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有什麼好難過的呢,我隻是怕他們難過罷了。
不知不覺走到山門口,我看了看天色,對蘇峭說:“要快走了,不然就隻能在半山腰的破廟過夜了。”
蘇峭遲疑:“小木,你留在樓山是否會更好一些?”
我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師父要是有辦法的話早就用了,在不在樓山對我並沒有區別,與其留下來讓師父擔心,還不如該幹嘛幹嘛。再說,我現在還不是修羅嘛,幹嘛那麼緊緊張張的,還是該幹嘛幹嘛的好,萬一我這輩子都不會變成修羅,老了之後我會後悔在山上蹉跎光陰噠。”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蘇峭突然釋然一笑:“你說的是。”
說著,蘇峭取出雲舟來:“用這個吧,這樣就不會趕不及下山了。”
“對哦,我怎麼把這個法寶忘了!”我拍腦袋,隨蘇峭登上雲舟。
從山上到山下不過是眨眼的事,到了逸仙鎮客棧門口我才想起來:“忘了把肉包帶上了,還有秀姐,也沒有打招呼。”
蘇峭一笑:“她們在樓山上,想來無妨。”
“包袱也忘了拿。”我眨吧眨吧眼睛看著蘇峭。
蘇峭微一沉吟:“那我們還是去山腰的破廟借宿吧。”
>_<還是要吃我的住我的!
我失望地轉過頭,跨進了客棧:“荷包還在。”
客棧老板眨吧眨吧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隨後跟來的蘇峭,開口問道:“一間?”
我汗:“兩間。”
客棧老板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蘇峭:“這女的長得可真中性!”
我瀑布汗:“他是男的。”
客棧老板奇道:“男的怎麼要兩間,兩個人住一間擠是擠了點,可好歹省下八十大文呢。”
我望廬山瀑布汗:“老板你記性真好!”
上次來這裏大約十來天前了吧,你怎麼還把我的話記得這麼清楚。
老板得意地一笑:“一間?”
我摸摸鼻子,依舊道:“兩間。”
老板不懂了:“上次不是要一間?”
該怎麼跟你說呢,上次我還不知道我是女的……
想了想,我從荷包裏摸出一錠碎銀子出來:“我發財了。”
老板終於遺憾地收了銀子,找了零錢。
我逃也似的上樓,蘇峭跟在我後麵笑:“你跟店主熟識?”
“上次跟杜懷樓來過,那時候還不知道自己是女的。”我微汗著把當時的狀況解釋了一遍。
蘇峭的笑容持續不斷,突然他道:“其實我不介意一間。”
“咦?”我愣。
飛快的,蘇峭又道:“我算得是你小叔。”
這兩者之間有因果關係嗎?我眨吧眨吧眼睛。
蘇峭一笑:“睡吧。”
“還沒吃飯。”我提醒他。
現在我對晚上吃飽飯這個問題相當執著,雖然沒有杜懷樓在我身邊被我咬了,可要是萬一我餓極了夢遊出去咬人怎麼辦?
吃飽飯,又美美地洗了個澡,我躺在床上直拍自己的臉頰,十分吃不準我的小叔蘇峭是不是在邀請我爬上他的床。理論上講他決不是一個蔑視禮教的人,何況他還說過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這樣的他突然說出“其實我不介意一間”這樣的話實在很難不讓人想多。
那麼,我現在到底要不要爬上他的床呢?
我有些傷腦筋。
房門突然被敲響,我心頭一跳——莫非蘇峭等不到我,於是主動過來爬我的床了?
“誰?”我有些麵紅耳熱地想,我到底要不要讓他爬上我的床呢?
想當初驚鴻一瞥、驚為天人,我是鐵了心想讓他圈養的,為什麼現在我卻猶豫起來了呢?
難道是因為他太窮?
我還在猶豫,房門被“砰”的一聲撞開了。
原來蘇峭也會這麼迫不及待。
我不敢抬眼,緊張地對手指:“那個,其實我……”
我字還沒說完就被人按住了,這也忒……不對!我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哪來什麼蘇峭,是兩個如狼似虎的兵丁,一個按著我,一個拿著鐵鏈正準備鎖我。
“這是幹什麼?”我暗想,莫不是平安鎮事發?
“幹什麼?”拿鎖鏈的兵丁冷笑:“你這個誘拐民女的采花賊當真以為沒人認你出來,還敢再來這裏!”
誘拐民女?!采花賊?!
按住我的兵丁笑道:“齊財主懸賞五十兩,你一進客棧老板就認出了你。”
齊財主……齊秀她爹?
嫂子,我被你害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