觴紅魚嬌靨一紅,秀眉緊蹙,冷冷的盯著半空之中。俄頃,又回到比幹身旁,不再說話。轉眼望到那邊,刑屍河與那三人鬥得正緊,指來藤往,冰氣鬥轉,青影矯若遊龍,加纏著青黑鞭鎖割喉襲來,便或是黃龍道人拂塵勁掃,劈麵直打。一時間,青芒、黑影、黃光交織一道,穿梭來去,翻騰挪轉。真氣滔天翻滾,這四人鬥在一處真是難解難分,誰也傷誰不得,互相牽製。
藤女厲眸紅光一閃,刺出冰冷的光芒。隻聽她嬌聲斥道:“你到底是什麼來頭,我忌你是鬼教中人,不想傷你。你若是再不知進退,休怪姑娘我手下無情。”轉眼望去,隻見天際青紗之光越來越淡,便要消去。藤女暗道不妙,知道是這遮天蔽日之術到了時辰,便要散去神效。不及細想,藤女數十道青飭蛇藤淩厲刺出,精芒鬥耀,風旋影疏,自己卻飄開腳步,連連向後退去。
刑屍河雙手冰錐刺鋒芒劈刃,挾風破空。寒氣流轉之處,硬生生的將黃龍道人、九方子逼退開去。麵對疾戳而來的數十道青飭蛇藤,刑屍河雙眉一蹙,身體又抖出水氣來,便如同一層薄紗籠罩在周側。陰寒內勁縱貫全身,水氣瞬間凝結成冰粒,化成冰團,護住周身各處關節要害。那數十根青飭蛇藤本來疾速遊行,快要逼近那白色冰團。倏然間被寒氣所逼,速度放緩,漸漸凝結起來,卻是被刑屍河的陰寒內經冰凍住了。
藤女退後開去,脫離開戰場,舉目眺望一陣,銀玉麵具後麵的臉龐越發凝重肅穆。片刻,隻聽她輕聲吟唱道:“大力神王,九天之鬼,我以我祭,五帝君臨。”綠衫輕舞,妖冶婀娜,看著半空之中她那玲瓏曼妙的嬌軀,冰肌玉膚,仿佛籠罩在一層薄薄的青霧之中,朦朧飄渺似若仙境,遠遠看去不是人間之景,凡塵之人。姬昌、比幹及那觴紅魚俱都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場景,這一刹那間便似是忘記了一切。
便在這時,癱倒在地、滿身蛇傷溢血的巫鹹輕輕咳了一聲,說道:“別去聽她念咒,她這咒力之中蠱惑人聽,容易迷亂心神,快快將耳朵捂住了。”說話虛弱無力,毫無生氣。想來是他已風燭殘年,經受了這等折騰,怕是時日不多了。姬昌比幹等三人恍若未聞,目光之中露出莫名的亢奮之色,癡癡凝望著藤女,伸開手便要向她抓去。
而此時,刑屍河正獨鬥黃龍道人與九方子二人,沒藤女施壓,倒是少了縛手縛腳之感,任意揮灑,冰錐刺漸臻佳境。黃龍道人拂塵掃來,刑屍河錯身避過,一掌向他小腹托去,寒氣凜然。黃龍道人打了寒顫,強自忍住冰冷之感,手腕挽了個花兒,拂塵如同白蛇一般,朝著刑屍河劈掌而來的手臂裹去。與此同時,九方子呼喝一聲,鬥笠揚起,一手青黑鞭鎖舞得正開,矯若遊龍,鎖上刺棱招招都指刑屍河要害。
刑屍河哼了一聲,縱身躍了開去,指氣劃刀,迅捷無比,刺在黃龍道人手腕上。黃龍道人隻覺一道冰刺刺在手腕上,痛苦難擋,寒氣直冒。雙齒“咯咯”作響,渾身打了個顫栗,把持不住鬆開手來,拂塵掉了下去。刑屍河眼見九方子青黑鞭鎖絞喉而來,眼眸一撇,大袖揮開,灑出一道水氣,瞬間凝成冰粒,寒風呼呼,便向九方子散去。九方子吃痛,連連躲避,收回青黑鞭鎖旋繞轉動,擋開疾飛而來的冰粒。
趁著這空隙,刑屍河看已然打落黃龍道人的拂塵,運指如風,一節一節戳點而出,數道冰錐刺已是點在黃龍道人身上。黃龍道人“啊”的一聲慘然大叫,身上被冰錐刺所點之處均是凝成冰霜,擴散開來。臉上也是瞬時變成蒼白之色,薄薄的覆蓋著一層寒冰。黃龍道人身體立時僵硬過去,直直的摔倒下來,定在地上動彈不得。
卻說那九方子方才避開無數道冰粒,卻見黃龍道人已是凍成個冰人,臥倒在地,薄冰之後那一雙烏黑狠辣的眸子裏透著無窮的痛苦與恐懼之色。抬眼看時,不知何時刑屍河已然縱至自己麵前,冰錐刺!寒冰破體,一指空點,正戳在眉心之上。九方子眼珠突兀而出,似是要從眼眶之中掉落下來,冰氣從眉心處直冒,擴散到整個麵目,再到整個身軀,全身霜凍。刑屍河冷哼一聲,也不手下留情,五指張開,抓住九方子的胸口,用力一擠。冰霜破碎,九方子的心髒也跟隨著被擠破,嘴中淌出大片的鮮血來,沾染了全身的冰霜,雙目突得鬥大,已然氣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