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大街 47 號(3 / 3)

“恩,俞蕊呢?她怎麼沒來。”

“她今天休息。”

“能帶我看看她嗎?”

“現在嗎?”

“沒錯。”

“不行,我還得工作。”

“那我等你下班了再去。”

“隨便了。”

和上次一樣,我在超市外等了許久,才看見楊盈盈緩緩地走了出來。

“久等了!”楊盈盈朝我笑了笑說。

“沒關係。”我故作輕鬆地說。

“今晚讓我帶你去哪兒?”

“去找小蕊。”

“小蕊?”楊盈盈搖了搖頭,一臉的困惑。

“怎麼,你……?”我似乎發現她的異常。

“我不認識你所說的叫小蕊的女孩。”楊盈盈皺了皺眉頭,不解地說。

“就是上次你把我帶進一家咖啡館去見的那個女孩,難道你忘記了?”

“咖啡館?我沒和你去過什麼咖啡館啊?”

“什麼……”我詫異地說道,“難道你忘了,那晚你讓我請你喝咖啡,然後我們進了一家咖啡館,然後我發現裏麵有一個女孩在等我,她就是小蕊。”我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迷宮,怎麼繞都繞不出來。

“不,你記錯了,那晚我看你獨自坐在超市外等我們,於是小荏讓我去告訴你……”

“小荏?”我打斷了她的話語。

“聽我說完!”楊盈盈沒好氣地說,“也許是因為和你素不相識,小荏要我轉告你不要再等她了,可是,我剛來到你身邊,發現你竟在自言自語,看見你如此失常,我也不敢繼續打擾你了,然後便離開了。”

“那你所說的小荏是……”

“俞荏,就是你上次約會的那個女孩,也許她們的名字太像了吧,所以我誤將她當成了你的小蕊了。”

“不僅名字相似,長相更像。”我實在不敢相信,原來這一切都隻是一個美麗的誤會。“那你叫什麼名字,剛剛我去了人事部,她說沒有叫楊盈盈的員工。”

“誰說我叫楊盈盈了,我真實的名字叫吳小菲。”女孩不滿地說。

“可是,那晚我明明聽見你說你叫楊盈盈,而且,在那家咖啡館裏,我真真切切見到了小蕊,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咖啡館?我沒去過什麼咖啡館!”女孩詫異道。

“不會吧,難道那一天我真的見鬼!”我頓時麵如土色。

“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再去一趟咖啡館,求證一下裏麵的服務員,一切不就明白了嗎?”吳小菲提議。

“事到如今,隻有這樣了。”我點點頭。

和上次一樣,咖啡館裏,客人稀稀疏疏隻有兩三個人,服務小姐都坐在前台悠閑地聊著天,很快我便找到了那個接待我的女孩了。

“對了,我記得你。”剛見麵,那服務小姐便先開口了,“上一次看見你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語,我還以為你撞邪了,不過聽我旁邊的女孩說失戀的人都會這樣,所以才沒放在心上,不過現在好了,終於和女朋友和好了。”

“我這次來是想知道,那一次是我一個人來的,還是和一個姑娘?”我指了指身邊的吳小菲說。

“當然是你一個人啊,我壓根就沒有看見一個姑娘。”服務小姐堅定地說。

“不對啊,你還給她到過茶。”我隱隱記得,小蕊的桌子旁,還擺著一個空茶杯。

“這件事我倒想起來了,我們還沒來得及收拾剛走客人的桌子,你便坐到那兒去了,而且你還叫我給你對麵的姑娘上茶,可是,當時明明隻有你一個人,當時我還以為自己撞鬼了呢,後來,我詢問了身邊的同事,才知道原來是你有些失常。”

“哦!”我無精打采地說。

“現在你總該相信這一切了吧。”走出咖啡館,吳小菲在一旁嘟囔道。

“事實擺在眼前,看來我不信也得信了。”我垂頭喪氣地說。

“今晚你還想不想見俞荏?”

“不了,她又不是小蕊,見到了她又能怎樣。”

“對了,小蕊究竟是誰,為什麼你對她如此掛戀。”吳小菲忍不住好奇道。

“一個朋友而已,不過,她可能已經死了。”

“死了!”小菲吃驚地說,“那你怎麼會見到她。”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見鬼了吧。”我苦笑道。

“我想,她一定是你的戀人,不然你對她也不會這樣思念。”

“那又怎樣,這輩子我們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我覺得你挺怪異的,在很多方麵都很難讓人理解。”吳小菲突然說。

“也許,我天生就是一個怪異的人。”我苦笑著說。

和小菲道別後,我便回家了,也許,今晚,我又將度過一個難眠之夜。

訣別

深夜,我突然被一陣陣手機短信的彩鈴聲驚醒了,翻開手機,上麵竟是一個我很熟悉的號碼——小蕊,為了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我用力揉了揉雙眼,沒錯,是小蕊,顧不上多想,我繼續閱覽這條短信:

今天突然有急事,所以沒有去成,實在很抱歉。——小蕊

你現在在哪兒,能和你見一麵嗎?——我

好的,在哪兒見?——小蕊

平安大街 47號——我

為什麼是那兒,你已經知道這一切了麼?——小蕊

等見了麵再說吧!——我

好的!待會兒見!——小蕊

嗯,不見不散!——我

街道很靜,兩旁闌珊的街燈光極不情願地點綴參差不齊的房舍店鋪,路上行人很少,偶有三兩輛汽車疾馳而過,很快,這裏便長時間地處於冷寂之中。走過幾條胡同巷子,終於來到了湘江邊上。

可是對我來說,這一切都是虛幻的,包括即將見到的那個姑娘。

遠遠地,我看見了對麵有一個姑娘,緩緩地朝我走來,她一身純白,粉紅色的高跟鞋在霓虹微弱的光映照下異常顯眼,她那美麗纖細的倩影是這微光之城一道靚麗的點綴。

就在我黯然傷神的時候,那姑娘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我身邊,幸好我看到了她那雙顯眼的粉色高跟鞋,不然我一定和她撞個正著。

“在想些什麼啊,愁眉苦臉的?”不待開口,小蕊先說話了。

“沒,沒什麼。”我緊張地望了她一眼,發現她正用那犀利而嫵媚的眼神盯著我,不可否認,她的確是一個美人兒。

“幹嘛這麼看著我?”小蕊突然臉紅道。

“因為我想記住你的樣子,免得再弄錯。”我故作嚴肅地說。

“那現在記住了嗎?”小蕊調皮地問。

“當然,不僅記住,簡直是刻骨銘心。”我正色道。

“你現在是不是想問,我是人還是鬼?”小蕊繼續說。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其實隻要我每天能夠見你一眼,我就心滿意足了。”我輕聲說。

“也許,今晚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見了。”小蕊麵帶愁色。

“為什麼?”

“因為一個人剛死,他的靈魂會在這個世界四處飄蕩,直到第七天,他會和自己最親近的人相見最後一麵,然後便魂飛魄散,永遠地離開人世,這就是人們所說的‘頭七’。”

“難道,今晚就是你留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天?”我皺了皺眉,詫異道。

“嗯,而且時間不多了,如果有什麼情話想要對我說的,最好抓緊了,不然就永遠沒有機會了。”小蕊笑了笑說。

“你總是這麼調皮,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的話。”我不滿地說。

“對了,我們去一個地方。”小蕊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說道。

那一瞬間,我感到一股冰涼的感覺襲遍全身,不過,我的心卻沒有絲毫的寒意,究竟是為什麼,我也說不清。

“去哪兒?”我好奇地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小蕊故作神秘地說。

於是,我和眼前這位被人們視為幽靈的女孩,在這條寂靜的街道中毫無顧忌地奔跑。

“就是這兒了。”小蕊突然停住了腳步,她指著眼前高聳入雲的建築物對我說。

“鍾樓!”我的心莫名的一顫。

“對,就是這座鍾樓!”小蕊點點頭。

“這麼晚了,難道你決定上去?”望著眼前這條迂回陰森的樓道,我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在湘城有一個古老的傳聞,隻要站在鍾樓之巔對著流星許願,就一定會實現的。”小蕊認真地說。

“有的時候,人在命運麵前是無能為力的,因為命運已經注定好了,無法改變。”我歎了一口氣。

“不,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隻要去追求,就一定會改變的。”小蕊反駁。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我被小蕊的執著打動了。

我們來到了鍾樓頂上,那頂巨鍾已經不在,正剩一片空曠的瞭望台,每當有流星劃過的深夜,都會有一些善男信女來此許願,直到現在,依然如此。

突然,一道亮光突然閃現在湘城的夜空中,湛藍色光芒如同極光照耀大地,為這死氣沉沉的城市增添了一道絢麗的光彩,從來,我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光芒。

“流星!小蕊,快看,是流星!”我忍不住尖叫。

“哥哥,那不是流星,”小蕊搖了搖頭,目光隱忍地望著我,說道,“當一個人要從這個世界消失的時候,他會化作一道美麗的光芒,劃過天際,算是他對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場道別,然後,便從此消失了,所以,剛剛我們看到的並不是流星,而是是一個人徹底從這個世界消逝前的最後一次隕落。”說到這裏,小蕊變得黯然傷神起來。

“難道,這道光芒是你即將消失前的預兆?”我似懂非懂地問。

“嗯!”小蕊點點頭。

“不,不會的,你剛剛說隻要對著流星許下心願,就一定能夠實現,我剛剛對流星許下了一個願望,就是能夠永遠和你在一起!”我緊緊地抓住小蕊的手,激動地說。

“哥哥,能和你一起度過這七天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如果有緣,我們來世再見!”

“小蕊,告訴我,怎樣才能讓你留在這個世界上。”

“其實,我已經深深印刻在你的記憶裏了。我聽說一個人如果太在意一個人,他會將她深深地埋在記憶深處,直至忘記,可是,當他再次回憶起這段記憶的時候,她在他心中已經是刻骨銘心的了。”

“不明白,一點也不明白。”我搖了搖頭。

“這已經不重要了,哥哥,能抱一下我嗎?”小蕊突然祈求。

“嗯!”我輕輕地將小蕊擁在懷裏,這一刻,我覺得她是那麼的美麗,就像夕陽西下前的最後一道晚霞,將最柔和最美麗的光彩留給了人世。

“在我的家鄉鳳凰,有一個美麗的峽穀,那裏麵也許許多多美麗的蝴蝶,每當夏天的時候,我都喜歡光著腳丫在溪水畔追逐那些蝶兒,如果有來世,我希望變成一隻蝴蝶,在溪畔間自由自在地飛舞……”小蕊的氣息越來越弱,我感覺她離我越來越遠。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小蕊已經消失無蹤了,多少次,隻會在電影裏看見的故事情節,竟然在現實之中重演了,而我,在她離開我之際,竟然忘了說出那最為真摯感人三個字,難道,這是天意嗎,注定我們人鬼殊途,無法相戀。

望著遙遠的星空,我喃喃自語道:

小蕊!永別了……

沉淪

小蕊消失了,真真切切地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我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看到她的蹤影,我依然無法相信這個殘酷的現實,因為我始終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靈魂存在,而靈魂是永生不死的,此刻她不想和我相見,隻是在氣惱我對她的冷落,總有一天她會回到我身邊的。於是,我把自己封閉再一個狹小的房間裏,每天都陷入了對小蕊的無限思念之中。

在這一個月中,一共有兩個女孩來看過我。

第一個是吳小菲,她來過我這兒三次,這三次都是為我打掃衛生,這是她自願的,我即沒邀請,也沒拒絕,可是,第三次的時候,她告訴我小蕊已經永遠離開人世了,其實這個世界上比她好的女孩多不勝數,為什麼偏偏對一個死去的女孩留戀不舍。那一次,我第一次對她發火了,我告訴她小蕊並沒有死,而且,在我心中沒有一個女孩能夠替代小蕊,從這以後,吳小菲再也沒有踏足我房間一步,因為我知道自己那番話語深深地傷害到她了。

第二個女孩是俞荏,那個我誤以為是小蕊的女孩,當她初次來到我這兒的時候我差點將她當成了小蕊,的確,她們除了名字相似以外,長相更加的神似,不過,仔細觀察還是有區別的,她太憂鬱,和小蕊的開朗相比,顯得更加的蒼白無力。那一次我們聊到了吳小菲,原來,她是想告訴我,吳小菲喜歡我,我應該為這段感情付出責任,我給她的回答很明確,我的心已經完全被小蕊占據了,已經無法騰下任何空間來容下其她的女孩,無論她多麼的美麗,善良。

這一夜,我的房間裏來了第三位不速之客,他叫杆子,是我的好友。

“你知不知道,現在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就因為一個名叫小蕊的鬼魂。”剛進門,杆子就將我重重地撂倒在地,然後擰起了我的衣襟,怒氣衝衝地說道。

“你永遠都不會懂的,因為你沒有經曆過。”我苦笑。

“可是,她已經死了,死了,你現在是在跟鬼談戀愛,你知道嗎?”杆子咆哮道。

“人也好,鬼也罷,隻要能夠在一起,又有何區別。”我漫不經心地說。

“你照下鏡子,看看你這副模樣!”說罷,杆子將我逼到牆上的鏡子上,這時,一個蓬頭垢麵,滿臉胡須的叫花子竟然出現在我眼前。

“他是誰?為什麼我從前沒見過他?”我詫異道,現在的我應該是一個朝氣蓬勃的少年,而不是眼前這位近乎快要病入膏肓的老人。

“他就是你,你現在就這幅德行就是被那個妖女害的,告訴你,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靈魂,你所看到的那個姑娘根本就不存在,你一直都生活在幻覺之中。”

“不,你說謊,小蕊不是幽靈,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歇斯底裏,因為,他這份話深深刺痛我心中的那道傷口。

“其實,做兄弟的,不希望看到你這麼沉淪,望你好自為之!”說完,杆子便離開了。

覓影

幾天後的一個深夜,我突然從夢中驚醒,那是一個很奇特的夢,我感覺有一個姑娘我身旁,她似乎在尋找什麼,又或者隻是一具墮落的靈魂,留戀凡塵,不肯離去。

忽然,我嗅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氣,感覺這中味道是那麼的熟悉,小蕊,沒錯,這正是小蕊的氣息。

就在我暗自出神的時候,房外大街上傳來了清脆的腳步聲,在這靜謐的夜顯得格外顯眼,我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從密封的百葉窗中來開一道細縫,開始窺視著這寧靜的大街。

是她!

就是她!

我心中發出無聲的呐喊,本以為從此再也不能和她相見了,沒想到冥冥之中,讓她再次回到了我的身邊。

我剛想出去追尋,突然發現鏡子裏那個蓬頭垢麵的我,對了,我必須整理一番,因為小蕊是不願看到我如此邋遢。

於是我對著鏡梳妝起來,將淩亂不堪的頭發梳的整整齊齊,接著,又剃掉滿臉的胡須,於是,一個神采奕奕的少年頓時出現在鏡子前麵。

做完這一切,我便出發了,去曾經熟悉的街道,尋找小蕊的身影。

這一夜,街道顯得異常的靜,以往喧囂的大街變得如此的冷落。

當我再次朝前看時,遠處那個姑娘早已經消失了蹤影,她去了哪兒,我的心開始莫名的擔心起來,後悔自己不該為了一束光而沉思良久。

難道她發現了我,故意找一個地方躲起來了,又或者自始至終我看到的都是虛幻的畫麵,可也許她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帶著各種疑惑,我來到幾天前我們相遇的地方,我甚至能呼吸到那姑娘離開殘留下的清新的香氣,在水汽彌漫的空氣久久不散去。

最終,我還是沒有尋覓到那個姑娘,她如同浮光掠影一般,瞬刻間從我眼前消失了,帶著一絲的惆悵,我無精打采地朝自己的住房走去。走到小賣店的時候,我忽然想到家中香煙已經吸完了,於是我決定購買一包香煙。

“小夥子,這麼晚了,你來江畔做什麼?”店主的是一位慈祥的老人。

“嗯!沒什麼,隻想出來走走!”我心不在焉地答道。

“告訴你,深夜最後不要在江畔亂走,一年以前,一個女學生被一輛飛馳而來的小汽車撞飛了,還沒送到醫院就……”說到這裏,老人突然止住了話語,也許這個字眼難以啟齒。

“一年以前?不是一個月前嗎?”我皺了皺眉頭。

“對,是一個月前,你瞧我的記性。”老人連忙更正。

“後來呢?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明知故問道,我想知道眼前這個老人如何編織下麵的故事。

“死了,多好的一個女孩啊,就這麼香消玉殞了!”老人不禁惋惜道。

“那肇事伺機是誰?”我接著問。

“聽說是一個剛從學校畢業的大學生,家裏很有錢,是當地小有名氣的飆車一族,還有,出事的地方就在你剛剛過的那條斑馬線上。”老人指了指不遠處的黑白相間的斑馬線。

聽到這裏,我的心不由得一陣的痛苦,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憤慨,現在的年輕人仗著自己家中富有,做事為所欲為,根本就不計後果。

就在這時,我發現遠處的街邊出現了一個女孩,她一身純白,正緩緩地朝這邊走來,難道是小蕊,沒錯,一定是她了,顧不上和眼前這位老人搭訕,我快步朝那個姑娘走去。

小蕊!

我輕聲地呼喚她的名字,可是,她並沒有理睬我,仍舊低著頭,默默前行。也許,我們相隔太遠,她沒有聽見,又或者,她隻一個飄忽不定的幽魂,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這時,女孩已經開始橫過馬路了,街道很靜,靜的連一絲的風吹草動都可以聽見,就在我沉浸在和小蕊相遇的喜悅中,突然,一道光芒射向了小蕊!

我的心頓時繃緊了,從前那悲慘的一幕即將重現了。如果說,那一次的悲劇與我無關,那麼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要挽救眼前這個命懸一線的姑娘。

於是我加快步伐,朝斑馬線的中心疾奔而去,我要用自己的身體,為這個姑娘,擋住那致命的一擊,無論生死與否,我都不在乎。

一場關於愛的救贖即將上演了。

“蘇小磊!小心車!”不遠處,老人突然大聲呼喚道。

蘇小磊?

好熟悉的名字,對了,我聽杆子說過,致使小蕊命喪黃泉的劊子手就是蘇小磊,可是,為什麼老人偏偏要在這一刻喊他的名字,莫非他知道,這輛車的車主就是蘇小磊,而我此時經曆的一切,都隻是幻覺。

難道,這一刻,時光倒流了。

當我來到街道正中心的時候,那姑娘突然消失了,就在我遲疑是否要離開,突然,一種近乎毀滅的力量從我的心口蔓延開來,這陣劇痛過後,我發現自己漸漸的飄了起來,不是身體,而是靈魂,現在我終於知道了,原來靈魂是這麼的輕盈。

難道,我要死了嗎?

我突然想起了小蕊離別時所說的那句話了:

一個人如果太在意一個人,他會將她當做記憶深深地埋葬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直至忘記,可是,當他再次回憶起這段記憶的時候,她在他心中已經是刻骨銘心了。

現在,我真真切切地領悟了小蕊的這句話了,因為,在我的內心深處,還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記憶,一直以來,她都被我深深地埋葬,可是,就這一刹那,那顆包裹著記憶的心被徹底撞碎了,曾經那段遙遠的記憶,一點一點,浮現在我腦中:

我叫蘇小磊,是一個賽車手。

一年前的一個雨夜,在一次街道飆車中,我無意中撞倒一個姑娘,還沒來得及將她送往醫院,她便斷氣了。

在家人巨額資金的保釋下,我在看守所呆了一個星期就出獄了。從此我生活在無限的悔恨與痛苦之中,因為我總是無法忘記那個姑娘臨死之前幽怨的眼神。

每晚,我腦海裏浮現的都是那個姑娘的麵容。 開始,我以為這隻是我對自己一手造成的慘劇的罪惡與不安,可是,隨著時間的消逝,我發現那個姑娘如同毒藥,漸漸的侵占我的身體,吞噬我的記憶,每時每刻,我腦海裏浮現初的都是她的身影,無論是現實還是睡夢之中。

接著,我便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因為,我時常看到一個女孩陪伴在我身邊,可是,除了我,其他任何人都看不見。

半年後,我隱瞞家人,偷偷出院。為了忘卻這段記憶,我化名為林歌,依靠兒時的寫作特長勉強維持生計,在這期間,我認識了一個好友,他的名字叫廖天,也是一個賽車手,我之所以願意和他交朋友,因為他是唯一一個不知道我身份的人。

本以為隻要改了名字一切就可以重來,可是,我依然無法擺脫那個姑娘,也許,我這輩子注定擺脫不了她了。

因為,就在我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便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

尾聲

我仍然活著。

兩個月後,我出院了,那場車禍並沒有將我從這個世界帶走,據司機說就在他撞上的那一瞬間,似乎聽見有人在哭泣,是一個女孩的聲音,於是他在驚慌之中踩下了刹車閥,所以將我撞到的是一輛正在減速的汽車,這就是為什麼我能夠留在這個世界的原因了。

在我出院的第二天,我來到了瀟湘公墓,特來祭拜小蕊的亡魂,也許在我出事的那一夜,冥冥之中,是小蕊救了我。

我決定每月都來看望她一次。

此刻,我緊緊地攥著那枚玉釵,這枚玉釵到底是小蕊臨死之前給我的,還是那晚在街道裏拾得的,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是,我會一直珍藏。

如果可能的話,我接下來或許會去一趟鳳凰,因為,我想知道鳳凰古城是否真有小蕊說的那麼美,還有那個美麗的蝴蝶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