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其實很簡單,因為我先進入遊戲,然後撥通了他的電話,在我的指導下他找到遊戲的房間號和作戰模式,根本沒有時間去注意顯示器下麵的刀子。”
“不高明的手段,但是因為加上了你的心理知識,很順利。至於蘇雪嬌的死,則是你所有計劃裏最大的失敗。你找到了程小雅,通過威脅利誘讓她充當了你的殺手。你成功地在警察包圍圈裏進行了一場精彩的舞台殺人秀。也許真的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和關風無意中在劇場遇到的兩個小孩竟然讓我們找到了你和這個世界唯一有聯係的地方。就連我都覺得如此精巧的計劃出現了這樣的紕漏,真是可惜。”陳池說著把目光落在寧曉婉身上。
“是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如果不是之前我帶著那兩個小孩去過那裏玩耍,也許他們根本不會偷跑到那裏去。我承認這點是我的疏忽。但是你覺得事實真的是你想的這樣嗎?”上帝之手忽然反問了一句。
“也許事實並不是我所想的這樣,因為我們都是人,我們有著誰也無法操控的感情,所以任何精密的計劃都不可能沒有一點瑕疵。鄭曉菲送給龍武的那個接吻豬,本來是愛情的留念,但是卻成了為他找出凶手的鑰匙。我實在很好奇,現場的東西你怎麼竟然拿回來,並且送給了寧曉婉?”
“這個真的是天意,那天我殺死龍武。等我回到這裏的時候才發現在和龍武爭執的時候,竟然把他的東西帶到了自己的口袋裏,就在我準備扔掉的時候,小婉看到了它,並且堅持要我送給她。無奈之下,我才把東西給了她。我知道這是一顆炸彈,曾經幾次想拿走,但是卻沒有合適的機會。唉!”說到這裏,上帝之手歎了口氣。
“你所做的一切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是你疏忽了一點,所有事情即使你做得再冠冕堂皇,你依然是在犯罪。無論你說的這些理由多麼正當,也不該拿這麼多人的性命做賭注!”陳池搖了搖頭,語氣裏有一絲憂傷。
“你覺得他們都是無辜者,對嗎?現在我來告訴你另一麵,西方國家有七宗罪,分別是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貪食及色欲。同樣我們中國有十宗罪,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我們每個人都有罪。龍武的父母為他行賄,甚至還為了他的前途害過一個善良的女學生。王濤為了滿足自己的畫屍癖,曾經偷殺過多少流浪貓和流浪狗?白少傑為了得到一個魔方,寧可讓家裏的人借錢也買。蘇雪嬌對人冷漠,嫉妒他人。至於程小雅,為了自己的痛苦,可以答應我的要求殺死別人,這本身就是一種罪過……”
“不,你錯了。你疏忽了一點,這個社會是講究公正的,是法製社會,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為了你,多少警察不顧生死,日日夜夜奮鬥在一線,為的就是能夠尋找到案子的真相,每次案件的發生,對於警察來說,都是一次考驗,不僅僅是因為你再次作案了,而是他們覺得你的犯罪心理又一次升級了。他們除了要找出案子的真相,更希望的是拯救你,拯救你的靈魂。你自己錯了,徹底錯了。你說的一切都是借口,這個社會有它自己的體係,人們的罪與功過有評判的標準,輪不到你來審判。你以為你是誰?拋開這些虛偽的麵具吧,現在讓我揭開你的真麵目吧。”陳池怒聲打斷了上帝之手的話。
“好,現在我們坦誠相見。”上帝之手緩緩揭開了自己的麵具,露出一張俊朗的臉。他對陳池微笑著說:“我的真實姓名,叫秦歌。”
5
警察局技術部。
電腦屏幕上,數字在快速地跳動,一行行命令符號從眼前瞬間掠過。技術員小張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生怕一不留神錯過一個。關風坐在一邊,他知道這些就是整個警察局內部網的使用情況,隻要對方在警察局登陸網絡,就會找出詳細的日誌資料。
字符轉換漸漸慢了下來,最終停住了,上麵是幾行詳細的日誌資料。小張把它們輸入到另一個軟件裏麵,很快整個警察局的內部機器全部出現在屏幕上,光標開始快速選擇,最後停在其中一個上麵。
“怎麼樣?這是誰的電腦?”關風緊張地問。
小張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著鼠標。
“你倒是說話呀!”關風有些急了,拍了一下桌子。
“真的要說?”小張抬起頭看著他。
“當然啊!”
“那個電腦是你的。”
“我的?”關風愣住了,“媽的,一定是他害怕暴露自己,所以用我的電腦。”
“不用急,關隊,我可以查出他是什麼時間登陸的,再配合局裏的監控錄像,就能確定他到底是誰。”小張說。
“監控錄像肯定沒有留下他的影子,隻能從時間上推算了。”關風擺了擺手,本來他以為很容易就能找到這個內鬼,可是現在又陷入了未知。
從小張手裏拿到時間表,關風便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顯然,對方既然敢在警察局犯罪,自然不會讓人抓到把柄。時間表上的那些時間都是一些不太會有人注意的時間,即使有人來,關風也記不清楚。
突然,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關風拿起話筒放到耳邊,然後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是陳天保。”
“你好,有什麼事嗎?”關風有些意外。
“我想和你談談,關於陳池。現在方便嗎?”
“好,我去哪裏找你?”關風猶豫了一下,答應了他的請求。
“我在你們局對麵的陳記麵館。”
關風掛掉電話,向外麵走去。此時已是晚上十點多,但一些飯店依然沒有打烊。關風走出警局,輕車熟路地找到陳記麵館。這裏是他和同事經常來的地方,老板是一個地道的北方人,為人熱情,深受附近食客的喜歡。
剛走進麵館,老板就熱情地迎了上來,還沒等關風說話,老板便指了指前麵一個包間。關風這才想起來,這個麵館已經在這裏開了快二十年,老板也認識陳天保。他沒有說什麼,徑直向那個包間走去。
推開門,關風看見陳天保正在端著一杯水沉思,聽到門響,他轉過了頭。
“陳老師。”關風還是習慣喊他老師。
“很久沒人這樣喊我了。”陳天保自嘲地笑了笑,示意關風坐下。
“我知道陳池和你走得很近。”陳天保開門見山,“我也知道陳池有一定的推理能力,你是警察局的隊長,自然也不是一般人。但是,你們麵對的對手太過強大,你們根本無法應付。”
“這個我們知道,但是我們不能因為對手強大就退縮吧。”關風苦笑著說。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今天找你來,是想給你一些幫助。我不希望陳池有事,他是我的兒子。”陳天保的聲音有些沙啞。
“謝謝陳老師,不過我們馬上就能抓住上帝之手了。雖然現在我們還沒確定他到底是誰,但是他已經在我們的視線內了。”關風眼裏充滿自信。
“對於你們的偵破,我無法介入。你也知道,朱明一直對我心存芥蒂。今天我隻想給你一些關於上帝之手的資料,希望對你們有用。上帝之手,這是一個代號,確切地說是一個複仇的代號。他是一個心思縝密、頭腦冷靜、忍耐力非常強的人。他精通各種學科,尤其是犯罪心理,他曾經被杜德蒙教授認定為百年難遇的人才。”
“杜德蒙?你是指刑警學院的名譽院長杜德蒙教授?”關風不禁插了一句。
“是的,他也是我的老師。其實我和上帝之手在二十年前是最好的朋友,可惜因為一些事情,我們走了不同的人生道路。”陳天保點點頭。
“你認識上帝之手?”關風更加吃驚了。
“他叫肖光,死於二十年前。但是他卻並沒有死,九年前他死而複生,出現在林城,作了一起驚天大案。九年前,他從十八樓跳下去,然後失蹤了,但是現在他又出現了。他就像一個不死幽靈,讓我實在無法捉摸。”陳天保想起肖光的聲音,仿佛一個冰冷的刀子輕輕劃過皮膚。
“九年前的案子就是徐副局長遇害的那起綁架案?”關風心裏一動,脫口問道。
“不錯。這次的爆炸案也是他的傑作。不過我可以確定他有幫手,並且是一個年輕男人。”陳天保微微點了點頭。
“他難道真的是鬼嗎?身重兩槍,然後從十八樓跳下去竟然沒有死?”關風愣住了。
“當時我也很納悶,現在想來其實當初他之所以能夠逃生,我想一定是利用了那個建築樓的窗台,我記得那個建築樓的窗台外沿是比較長的,也許當時他根本沒有跳下去,隻是抓住窗沿,跳到了十七樓,然後從那裏離開了。”陳天保分析著肖光沒有死的原因。
“可是,他中了兩槍啊!”關風還是不太相信。
“他可以穿防彈衣,雖然那時候警務防彈衣並不多,但是我們在警校學過,很多東西可以抵抗子彈的衝擊的。”陳天保說道。
“他究竟想做什麼?他真是罪不可恕。”關風沒想到,上帝之手竟然做了這麼多案子,並且都是窮凶極惡的案子。
“他已經不再是人,從二十年前離開這個世界起,他已經變成了惡魔。他恨我,所以一直以來他都針對我,無論是九年前的案子還是現在。我離開警隊就是想忘記這段往事,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九年前他根本沒死。對於他和我的恩怨,我不想說什麼,但可是我不會讓他傷害陳池,我已經虧欠陳池太多了。”陳天保說著低下了頭。
“你放心,我們這次一定抓住他。不過我不明白,既然九年前他跳樓了,怎麼可能活過來呢?會不會現在的上帝之手不是他?”
“這一點我也想過,不過爆炸案前他給過我電話,那根本就是他,不會是別人。他對人心理的判斷絕對不亞於我,爆炸案發生的時候,就連我都著了他的道。所以我非常擔心你們,尤其是陳池。我曾經想和陳池談談,但是遭到了他的拒絕。他對我過於抵觸,因此我隻能找你幫忙。”
“你和陳池之間也許是有些誤會,不過你們畢竟是父子,總會好起來的。”關風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對了,這裏有個東西,是關於九年前那件綁架案的證據。這個證據我尋找了九年,前幾天才拿到手。”陳天保說著從包裏拿出一個老式攝像機,放到了關風麵前。
“這是什麼?”關風盯著那個攝像機,心裏不禁動容。
“九年前發生綁架案的時候,在那個大樓的隔壁有一個DV愛好者正在拍風景。於是,整個案子過程拍了下來。這個人把這段珍貴的錄像留下來,直到三年前我才找到他,並且給了他一大筆錢,買下了這個帶子。上麵詳細拍攝了九年前綁架案的內幕,你有時間拿給朱局長看一下吧。看過這個錄像你就知道肖光對犯罪心理的理解能力有多高。”
“你是說他對犯罪心理理解能力很高?”關風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急忙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