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峭終於來了,滿臉不解。
“小叔,救我!”我喚。
蘇峭一臉不知所措。
是了,這是遵紀守法的良好民眾,對妖怪絕不手軟,對人類就束手無策了。
我決定自救,手起刀(手刀)落,先掀翻按住我的那個,再一掌劈暈拿鎖鏈的那個,再想劈暈之前按住我的那個,他已經連滾帶爬地撲了出去,一邊逃還一邊嚷嚷:“拒捕啊!!!行凶啊!!!”
蘇峭一鄂,隨即一笑:“這客棧怕是住不得了。”
“整個逸仙鎮都呆不得了啊!”我拽住蘇峭的手撒腿就跑。
一路從鎮這頭跑到了陣那頭,跑到了樹林裏,唔,路線很眼熟,好像就是上次拽著齊秀跑讓她動了胎氣的那個路線……
我突然一個急停步,鬆開蘇峭的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氣。
蘇峭氣定神閑地問:“怎麼了?”
“你……怎麼不喘?”我嫉妒地問。
“嗬嗬,”蘇峭輕笑:“我曾學過一些輕功。”
“輕功啊~”我終於喘勻了,豔羨地歎了口氣,然後坦白從寬:“那個,我好像一不小心又跑到‘**之森’了。”
“無妨。”蘇峭安慰我:“雖然此地是魔界於人界結界最薄弱處,但也不一定時時有妖魔出現。”
“喔。”我鬆下一口氣:“要不我們趕夜路,到下一個鎮上投宿?”
“也好。”說著蘇峭從袖子裏摸出了那片花生殼。
等了要有三息時間,花生殼還是花生殼,我奇道:“不走了嗎?”
“雲舟不能變化。”蘇峭又把花生殼收了起來:“我們似乎落入了某個陣中。”
“咦,你都不知道什麼陣嗎?”我奇異,印象裏蘇峭對陣法結界之類好像很擅長的。
蘇峭微微搖頭:“以前也曾認為自己博聞強識,尤其精通陣法,幾乎無所不知,經過這幾日卻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學無止境。”
連蘇峭都不知道……我抬頭看天。
透過稀拉的樹枝看去,頭頂的天空竟是紫色的,一輪上弦月半黃不白似乎隻是鑲在紫色天空中的一粒紐扣,無一絲光華逸出,倒是天空的紫漸漸明亮,如同水晶透出淡紫的光芒,頭頂的枝椏承接了這紫光也漸漸變得紫晶剔透起來。
蘇峭伸手牽住我:“隨我來,向前走走試試。”
“嗯。”我乖乖點頭。
慢慢走去,紫光漸淡,樹木卻整個都變成了紫色,樹幹深邃,枝葉透明,好像紫水晶雕刻成的工藝品,隨手摘了一片樹葉,斷聲清脆,卻又有淡紫的汁液流出。
“會不會又是魔界空間?”我想起了平安鎮那個的魔界空間,跟這個地方倒也有異曲同工之處——那個是純粹的石頭空間,這個是純粹的紫水晶世界。
“應該不是,魔界空間是需要能量支撐的,在這裏我感受不到任何能量波動。”蘇峭輕道,神情平靜溫和,淡紫色的天光落在他的臉上給他鍍上一層神秘的色彩,微動的黑發顯出流動的光牙。
我毫不吝嗇地讚歎:“真好看。”
蘇峭點頭:“的確,幹淨得不似人間。”
“我是說你。”我有點鬱悶,為什麼我每次誇他他都以為我在說景色,難道我太含蓄?
蘇峭不語。
這次我看見了,紫光映照下的臉頰微微泛紅,越發好看。
想了想,我解釋道:“我就事論事,沒有調戲你的意思。”
“無妨。”蘇峭微微一笑。
呃,他這是在說調戲無妨,還是說我就事論事無妨?
紫色的天空上突然顯出一道紅光,刹那如風,慘然如血。
蘇峭一把攬住還在糾結的我一點腳跳上了樹頂,行雲流水般在樹上幾個彈跳我們就到了樹林邊緣。
樹林外邊是一個不同於樹林的土黃色世界,就好像沙塵暴的天氣一樣,陰沉、暗黑、詭異。林立的妖怪就在這一片昏沉中分成兩派對峙,左側一派的頭領是一個青碧色長衫的男子,長發垂地,修長筆挺,半邊右臉冷如冰雕,右手卻握著一把血紅如焰的長劍,剛剛那一閃而逝的紅光顯然出自他的手筆。
右側一派的頭領,身量不高,黑發飛揚,穿著一身黑色的外袍傲然挺立,黑亮的眼珠子熠熠生光,赫然就是剛剛分別不久的杜懷樓。
“那個……”我不是很確定地問蘇峭:“你是說‘**之森’是魔界和人界結界最薄弱的地方?”
蘇峭輕輕點頭。
我抱歉地看了看蘇峭:“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我們好像穿越了結界到了魔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