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銑搖頭道:“決計不能,此老賊身負司母戊鼎,鼎身咒太符阿羅,周身經脈為玄黑冥鐵所穿,元神被九域乾元鏡所照,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決計不能恢複半點功法。”
比幹皺眉沉思道:“這就奇怪了…”
杜元銑道:“相爺,有些事情不知當不當講。”比幹道:“無妨,你且道來。”
杜元銑湊身道:“相爺有所不知,下臣曾觀宮中典籍記載,共有五位皇室幼子進入過太甲殷墟,下場均是…哎!這第一為皇子乃太甲太宗九子異蒙,入墟之後當夜高燒不止,不至二日便被人發現身溺禦花園鏡水湖中,死於非命。這第二為皇子乃盤庚四子奢提,入墟之後,未有異狀。豈料翌日,東南巨震,天塌地裂,人畜死者不計其數。盤庚皇祖迫不得已,遷都殷地,新建宮殿,又於太廟之側,重設此墟,複囚此賊。望以大商列祖列宗之魂加以震懾,豈料又死第三位,第四位皇子。
這第三位皇子太元為老賊戾氣所傷,性情大變,以屠戮為愛,嗜血為好。當年他率部鎮壓東伯侯薑古盧之反,竟活坑東魯軍民三十餘萬。端的是惹得天怒人怨,更為甚者,太元皇子喜殺將士。我大商鐵騎破東魯反軍於遊魂關,死傷半數者皆為太元所殺,軍心動蕩,最終太元皇子也死於亂軍之中。
第四位皇子勾钜本是人中翹楚,王儲之備。自過了殷虛之後,竟不知所蹤。隔日,太廟失火,皇子勾钜不知何故身處烈火之中。此火燃燒不止,諸人使盡方法也是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子哀嚎燒死。大火燒了三日三夜,等到第四天,天降奇雪,淹沒此火,不過霜雪連降不止,下足一月有餘,朝歌凍死著擠滿街道。這這第五位皇子…”說罷看了一眼比幹。
比幹接口道:“這第五位皇子便是本相,或許是冥冥中自有天命。本相年幼無知,私闖禁地,遇到那老賊。老賊當日所言仍句句在心:成湯負我,蒼生負我。當真可笑之極,無恥之極。本相歸府之後當夜便身染奇疾,昏睡不止。複日,此疫在宮中蔓延開來,宮內人人自危,爭先橫死。虧得聞太師請來異人,為本相築心固魂,修得七竅玲瓏心。方得逃過此劫,若非如此,瘟疫橫行,這行宮將變成世間最大的墳所。”
杜元銑道:“發生此類事當是我大周皇族之大不幸,這真是冥冥之中注定,還是有人在搞鬼,實在不得而知。偏偏又是發生在皇室幼子身上,幼子心脈脆弱,易受誘惑。那老賊雖然被困太甲殷墟,法術盡失,但是殷墟之內,凝聚著他百年戾氣,或許他又結了什麼高妙陣法,以陣法之力將咒法按加在皇子身上,禍害蒼生,也不是不無可能。”
比幹沉吟道:“正如你所言,這老賊被各班法術困住,施展咒法是千難萬難,更別提結下陣法。此中若無人幫他,是決計不能。皇室幼子身處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怎會萌生去廢棄宮殿的念頭,難道真是有人暗中搞鬼。”
杜元銑道:“此事已經延續了六百多年,宮中除了那老賊還有誰能活得了六百年,若是說宮中之人動的手腳,這也說不過去…”
比幹歎了口氣,道:“此事症結甚多,還待嚴加追查。不過殷受殿下這事該如何是好,聞太師西征雲窟,巫相商相均隨大王牧場狩獵,朝歌無人,比幹還真怕那老賊搞出什麼名堂來。”
比幹與當今天子帝乙乃一母所生,帝乙大比幹一十八歲,自小便對這個弟弟疼愛有加。父皇登天之後,對比幹更是榮寵備至。比幹二十一歲之時被天子冊封為上大夫,二十六歲晉升為亞相,僅居於商容巫鹹之下。到今不過區區兩載,一時春風無限,正所謂少年成名,青年得誌。帝乙知道比幹年輕,加上心慈手軟,處事猶豫不決,怕日後難以輔佐帝子主政。為了鍛煉這個弟弟,更是煞費苦心,宮內之事皆由其管。這次牧場狩獵三月有餘,更是帶走大批重臣武將,將一個偌大皇宮,內外之事直接交給比幹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