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麵人的假麵晚會(2 / 3)

“你們說鐵麵真的會拿出那個傳說中的東西嗎?”身後一個打扮成性感美杜莎的女人和自己的同伴切切私語。

“應該會吧,鐵麵的宴會上,某些特別的‘節目’──比如某項特別交易,才是最主要的。隻是可惜從來都沒有人看到過鐵麵的真麵目!不過,看這樣子……應該是個帥哥吧!比那些老頭子可好多了!”一同的女伴心不在焉的回答她,眼睛一直在鐵麵人修長的身材上打轉。

“這些……是非常漂亮的菟絲花。”忘言對紅線耳語了一句。

“那麼,我親愛的,請馬上去展現你所擁有的可以讓菟絲花攀爬的實力吧!”紅線推了他一把。

“噢,這是出賣色相嗎?好吧,其實我很樂意!”忘言聳聳肩,撩了撩頭發,轉了轉手上的鑽石戒指,做了個自以為很風雅的動作——可惜他現在的外形完全體現不出這個動作的價值,然後和後麵的女人們搭上了話,“不知道美麗的女士們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會出現什麼令人心動的展品?”

“聽說最有名的是鐵麵人的銀盤,不過我們更期待珠寶。”女人們咯咯的笑著說,並沒有對這個看起來有些年紀而且有了小肚腩的男人報以白眼——能來到這裏的人都是非富則貴的家夥,能夠拿鑽石當貨幣的人當然是不要輕易得罪的好。

“哦?”紅線的眉頭挑了挑,她開始興致勃勃,於是對圍在一群美女中艱難呼吸的海德先生飛了一個做得好的眼神。

(四)

陰暗的角落陰霾的光線總是能滋生些陰暗而陰霾的事情。即使是在滿是骸骨的墓穴,有些男男女女還是在暗中幹著些齷齪的事情。

紅線找了把椅子坐下,椅子是由脛骨和尺骨搭建而成的,當她坐下去時,椅子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比起那些人,我這不算是褻瀆亡靈吧?”紅線嘟囔,她敲敲剛剛從美女堆中掙紮出來的忘言的手臂,“在這種陰暗不明的環境裏,觀察人性真是最好的時機。你看看那個色迷迷的老頭——應該是老頭,你看看那手上的皮膚鬆弛的,但是往人家年輕姑娘屁股上放的時候……”

“拜托,臀部臀部,別屁股屁股的!”忘言拿了一塊小餅幹朝天翻了白眼。

“再看那個女人——應該是個大嬸了,瞧那腰粗的,胸部都下垂了,還穿那麼緊那麼貼身的晚禮服,瞧瞧她往那些不知道長啥樣的男人身邊靠的時候,嘖嘖……”

“你真是越來越惡毒了!”忘言撇了撇嘴。

“而那個打扮成史萊克的男人拿餐刀的姿勢多麼優雅,身材也不錯,嗯嗯,應該是有六塊腹肌的,不知道臉長的是什麼樣?”

“請不要表現的像個……女色狼!再者說你怎麼能從史萊克的服裝下看出六塊腹肌的?”

“你不明白,姐姐這個年紀,已經從研究男人的口袋裏有多厚的錢包轉移到研究男人品相的時候了……”紅線驕傲的點點頭,貓耳朵在她的頭頂微微顫動。

“請說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給我聽!”

“好吧,其實我是在觀察這些人,看看他們誰最有可能是那個割喉魔。我一直在觀察每個人的手,那樣熟練的一擊必中的割斷一個人的喉嚨,必然是一隻經常握刀的手。這個理由你滿意了嗎?”

忘言點了點頭以示滿意,“好在這裏的人不多,客人再加上工作人員看起來也不過四十多個人。而真正的……來交易的大概也就是那麼十幾個人吧!我剛剛去轉了一圈,感覺很奇怪,這個舞會來的似乎不是什麼文物商和收藏家,更像是一些暴發戶,這樣的人能分辨出物品的真假嗎?雖然鐵麵有信譽的保證,但是我看這些人來純粹是附庸風雅。”

“別管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了!”紅線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一直在想,這裏離案發現場那麼近,那兩個男人是不是就是因為和這個宴會有關所以才被殺死。他們死前看起來做過苦工,而這個宴會廳顯然是被人清理修正過才是這樣……”

“這個宴會的確是非法的,但是還沒有到要殺人滅口的地步吧?”忘言撇撇嘴,“而且在我看來,到達這個地方的複雜程度,就算是警察,也要找的頭昏腦脹,而等他們趕來,這個宴會也早散了!”

“你說的沒錯,這個地方離警察確實很遙遠。”

“我的小姐,其實你這句話說的不對,我們就在離警察最近的地方!”一個帶著假麵打扮成吸血伯爵的男人晃著一杯不知道是紅酒還是番茄汁的東西站在他們身後說。

“咦,為什麼這麼說?”

“這裏其實是監獄的旁邊,地上是十四區的監獄。我親愛的小姐,你說我們離警察先生有多麼近?”吸血伯爵笑嘻嘻地指指頭頂上。

“看來鐵麵人先生在詮釋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紅線露出一個笑容,朝吸血鬼先生眨眨眼睛,“真不知道鐵麵人先生是過於勇敢還是過於自信!”

“既然鐵麵敢在這裏開宴會,他當然是有相當的自信。說實話,他可是個相當有辦法的人呐!啊,我親愛的小姐,想享用點點心嗎?”吸血伯爵殷勤的遞過來一盤小甜餅。

“真是太謝謝了。”紅線接過小甜餅,道了聲謝,眼睛滴溜溜的望向餐桌,忘言已經在那邊搜索吃的——他在吸血伯爵搭上話的時候就溜達過去了,於是她也晃晃蕩蕩的蹭了過去。

“啊,那湯裏的不是一塊骨頭麼?呃,那骨頭不會是就近取材熬製的吧!想想看,幾百年前的骨頭熬成的湯……”紅線挑了一盤美食——她對那鮮紅的番茄醬沒有任何心理陰影,但是忘言顯然不行,他正在一盤烤成骷髏狀的小餅幹和牛尾湯之間躊躇——隻有這兩樣看起來不怎麼血腥。

“姐,我正在吃東西!準確的說正在選擇吃的東西!”忘言憤怒的抗議。

“啊,對不起。我道歉,可是那些幾百年前的骨頭即使是熬了,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味道!”

“我……沒胃口了!”

“好吧,餅幹都給我,它烤的很好吃!”

“你真是……”

就像是在湖麵上優雅無比遊弋的天鵝,實際上水下是兩腳亂蹬。表麵上看兩人笑得甜蜜無比,實際上他們在背地裏爭奪一盤點心。而就在這時——

嘩啦!頭上噗次的掉下了一堆土來,恰好蒙住了整個盤子。兩個人看看頭上再看看盤子,開始非常禮貌的謙讓對方。

“你不覺得這裏不太安全嗎?”紅線把盤子成功的送到了忘言手中,開始打量著頭上黑黢黢的“天花板”——那當然不是真正的天花板,而是由灰色石塊和泥土組成的,“所謂地鐵引起的震動實在是太頻繁了,實在讓人對這裏的安全度產生疑問。”

“唉,你的這種行為就像你經常說的那個中國成語……什麼杞人憂天的。”忘言無奈的搖搖頭,“這裏存在了幾百年了。”

“我很不安!”紅線皺著眉頭,踱了幾步,“你要相信女人的直覺,這裏從一開始就不對勁。首先是兩具被割喉的屍體,然後是一個沒有真人臉的拍賣會,還有這一直沒有停止的震動,這地下的震動——從古到今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你也開始迷信了嗎?我記得你是那種連上帝他老人家都會無視的類型。”忘言打趣,但是他的心裏也同樣不安。

“其實我是想說……咦?”紅線想說的話被打斷了——因為音樂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而本來噪雜的人聲也開始消弭了。

鐵麵人優雅的在台上鞠了一躬——所謂的高台也是由人骨堆砌而成,距離地麵兩尺高,上麵還有一張桌子——那是放拍賣品用的,但是現在隻放著剛剛鐵麵人用來討好女士用的那盤蘋果和一隻插了鳶尾花的花瓶。他的聲音溫文爾雅,即使是手中拿著偷盜而來的藝術品還能像身在索斯比拍賣行。

“女士們,先生們,晚上好,很榮幸能邀請到各位……”

一係列物品的拍賣開始了,其中拍賣的東西並不太能引起紅線的注意——都沒有什麼太高的曆史價值,但這並不妨礙買家的心情,今天的這群人似乎隻要聽到物品的價格和它們那花樣繁多的名頭就滿足了。

“一群可憐的暴發戶!”忘言聽到紅線惡狠狠的嘟囔了一聲。

“這些東西雖然值錢,但也隻是在錢上了……在我看來,這些東西就算在市麵上也可以交易得到,為什麼非要跑到這陰森森的地底?”

“沒錯,物品價值不大。”紅線摸了摸下巴,“難道說這場地下宴會隻是為了單純的尋求刺激?如果是真的,我隻能評價他們一句中國古老俗語——吃飽了撐的!”

而就在這時,鐵麵人用他帶著黑色手套的手舉起了一麵銀盤,那銀盤在燭火的照射下反射著晶亮的光芒。

“今天我想向大家介紹的是這個,我的銀盤,當然也是昔日鐵麵人的銀盤。”

“噢,如果他所說的這個和我記憶中的是一個的話,這隻銀盤足以讓史學界瘋狂。”紅線用手托住下巴,眼睛閃閃發亮,“終於出現有趣的東西了!”

“你的意思是……銀盤來自於大仲馬筆下的那個?我以為那是小說。”忘言低聲說。

“一切文學創作歸根結底都來自於客觀現實,我親愛的。”

“我們每個人都知道,巴士底獄有無數罪惡,也掩蓋了無數秘密。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是鐵麵人的傳說。曆史上有無數人都在猜測這位神秘的囚犯是誰,他悄無聲息的入獄,在巴士底獄度過了漫長的歲月,然後無聲無息的死去。

“他享受著最高貴的待遇,他所擁有的一切並不像個囚犯,除了臉上的麵具和兩個隨時隨地跟在他後麵監視的人。在被關押期間,他沒有任何怨言,唯一一次對自己命運有所抗爭的行動便是某一天他用餐刀在一隻銀碟子上刻了幾個字,把碟子從窗口扔了出去。碟子落在停泊於城樓腳下河邊的一隻船上,卻被船主漁夫撿起來拿去還給了監獄長。”

“我知道這個軼事,著名的文豪伏爾泰記載過這件事。”有一個人接著說,“典獄長非常驚訝,問漁夫:‘你看過碟子上的字嗎?你拾起碟子時有誰看到過沒有?’漁夫回答說自己不識字。是剛剛才拾到這隻碟子,當時沒有人看見。這個漁夫先被扣留起來,直到典獄長確定他從來沒有念過書,碟子也沒有被別人看過後,才把他放了。典獄長對他說:‘去吧!你不識字是你走大運!’。所以曆史學家認為,銀盤上寫下了能證明鐵麵人身份的字句。”

“是的,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鐵麵人優雅的欠身,向剛剛的那個人微笑致意,“一切事實都告訴我們,鐵麵人的身份非常高貴而神秘,但是他到底是誰,到現在也讓許許多多的曆史學家困惑。可是我要說的是,我的祖上他保留下了有關於鐵麵人真實身份的證據。”

“喔,是真的嗎?”驚歎聲從人群中響起。

“我的祖上並不顯赫,但是恰巧的是,他在路易十四的時候擔任典獄長,而他所擔任典獄長的監獄就是巴士底獄。”鐵麵人有些驕傲的微笑,“我的祖上,他悄悄的留下了那隻銀盤——雖然他對上級上報時說已經銷毀了它。”

“哦,上帝啊,這是真的嗎?”又是一片驚歎之聲,寶貝是有價的,但是帶著這種神秘傳說的寶貝卻是無價的,它的出現讓這次宴會達到了一個高潮。

“它的後麵真的擁有表明鐵麵人身份的東西?”一個穿著黑鬥篷打扮成黑法師的男人用難以抑製的激動聲音問道。

鐵麵人欠了欠身,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下麵的人都激動起來,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關於這件事我專程請到了一位曆史學的教授,他曾經是我一個很親密的人的導師,對於這時期的曆史他是權威,目前他是我們的海德先生,我們請他為我們介紹一下他對於此事的研究好嗎?”

“上帝啊,我對於鐵麵人的了解隻限於大仲馬!”忘言悄聲對紅線說,他偷偷的摸了摸自己的假麵,希望自己不是被剛剛點名的海德先生。

“這就是不好好讀書的教訓——書到用時方恨少!”紅線歎了口氣,頭上的貓耳朵也跟著耷拉下來,“雖然對於鐵麵人身份的猜測有很多種,好在曆史沒人能真正回去看到,大仲馬的說法足夠了!”

“而那本書我還沒有看完……”

“上帝啊,饒了我吧!”紅線捂住了前額,隨後她自暴自棄的站了起來。

“女士們先生們,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教授的學生,老師很多的觀點在他的論文上已經發表了,在這裏也不必重複說明,過多冗長的資料和學術名詞是放在課堂上用的,而在這麼……嗯,歡樂的晚會上似乎不適合談這些過於嚴肅的話題,不如允許我談談我粗淺的看法……”

“當然,由可愛的小姐做這件事情顯然更有趣,話說,教授,你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一個東方美人學生?”一個看起來和本尊是認識的男人問道。

“啊哈,就在不久前不久前。”忘言暗自狂擦冷汗。

“眾所周知,太陽王路易十四的父母結婚二十三年沒有子女。”紅線侃侃而談,“所以路易十四僅僅在四歲時就登基做國王,王權一直被母親和紅衣主教把持,直到紅衣主教去世他才真正掌權,我想這樣一個人一定對於權力有著最為深刻的認識。”

“是啊,路易十四在法國建立了一個君主專製的、巴洛克式的專製王國。君權神授的理念達到了頂峰。”下麵的人點頭,這是法國一段多麼著名的曆史啊!

“路易十四的家族幾乎都是近親結婚,他的舅舅是他的嶽父,而姑姑是他的嶽母,諸位都知道這種近親結成的婚姻中,對於子女後代的影響是巨大的。路易十四跟表妹瑪麗·特蕾茲生有三男三女,其中三個當年就夭折了,另外兩個一個活了三歲,一個活了五歲,隻有長子王儲活到50歲。其實,這也就意味著,路易十四曾為繼承人的問題大傷腦筋,僅存的兒子身體並不好,如果出現一個身體健康血統的王位繼承人的話……對於自己或是自己子孫的威脅自然很大。”

“這麼說,小姐認為鐵麵人的真正身份應該是和路易十四有著極親血緣關係的人了?”一個輕柔的聲音插了進來,紅線一看,是宴會的主人。

紅線對鐵麵人先生微笑致意。

“您不覺得奇怪,古往今來,世界上這麼多的國家,這麼多的王朝,卻沒有發現多少皇室中有雙生子的記錄?在我所看到的曆史和典籍當中,皇室當中連一個是雙生子都沒有發生過。這是一個多麼奇怪的現象,諸位有想過嗎?”

“是啊,確實……很少看到皇室雙生子的記錄。”鐵麵人點頭。

“因為雙生子會麵臨很多問題,一是權,二是利。所以人說,在皇室中,是不充許有雙生子的出現,因為如果容像的話,頂名代替的話,不單單對王權,而且對整個社會都會帶來很大的患亂,所以王室的雙生子,多數的處理是流放到民間,而更多的是處死其中一個,保留另一個。”

“所以小姐認為鐵麵人的真正身份是路易十四的雙胞胎兄弟?”

“是的。大仲馬也是這麼認為,所以他寫出了那本名著。雖然我的老師和其他曆史學家還有其他的猜測,不過我更傾向於這一點,而且我認為這是一種罪惡,無論如何,為了家族為了自己的利益扼殺另一個無辜孩子的人生和生命,這就是罪惡!”

“沒錯,這就是罪惡!”鐵麵人重重的點頭,並沒有管下麵都是非富則貴的來賓,“富貴之家的婚姻有許多令人作嘔的東西!無論古代還是今日!”

(五)

“不可以給我們看看銀盤背後的字嗎?”一位美女嬌聲問。

“當然不行,我親愛的女士,它是屬於得到他的人。”

“既然是這麼珍貴的藏品,鐵麵先生怎麼會拿出來拍賣?”一個男人狐疑的問。

“實際上,因為個人原因,我遇到了點小麻煩,所以不得不……相信我,我心中是萬分不願和它分離。”鐵麵有些難過的歎了口氣,手下意識的轉動著自己麵前桌子上那盤蘋果中最小的那一顆,模樣有點傷感的脆弱,立刻贏得了女士們的同情。

而就在這時,忽然一陣轟隆隆的響聲傳來。整個大廳的地麵在震動,屋頂簌簌地落下土來,而屋中的骨骸相互之間碰撞發出咯咯的響聲。

“怎、怎麽了?”有人驚恐地問,女人們也開始驚恐起來。

但是那也隻是一會,很快就過去了。

紅線也同樣疑惑,她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這麼大的震動,不可能是地鐵造成。

“諸位,這應該是外麵在放禮炮帶來的餘蔭,要知道,今天是我們的國慶日啊!雖然會給大家帶來一點小麻煩,但是請不要懷疑這裏的安全性,畢竟這裏已經存在了幾百年,而在這幾百年的光陰裏它可不止一次收到這樣的洗禮……”鐵麵人站在前麵笑眯眯的解釋,輕快的聲音如同吟唱般悅耳。

“抱歉讓我們的女士收到了驚嚇,但這種冒險的感覺也正是地下宴會的迷人所在,不是嗎?”

女人們咯咯地笑了起來。

“既然今天是我們民族的節日,也為了讓女士們再度開心起來,在拍賣之前,我們不妨來做一個遊戲。幾百年前的今天,英勇的市民攻占了巴士底獄,不如我們今天也玩一個攻占巴士底獄的遊戲吧!”

遊戲的實質是古老的九柱戲,現代的保齡球。球柱的形狀是立起的骨頭,而球是——黑色的炸彈!

“我強調一下,女士們先生們,這炸彈是仿製的,我給大家做一個示範。”

他把炸彈滾過去,隨著嗙的一聲巨響,假炸彈彌漫出濃重的煙霧。聲音很大,煙霧很厚,但是沒有殺傷力,從炸彈裏跳出的是吐著舌頭的小醜。

在場的人一陣哄笑。

“所以請大家相信,這絕對沒有什麼危險,這樣的炸彈我們這裏有很多,這隻是一個可愛的遊戲。”

於是在女士們的嬌笑中和男人們的相互挑戰聲中,玩具炸彈一次次的滾出去,大廳中的煙霧漸漸多了起來,地底下並不像是地麵上,煙霧可以排散的那麼快,大廳中的能見度漸漸低了起來。

跟這些興高采烈的人不同,紅線的眉頭漸漸皺緊,隨著震動不時的繼續,塵土掉下來越來越多,她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大,無論如何,這不是個好兆頭。

“哦,上帝,誰看到了我的銀盤?”在一片嘈雜聲中,鐵麵人的聲音突然拔高響起。

“你把它放到了哪裏?”有人吃驚的問道。

“桌子上,就放在我麵前的桌子上!剛剛煙霧很大……然後我示範遊戲,可是剛剛我回來後就發現它已經不見了!”鐵麵人的話裏開始冷冰冰的沒有溫度,“看來我們這裏有一個賊!所以諸位,非常抱歉,我不得不搜查一下大家!”

“不,我們拒絕,這太失禮了,你在懷疑我們是賊嗎?你知道我們都是什麼樣的人?”一個打扮成電鋸狂人的男人大叫。

其他人也跟著抗議起來,現場一時間有些混亂。

“這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情況?”忘言猶疑的問,“我們沒有做任何手腳,是誰動了手?”

“人數增加了。”紅線卻沒有理他,而是看著四周喃喃自語。

“什麼?”

“剛剛這裏是四十一個人,但是現在這裏是四十四個人!”

“人數變多了……”忘言有些迷惑,“會不會是在外麵入口守衛的人,或者是後來的人?”

“不是。”紅線搖搖頭,她有些嚴厲的敲了敲眼前的桌子,“觀察力和識別力,這是我第一天教導你時要求你在麵臨陌生環境時必須注意的,忘記了嗎?”

“我分心了,對不起。”忘言立刻道歉。

“雖然很抱歉,但是我們希望要搜查一下諸位。”鐵麵人再一次重複,無視下麵的抗議聲,而剛剛彬彬有禮的侍者現在卻拔出了槍。然後,會場一下子安靜下來,再也沒有抱怨——甚至連喘氣聲都小心翼翼。

“鐵麵,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搶劫,難道以後不想再合作了嗎?”一個人戰戰兢兢地質問,但是馬上他悄無聲息,因為他很快發現黑洞洞的槍口指到了自己麵前,而鐵麵的手下已經收集他們帶來的鑽石以及一切值錢的東西。

“你……倒是說對了。”鐵麵托著下巴微笑,但是那微笑後麵的冷意讓所有人都感到一絲心寒。

“既然他一開始就決定幹這種事情,幹嘛還要故弄虛玄的一開始就拿出那個假盤子?”忘言壓低聲音對紅線說,兩個人躲在人群的最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