想點點頭。

果然……有些人是不可以用正常思維來衡量的!

“其實,她本來是我的鄰居……”

話沒說完他就倒在了地上,愛德華在身後揚著一隻手冷冷地注視他,“我也給你一個建議,想要殺人廢話就不要那麼多!”

“你把周圍清場了嗎?”紅線對於愛德華的出現毫不吃驚。

“當然。”愛德華擺了擺手。

更令人吃驚的還在後麵,隻見愛德華迅速的翻了那警察的口袋,從其中的一個裏麵找到了一把匕首,然後幹脆利落的把它插入了那警察的胸口,雨衣兜住了要流出的血——因為匕首還在裏麵,血流的不是很多。

“殺人了!我們殺人了!”忘言驚叫了起來,一把抓住了紅線的胳膊。

“你說錯了,男孩,是我在殺人!”愛德華陰冷地笑了起來,湊近他耳邊低語,“可是,我殺人是為了誰呢?如果讓警方去審訊這個警察,那麼他會不會招認出襲擊老伍德搶槍的事情呢?那麼,第一個發現老伍德的人是不是就變得很可疑?隻要警方用那麼一點點心,你的身份就會曝光,然後你就會給我們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所以,小朋友就是小朋友,即使長了身高也沒有長腦子!”

“別說了,快來處理後麵的事情,把匕首就留在胸口上吧,把他拖到瑪米亞的案發現場去,放在那個魔法陣的位置,一定要準確!”紅線有些煩躁的喊,

“可是那些痕跡應該已經被雨水衝掉了!”忘言有些傻愣愣的。

“傻了嗎?愛德華手機上有現場的照片!找對參照物就可以了!”紅線錘了一下他的腦袋,讓他清醒一點,眼中露出一絲狠戾,“剛剛他有一點說的沒錯,這個天氣做這件事實在是太好了,大雨會掩蓋一切!”

“紅線,我記得你……從不……”

“從不輕易的讓自己的手染上血是嗎?”紅線冷冷地笑了,“傻瓜,我並不是那麼聖潔的人!尤其自己的利益要受損的時候!”

忘言有些愣住了,好像從未認識過紅線。

愛德華左右看看,最後朝天歎了口氣,湊近忘言。

“這就像是有人想從母兔的窩裏拿走小兔一樣,即使它天性吃草,這時也會狠狠地讓那個人見血!所以你要記住,她是為了你才從一開始就狠下心的!”

忘言怔住了。

“連環殺手在被害女孩生日的前一天自殺,把自己當成獻給海神最後的祭品,這個結局很美好,警方會滿意的!”離開現場後,愛德華不得不充當起了調節氣氛的機器。

“可是警方已經懷疑到他了嗎?如果警方還沒有懷疑到他,那麼……”忘言還是有些傻愣愣的,從前隻是看到別人的死亡,和自己參與到一個人的死亡,感覺真的是完全不同,而且,現在和紅線……好尷尬!

“你真當警方和那些心理專家全都是吃幹飯的?”紅線白了他一眼。

“他們不是吃幹飯的。”愛德華聳聳肩,“隻是圈住他們的框框太多了,沒有足夠的證據,他們是無法抓人的,有時我們真愛法律,它的創造就是為了讓人們鑽空子!幸運的是……我們沒有這些束縛!”

(尾聲)

幾天後。

“父親已經在懷疑什麼了,是嗎?”紅線坐在沙發上,往天上扔著一把槍,那正是老伍德的槍,“本身讓我們去做偷槍這件事情就很不尋常。”

“那幾個偷保險庫的人,是被人匿名告發的。”愛德華坐在她的對麵,端著一杯紅酒,不過他沒有喝,隻是在手上晃啊晃。

“我記得那筆錢是募捐給孤兒院的善款是吧?”

“問題的關鍵不在於是不是善款,而是因為這件事情父親懷疑出了內鬼!”愛德華懶洋洋的聲音變得冷峻起來,“我們在警方的線人說,是一封匿名的電子郵件告發了行動,所以他們才被逮了個正著。為此父親才懷疑我們之間出了鼴鼠(間諜的代稱)。”

“是了,如果是下麵的人做小打小鬧的私活,父親一般是不會管的,那幾個人去偷保險庫這件事情,是在父親那裏備案的,知道的人不多……這次偷槍的事情,父親在試探我們三個?”

“殺死了一個警察,所以現在父親對我們三個都放心了!不過,看好你的那個讓你無比關心的小家夥!”愛德華有些酸溜溜的說,“雖然不能確定告密的就是他,但是他那可悲的要不得的正義感遲早會害死我們!而你將來很可能就如同養育了杜鵑鳥的喜鵲,即使再疼愛,有一天小杜鵑也會很白眼狼的跟著自己的親娘逃跑!”

“未來的事情有誰知道!顧好眼前吧!他現在就和我別別扭扭的!”紅線歎了口氣,將自己埋在了沙發的靠墊堆當中,“難得你會在父親麵前為他和我做了隱瞞……也難為讓你裝傻充愣的!”

“賣個人情給你和他,我覺得將來我會得到不少的好處。父親老了,未來是我們三個的,雖然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但是和周遭的人打好關係,這也是生存的手段之一吧!”愛德華擠擠眼睛。

“就沒有別的?”

“別的嘛……”

愛德華詭異的笑了笑,迅速的站起身來,湊到紅線跟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親了紅線一下,然後逃出了房間。

“混蛋!”

關門的瞬間,靠墊擊打在門板上的沉重聲音和紅線抓狂的聲音就傳來了。

你知道嗎?人總是在仰望自己無法觸及的東西,因為那是自己所無法擁有的,就如同所有身在地獄的人,都在渴望天堂。

附言:

這是看了一堆心理學書籍和電視劇的產物,完全是班門弄斧,不成氣候,大家當熱鬧看過就好,有錯的地方大家包涵,對的地方大家隨口鼓勵一下就好,多謝多謝。

我突然覺得我開始喜歡愛德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