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想錯了，我對閔瑞不感興趣，我和他一起玩遊戲，純粹是因為他技術好，沒別的原因。”
我努力調整著呼吸，盡量不讓內心翻湧的情緒外泄：“我不知道林海笑為什麼要這樣說，但是你和林海笑，還有你和閔瑞之間的事，我通通都不想管，也不想知道，你不用告訴我。”
薑智英一臉不相信地逼問我：“那你隻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喜歡林海笑？”
“你想知道？可我不想告訴你。”
我感到非常憤怒，一味的包容、退讓有什麼用？他如果在乎你的話，你的一眸一笑他都看在眼裏；他如果不在乎你，你便是他用來討好別人的 工具。
“你不告訴我，那就算你默認了。”薑智英仿佛取得了勝利，露出了罕見的笑容。
我沒說話，走開了。
不一會兒，孟小琥帶著其他幾個隊員到了。
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今天怎麼這麼自覺？知道自己技術差了？”
我白了他一眼，板著臉說：“好久沒練，手生了，不是要準備半決賽嗎？也沒看見你著急。”
孟小琥看了我一會兒，笑著說：“哦，有人心情不好，是因為薑智英還是閔瑞啊？”
“你怎麼知道閔瑞來了？”
“他是隊長啊。”
正說著，閔瑞從外麵回來了，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還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緊握鼠標，氣得額頭都在冒汗，咬牙切齒地說：“今天我要狠狠打擊他們。”
“好啊。”孟小琥笑著說。
憤怒的力量讓我超常發揮，我在20分鍾之內兩次助攻孟小琥五連殺，當再次看見屏幕上“團滅”兩個字的時候，我們幾個興奮得歡呼起來。
小誌抓著我激動地喊：“小寒，你開掛了嗎？你開掛了嗎？”
孟小琥也難得點頭稱讚：“不錯不錯，總算是開竅了。”
我在幾個小時裏經曆了大悲和大喜，激動得哭了起來。大家都覺得莫名其妙，我也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趕緊找了個借口溜掉了。
05
坐在競技中心的咖啡廳的角落裏，我以為沒人會發現，結果沒多久就聽到了孟小琥的聲音：“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裏哭，我們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吧？我就知道你心裏有事，受什麼刺激了，說吧？”
“林海笑……”
“我就知道！”孟小琥歎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地說，“姑娘，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
我紅著眼朝他吼道：“你能不能聽我說完？”
孟小琥被我嚇了一跳，趕緊舉手投降：“好好好，你說，你說。”
我一邊擦眼淚一邊嗚咽著說：“林海笑告訴薑智英，是我讓閔瑞去追她的，目的是為了離間他們。”
“是嗎？”
“當然不是了！”
“那你哭什麼？”
“林海笑為了討好薑智英，把我說成這樣的人，我難道不應該傷心嗎？”
孟小琥欠揍地笑著說：“我以為你的陰謀敗露了才哭呢！”
我憤怒地打了他一拳：“你也認為我是這樣的人？”
孟小琥又開始恨鐵不成鋼了：“你要有這樣的腦子，就不會為林海笑傷心了。”
我反問他：“你什麼意思啊？”
孟小琥在我身邊坐下，認真地替我分析：“你不覺得奇怪嗎？閔瑞一開始對薑智英大喊大叫的，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更別說對她有好感了，現在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轉變，是因為什麼呢？”
“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神經病！”
“他看上去神經粗條，其實心思很細密。上次比賽結束之後，林海笑和薑智英的關係一度惡化，林海笑來給薑智英送花，薑智英都沒個好臉色，是因為閔瑞讓薑智英誤會了林海笑和你的關係。”
“怎麼可能？閔瑞怎麼做到的？”
“你太低估閔瑞的智商了。”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還不是為了幫你嗎？”
“幫我？”我愣住了，“怎麼可能？”
“剛剛還誇你開竅了，現在又變成豬腦子。”孟小琥覺得我太不可救藥了，拍著我的腦袋說，“你們姐弟兩個真是奇怪，明明都是關心著對方的，偏偏要裝成互相討厭的樣子。”
我有點兒心煩意亂地說：“你一定是搞錯了，閔瑞他一直都很恨我。他恨我弄傷了他的手，害他再也彈不了鋼琴，他覺得是我毀了他的人生。”
孟小琥聳聳肩，無奈地說：“他的認知水平如果低到這種程度，那肯定不是你親弟弟。”
我震驚地看著孟小琥，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和閔瑞還在鬥什麼氣？
我懷著滿心的疑慮，打算去找閔瑞問清楚，卻接到了李薇拉的電話。她抽泣著，無助地說：“小寒，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堅強無比的李薇拉居然哭了，我頓時慌了：“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見麵再說吧。”李薇拉哭著說。
一定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才會讓她這樣樂觀的人如此崩潰。我趕緊告別孟小琥，跑去找李薇拉。
我們約在一家小書吧見麵，以前我們經常窩在這裏看漫畫書，一看就是一整天，廢寢忘食。兩年沒來過了，這裏沒什麼變化，李薇拉坐在我們的老座位上，麵前放著一杯奶茶。
我氣喘籲籲地跑了過去。
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她明顯瘦了不少，衣服都顯得寬大了。
她的眼睛腫腫的，已經哭了很久。我拍拍她的手，輕聲問道：“什麼事情這麼難過啊？”
李薇拉抽泣著說：“我爸媽不讓我去參加年會，也不讓我主持那個節目了，他們覺得會影響我學習，而且還會認識一些亂七八糟的人。”
看著她失望的樣子，我心裏堵得慌。為什麼那些家長總是不能理解孩子的心呢？李薇拉的自信心全部來源於那個節目，如果不做了，她可能會因為沒有精神寄托而變成一個膽小自卑的女孩。
李薇拉哭訴道：“我隻有這麼一個優點，可是在他們眼裏，這根本不算什麼。他們就知道說成績，難道除了成績其他的都不重要嗎？”
我也覺得很心酸，安慰她道：“大人都是這樣的，我爸媽也是一樣。在我媽眼裏，成績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其他的她都不在乎。而且，無論我多努力，隻要考得沒別人家的孩子好，她就會覺得臉上無光。”
她捂著臉哀歎：“小寒，怎麼辦？我好想去參加年會……”
如果可以不計後果，我很想慫恿她去參加，可是我不能。
沉默了一會兒，我勸她：“你可以換個角度想想。第一，你還在上學；第二，你還沒減肥成功；第三，你在語音頻道的影響力還有提升空間。你現在還不在最佳狀態，所以你不用急著露麵。外麵的社會真的很複雜，以我們這樣的閱曆，出去被人賣了都不知道，你爸媽考慮的也有道理呀！如果你現在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以後考上一所好大學的播音主持係，那你就前途無量了，說不定以後我要在電視上才能看到你呢！現在沒必要抓著這點兒小成就不放，是不是？”
李薇拉怔住了，喃喃地說：“大學？播音主持係？太遙遠了，我想都不敢想。”
“怎麼不敢想啊？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可是……我一直覺得自己考不上好學校。”
“千萬別這樣想，你要相信自己！”
李薇拉思考了一會兒，鄭重地說：“我要考上播音主持係，我要減肥，我要變漂亮，我以後要成為著名的主持人。”
我一拍桌子：“這就對啦！”
李薇拉破涕為笑，開心地拉住我的手說：“為什麼你這麼一說，我就覺得特別有希望呢？好像夢想能成真一樣！”
“夢想當然能成真了，隻要你肯付出，就一定會有收獲的。”
“那你呢？你的夢想是什麼？”
沒想到李薇拉會反問我，我愣住了，想起當初升入高中的時候，我的夢想是考上最好的大學，從此改變自己的命運。但是現在，我迷茫了，考上最好的大學之後呢？我應該幹什麼？
李薇拉見我不說話，笑哈哈地說：“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和林海笑永遠在一起！”
我頓時悲從中來，原來在李薇拉看來，我的夢想是和林海笑有關的。不能否認，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我和林海笑會永遠在一起，不管以哪種方式，我們永遠不會分開，可是現在，我發現自己的想法很幼稚。
李薇拉見我一臉沮喪的樣子，小聲問：“怎麼了？你和林海笑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我覺得你們最近怪怪的。”
“可能我把他看得太重要了吧。”我故作輕鬆地笑著說，“其實我隻會安慰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夢想是什麼，可能我還需要時間去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