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爾騙我說已婚,又有兩個孩子。那是什麼意思呢?要使他自殺的動機更可信?
他真正的意圖是什麼?
我回到那條主要街道,停在鎮上唯一的旅館後麵,登記後,拿著衣箱和高爾夫球袋進了房間。
第二天是星期五,我很晚才吃早飯,又漫步到那條主要街道。我遇見一位肥壯的警察,從他的年齡和舉止來看,我猜他是馬丁警長。
我走上台階,進入圖書館。我找到一本書,在一張靠近窗戶的桌子邊坐下,那窗戶正對著主要街道,從那裏,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海灣儲蓄所。
11點10分,我看見馬丁警長,他走進儲蓄所。
我等著。
他沒有離開。
11點半,12點,12點半,他仍然沒有出來。1點鍾的時候,米歇爾從儲蓄所出來,他向街道兩頭看看,又看看手表,回到裏麵。
我仍然等著,對馬丁警長感到好奇,他會出來嗎?兩點差一刻的時候,我放棄了。到了離開小鎮的時候了。我將書放回書架,走回旅館。
當我打開房門時,馬丁警長正拿著手槍在等我。他微笑著說:“這麼說,你決定不上儲蓄所亮相了?”
我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說:“亮相?亮什麼相?”他走到我麵前,搜我的身,但沒有找到武器。
我注意到他搜了我的衣箱,也查了高爾夫球袋。我的假胡子、墨鏡和假發都在床上。他放回手槍:“當你沒有按時出現時,我很奇怪,有5000元在等著你來取,你竟然不來,為什麼?”
我沒有說話。
“你懷疑到我的安排了?”他咧嘴一笑,“米歇爾穿著防彈背心,你開槍後,他佯裝倒地死去,然後,我從藏身之處出來,命令你扔掉手槍。否則要你腦袋開花。”
這麼說,的確是一個陷阱。
馬丁警長繼續說:“這件事是從莫洛開始的,也許我應該稱他為保羅。一個月前的一個晚上,保羅、米歇爾和我三人在一起喝酒,保羅喝多了,說出了他雇你殺他之事。他認為你可能仍在追殺他。”
馬丁警長又笑了一下:“米歇爾靈機一動。他正在競選地方檢察官,他需要拉選票。他估計,如果他冒著生命危險來破獲黑社會組織,可以博得選民的信任。所以他想出了這個小計謀。”
他翻了翻製服口袋,從裏麵取出一根雪茄:“正像我說的,當我在儲蓄所等候時,我心想,也許你懷疑了,放棄了。可是,是什麼引起了你的懷疑呢?是不是你先住進來,打聽到什麼了?也許你仍然留在這裏,看看是不是一個陷阱?”馬丁警長點燃雪茄,“我拿起電話,找到旅館賬房希爾,問他有沒有人住宿,他提到你,說你還沒有結賬。所以我從後門離開儲蓄所,到旅館來查。”說著,指指從高爾夫球袋取出來的東西,“我想,如果你戴上那些東西,你就和米歇爾向我描述的一樣了。”
我歎了一口氣,我就要以凶手的罪名入獄嗎?不,可能入獄,但不是以殺人的罪名。我的協會和我都是假的,我們從來沒有殺過人,不論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都沒有。
我們的確拿了別人的錢,但是過後,我們總是沒做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不會忘記給受害者寄一封匿名信,告訴他有人急於看他死去,並且說出名字。
這至少可以使受害者提高警惕。我們也寄一封信給警方,告以同樣的消息。這不一定能使警方逮捕我的顧客,因為缺乏紮實的證據,但我相信,當警方查問我的顧客時,這至少能阻止他們采取進一步的殺人計劃。
也就是說,我們是救人的,同時也借此賺點小錢。
顧客從來不會抱怨,因為雇人殺人的顧客不會因為我們沒有履行合約而報警。而遇到像保羅這種自殺的情況,我總是過了好幾天以後再聯係他們。
但多數情況,他們都改變了主意。這時,我會“允許”他們活下去,光這一點,就使他們感激不盡,沒人會要求收回預付款。
我來這裏,並不是要槍殺米歇爾,取那5000元。
我來這裏,是因為我懷疑保羅可能就在這裏,我準備找到他,並告訴他,我已放棄殺他的意圖。
馬丁警長緩緩地吐著煙,說:“是的,先生,這一點我認真考慮過了。”
他沉默了30秒。
“沒有人知道我來這裏,”他說,“米歇爾也不知道。”
我皺起眉頭,猜測他在玩什麼花樣。
又30秒過去了。
最後,他似乎下了決心說道:“是我那個該死的太太,她不願意和我離婚。”他探過身,用秘密的口吻告訴我,“我銀行存有4000元,我願意給任何人,隻要他能夠替我解決我的難題。”
我盯著他,沒有30秒那麼長。最後,我終於選擇鬆一口氣。
好吧,我又有一位顧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