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吹來,絲絲將我圍繞,蘇峭急促道:“趁現在!”
杜懷樓的倚天適時揮起,同時繞住我的風微動,我被吹得偏離了本來的方向。
諸葛千裏笑:“嗬嗬,沒用的。”
在十字刃觸及他的一刹我又被拉到了他麵前。
一層風,一層蛛絲已經卸去了十字刃不少能量,可這對我來說還是吃力了些,一大口鮮血終於忍不下去,“噗”地噴了出去。
這得幾棵止血草才能補回來啊,我眼一黑,心疼得無以複加。
“諸葛千裏,你究竟想怎麼樣!”杜懷樓的聲音裏似乎有一絲慌亂。
我很想說,你不要慌,他就是考驗考驗你,根本就沒想怎麼樣。
可是,我的聲音被封印了,被封印了啊!我怨念無比地想。
沒有人接收到我的怨念,諸葛千裏笑:“這話問得奇怪,你問我怎麼樣,我還想問你怎麼樣呢,我記得你是不吃人的,跟我搶這個小姑娘幹什麼?”
諸葛千裏的笑聲慢慢顯得格外遙遠空曠,我暗道不好,隻怕我傷得實在不清,餓了兩天的肚子偏偏又叫起了第一百零二次,我默念初初初級治愈口訣,心中長歎:屋漏偏逢連夜雨。
一陣清風拂過,身上突覺一輕,這是蘇峭的治愈法術,我虛弱地向他笑笑。隻是,此消彼漲,傷痛感輕了,饑餓的感覺卻越發強烈起來,我低頭看了看沾染了血漬的蛛絲,鬼使神差的一口咬了下去。
蛛絲強韌勁到,血味腥甜,一嚐之下竟是十分的美味,我嚼了幾下便混著口水吞進肚子裏。一股暖流從吞咽到肚子裏的蛛絲上冉冉而生,迅速地滑向四肢百骸,傷痛似乎瞬間得到了解除,我樂,原來蛛絲還有療傷效果。
正要吃第二口,忽聞蘇峭尖聲道:“小木,不要!”
蘇峭一向平和從容,怎麼會發出這種聲音?我吃驚地抬起頭來,看到蘇峭一臉的驚悚不虞,雙唇甚至在微微顫抖。
我突然領悟過來,剛剛那有療傷效果的似乎不是蛛絲,而是沾染在蛛絲上的血漬,這一點血漬似乎激活了我身體裏的什麼。
我警惕心起,連忙閉上嘴,再不去看裹住我的蛛絲一眼。
諸葛千裏咦了一聲:“小木頭,你的味道剛才似乎變了。”
我心中一凜,立刻愁眉苦臉道:“大爺,我被你捆了兩天了,剛才又吐血,能不變臭麼!”
話音一出,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我一呆,隨即輕鬆道:“原來封印也是有保質期的啊,杜懷樓,以後一定、堅決、絕對再不許封印我的聲音了,差點沒憋死我不說,幸虧遇到的是大爺,要是遇到的是別人我早就被吃掉了。”
說完我又回過頭去對諸葛千裏道:“大爺,你還是放了我吧,你說要考驗他,可被考驗到的明明是我啊,連餓帶傷,又驚又怕,你於心何忍嘛。”
諸葛千裏把我拽到麵前又皺著鼻子嗅了嗅:“是真的變了。”
“我剛才說了,是真的變臭了啊。”我攤手……然後我發現我掙開了蛛絲。
我摸摸鼻子:“大爺,你蛛絲的保質期也到了吧。”
默念中級離火術咒語,我幹脆燒光了身上所有蛛絲,輕輕跳到地上,雙手托腮,仰頭四十五度眨吧眨吧眼睛看向他們:“我餓了,我們離開這裏吧。”
一直不說話的杜懷樓突然走過來,一把拽住了我的手,順手又扯下了遊龍劍,道:“諸葛千裏,卸陣。”
“真不好玩,也不叫我一聲千裏爺爺。”諸葛千裏皺了皺鼻子,嘟囔了句什麼,紫光褪去,靛光暴起,甬道變成了一個大廳。
“我們走了,謝謝你的轉魄丹。”杜懷樓麵無表情地一揚手,拽著我走向大門。
“強盜,隨隨便便到我這裏拿東西,還不許我玩他。”諸葛千裏咕噥。
我轉過頭去,好心地安慰他:“習慣就好。”
比如我,不就被使喚習慣了麼。
杜懷樓在前麵拽著我,蘇峭默默地緊隨在後,三人一路飛奔進客棧,站到櫃台前杜懷樓二話不說,張口就是:“二十個饅頭!”
老板還在喋喋不休:“啊,少主,我們這裏還有上好的人血酒,大塊的手抓人肉、炒腰花、溜人腸、切片人肝……”
“二十個饅頭!”杜懷樓的臉黑得可以。
老板識相地閉上了嘴,親自去拿了兩大紙包饅頭過來。
——×——×———×——我又是上樓進房啃饅頭的分割線——×——×——×——
“吃!”
進了房間,杜懷樓飛快地塞了一個饅頭進我嘴裏,然後一字一頓地說:“吃飽了告訴我,那天我走了之後又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