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帝伯伯,不要讓他溶化啊!(3 / 3)

媽媽,對不起,我對你撒謊了!可是不順著宮澤明的話往下說,我真的沒有辦法向你解釋這一切啊……

“小絳……”媽媽聽了我的話,態度一下子軟化了下來,她一把摟住我,撫摸著我的頭,用略帶哭腔的聲音激動地對我說,“我的小絳長大了!終於長大了!”

“媽媽……”

嗚嗚嗚……看著一臉感動的媽媽,我好想哭哦。我覺得我墜入了一個罪惡的深淵,我居然欺騙了我的媽媽!

媽媽完全沒有察覺到我的糾結,她拍了拍我的後背,放開了我,然後微笑著對我說:“小絳,好好加油,媽媽相信你。宮同學啊,剛才誤會你們了,對不起啊。感謝你幫助我們家小絳,這孩子啊,唉,麻煩你了。”媽媽認真地感謝著宮澤明。

“伯母,不用客氣,這是我該做的。”宮澤明也客氣地向媽媽點點頭。

“小絳啊,照顧好宮同學啊,你們好好學習,我去給你們準備點心去。”媽媽開心地交待了一下,轉身就要離去。

“伯母,不用麻煩了,貪多嚼不爛。今天我們的複習已經結束了,下次我再來。”宮澤明攔住了我媽媽,“這麼晚了,我也該回去了,不然我的家人也會擔心的。”

“哦哦!也是,那麼晚了啊,”媽媽看向窗外,“雖然你是男孩子,也還是要小心,早點回去免得家人擔心。我們家小絳真是麻煩你了。對了,外麵那條路的路燈還沒有維修好,很黑不安全,我去給你找個手電筒吧。你等等哦。”媽媽邊說邊向門外跑去。

“幫我找條褲子!”當我媽媽消失在門口後,宮澤明“脫”下了禮貌的“外套”,又恢複了冷酷的樣子。

“啊?”我困惑地看著他,找什麼褲子?他的褲子呢?

宮澤明皺起眉頭,指了指他的褲子。頓時,我的臉紅了。他的褲子上好大一條裂縫,是剛才一片混亂的時候被弄壞的。

“嗯?還不去?”宮澤明一聲冷哼,將我嚇了一跳。

我不敢違抗,跑到爸爸的房間翻出了爸爸的新褲子給宮澤明送去。還好他們的身高差不多,宮澤明應該能穿得上。

宮澤明接過褲子之後,把我趕出了房間,他自己一個人在我的房間裏麵收拾著裝。

我站在門外,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我覺得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太複雜了,我覺得我的大腦不夠用了。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啊?

正當我還在迷糊的時候,宮澤明已經換好衣服,走到了我的麵前。

“豆漿!”

“到!”我條件反射地答應了一聲,看向麵前的宮澤明。這時候的他已經將剛才亂成一團的衣服打理得整整齊齊,又恢複了往日一絲不苟的樣子,仿佛剛才一切的脆弱都不曾發生過。

“手電筒拿來了,宮同學拿好哦,一路小心哦。”媽媽拿著一個手電筒走了過來,她將手電筒塞到宮澤明手裏,一臉的慈祥。

宮澤明拿起手電筒,禮貌地對媽媽說:“謝謝伯母。”

媽媽滿臉笑容地說:“嗬嗬,不用客氣呢,一路小心啊。小絳啊,快送送宮同學!”媽媽邊說還邊推了推我。

我嘟了嘟嘴,滿臉不甘願地送宮澤明出門。我一點都不想送啦!可是又不能違抗媽媽的話,真討厭、真討厭!

我和宮澤明沉默地走到了小院門口。

打開院門之後,我對宮澤明說:“你……慢走……”在心裏我默念著:惡魔快走吧!惡魔快離開!

可是,宮澤明停住了腳步,他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嚴厲地看著我:“我限你三天之內解除詛咒,否則我就殺了你!”

說完,宮澤明幹脆地離開了。

完了!我癱在了地上,淚流滿麵。宮澤明離開前那個陰冷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他既然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嗚……我該怎麼辦啊!

一晚上,我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我的頭腦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這些事情該怎麼處理。

上帝觀音如來佛祖……不管是什麼神仙,誰來告訴我啊!

當我好不容易終於在迷糊中進入夢鄉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可怕的聲音:“我要吃了你!吃了你!你就是糖果啊!”

我驚慌地回頭一看,隻見一支巨大的棒棒糖立在我的身後,而在這支大棒棒糖的糖球上鑲著宮澤明的臉!天啊!這是什麼?好恐怖啊!宮澤明變成了棒棒糖!

宮澤明張開了大嘴,號叫著向我撲來,我尖叫著轉身逃跑。太恐怖了,太恐怖了,怎麼會這樣啊!

“你把我變成了糖果,我要吃了你!”身後的宮澤明一跳一跳地追趕著我,還不停地大喊著。

我用吃奶的力氣逃竄,突然不知踩到了什麼,我的腳一滑,整個人狠狠地撲向了地麵。

“啊——”我一聲尖叫,死命一用力,我坐了起來。

“呼……呼……呼……”我喘息著,頭腦有些眩暈。突然我緊張地向後看去,宮澤明會不會追過來?可是一回頭,什麼宮澤明,什麼棒棒糖我都沒有看到,隻看到一麵粉紅色的牆壁,上麵還掛著一隻大大的玩偶。

我連忙看看四周,四周能看到的東西都是那麼的熟悉。這……這是我的房間。原來,剛才我是在做夢呀。

“呼……”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將臉埋入手中,好好地安撫下還在劇烈跳動的心。那個夢,真的太恐怖了!不過也真的慶幸這隻是夢呀。不過,我該怎麼辦啊?如果我沒有按照宮澤明說的幫他恢複,他一定會比夢裏更加恐怖的!

正當我萬分苦惱,想不出辦法的時候,突然一聲巨響,我的房間門被一下子踹開了。伴隨著這聲巨響的,是一個更加恐怖的聲音:“豆豆老婆!親愛的豆豆老婆!你的王子來把你從夢魔的手中解救出來了!”

天啊!求你讓我在夢魔的手中自生自滅吧!

我一個翻身,把被子扯了過來,捂在頭上,希望能把那個可惡的聲音隔絕掉。

可是,最近倒黴的運氣告訴我,這隻是做夢!

“哎呀呀!我的豆豆老婆啊,快起來,快起來!”那個可惡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

“李冰瑞!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我閉著眼衝那個噪音汙染源怒吼到。

“嗚嗚……以前我都是這樣的啊,豆豆老婆嫌棄我了!”某個家夥開始裝哭。

“以前是以前!以前我們還小,現在我們都長大了!”這個家夥知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啊!雖然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因為兩家關係很好,我們經常到對方家住,而我們還曾經睡在一張床上。可那是7歲之前的事情好不好!

“哼!我不管。再大你也是我的豆豆老婆!”李瑞冰,同時也是傳說中的讓無數女生發出尖叫的“陽光王子”……在我的房間裏打起了滾。可惡,這種不要臉的家夥最討厭了!

“起來了,起來了!我在門口等你!限定你5分鍾,不然我就直接抓人了哦!”李冰瑞向我下了最後通牒。

討厭,討厭!雖然我實在不想搭理他,可是桌上的鬧鍾已經明確地告訴我,如果我再不起來的話,上學就會遲到了。雖然我成績不好,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堅持,那就是堅決不遲到、不曠課。

“啊啊啊!完蛋了,要遲到了啦!”看到鬧鍾上的數字,我慘叫著從被子裏麵滾了出來。

匆忙地梳洗一番之後,我背上書包,站在了客廳中央,在我麵前的卻是那個可惡的李冰瑞,他正坐在我家客廳吃著我媽媽做的愛心早餐。

“小絳啊,快喝了牛奶和你冰瑞哥去上學。”媽媽從廚房裏出來遞給我一杯溫熱的牛奶。

“什、什麼冰瑞哥啊!這種丟臉的稱呼我才不要叫!”

我瞥了眼坐在那裏嬉笑的李冰瑞,暗自翻了一個白眼,一口將牛奶灌進肚子。

李冰瑞比我大半歲,小時候他確實像大哥哥一樣帶著我到處玩耍,那時候我都是稱呼他冰瑞哥。可是現在我們長大了,而且他和我一個年級,如果還要叫他冰瑞哥,不丟臉死才怪呢!可是我們的家人一點都不理解我的心情,每次見到他,都要對我說你冰瑞哥怎麼怎麼的,而那個家夥還欣然接受,討厭死了!

“阿姨,我們走了哦!”李冰瑞像是沒有看到我的白眼一樣,向媽媽說了一聲,拉起我就走。

我一點都不想和李冰瑞一起上學啊。特別是,每次跟他上學,我都要忍受莫大的折磨……

臨出大門之前,我深呼吸一口,舉起書包擋住我的臉,猛地一下拉開房門。

“李冰瑞,李冰瑞!我們愛你!”

“冰瑞冰瑞,最最愛你!”

“李冰瑞,我是你的Fans,請你跟我交往!”

一群穿著森永校服的女生高舉著各種條幅,站在我家院門外。一看到李冰瑞出來,立刻興奮地高聲尖叫。

雖然說是意料之中的表白,但是這種每天都要上演的戲碼仍然讓我眉頭一皺。

“哦!美麗的女孩們,對不起,我的心永遠是屬於我的豆豆老婆的。”

對於那些有些過於熱情的女生,李冰瑞還是做出了同樣的回答。聽著每天都要重複的話,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這麼肉麻的話……李冰瑞他惡心不惡心啊!

“不!我們不相信、不相信!”從哽咽的聲音來看,又一個女孩的心破碎了!

又要來了!

我縮了縮,讓書包把我擋好,做好準備。

“李冰瑞,她、她怎麼配得上你啊!”果然,那個哭喊的女孩還不死心。

“不,在我的心中,豆豆是獨一無二的,我擔心的是我配不配得上她。”

對著那些女孩,李冰瑞又開始了花言巧語。如果這句話不是他說的,可能我會非常感動,可是,對他如此了解的我,知道他隻是搪塞之詞。不過,即使是搪塞之詞,也足夠讓我倒黴的了。

“不……”

那些痛苦的尖叫顯然是因為李冰瑞的話讓那些女孩的心徹底破碎了!而那些女孩們破碎的心開始化為能殺死人的光波,向她們的“仇人”襲來。

而我,就是那個仇人。即使是躲在書包後麵,我仍然感覺到了那些恐怖的視線。

“可不可以麻煩你,下次不要再拿我當擋箭牌了!”

我跟在李冰瑞的身後,向門外挪去,嘴裏小聲地和他商量。李冰瑞突然轉過身來,差點撞到了我。他皺起眉頭,一偏腦袋,用那種委屈的語氣說:“豆豆,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對你的愛呢?”

天啊,李冰瑞又是那句話!

我放棄了,和無賴是說不清楚的。我小心翼翼地躲避著憤怒的光波,希望早點衝破重圍。

咦?今天的光波怎麼那麼強?居然還包含了一股非常強烈的殺氣!究竟是誰那麼厲害啊?我好奇地伸出頭去,準備觀察一下擁有強烈殺氣的女孩到底什麼樣子。

過了很久之後,我都一直在想,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好奇地伸出頭去。貓有九條命,可是我豆絳不是貓,我沒有九條命!

我果然是笨蛋,怎麼想不到那種有威力的殺氣不是哪個女孩子能輕易發射出來的。

躲在李冰瑞身後的我看到了他,李冰瑞當然也看到了那個人——

一道修長的身形,被朝陽在地上印出了完美的身影。大眾般平凡的校服披在這具優美的軀體之上就如同高級設計師定做的一般,是那樣的貼合,將身材幾乎所有的優點都展現了出來。因為背著光,他臉上蒙著一層陰影,但是朝陽卻在他的身上打出了如同天神一般的光暈。

這一幕是如此美好,如此讓人心靈一顫,可是,我腦海中隻出現三個字:我完了!因為,我看清楚了那張陰影下的臉,那是——宮澤明!

他們兩個在我家門口相遇,我預感到一會兒將是一場傳說中的經典的言情劇場景上演!

宮澤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明顯地看到他眼鏡後麵那雙深邃的雙眸發射出陰暗的光芒。我下意識地縮了縮。李冰瑞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動作,他向前一步,也直直地瞪向了宮澤明。

突然之間,電閃雷鳴!我的身體憑借本能感覺到了他們之間那波濤洶湧的激烈交戰。如果有個測量電波的儀器在的話,那一定會爆炸的!

這樣的電波是我這種小人物無法抵擋的,我小心翼翼地向一旁伸出了一個腳尖。哇哩!我的重心都還沒有來得及轉移,就被宮澤明的“死亡光波”釘死在了當場!

宮澤明殺人般凶狠的視線死死地困住我,讓我無法假裝無視他的存在。

“嘿,嘿……你、你有事嗎?”我幹笑兩聲,向宮澤明打了聲招呼。

可是,想不到我這小小的招呼聲就如同一塊巨石,頓時激起了萬丈波濤。

“他怎麼會在這裏?”李冰瑞難以置信地尖叫,那聲音突然讓我想起那天媽媽看的肥皂劇,裏麵的女主角看到老公帶著小妾進門時就是這樣尖叫的。

對於李冰瑞的尖叫,宮澤明隻是淡淡地丟過來一句話:“你以為誰的品位都和你的品位一樣低下啊!倒數第二兄!”

“你!”

“你什麼你……”

伴隨著兩個男生獅子般的咆哮,戰爭瞬時爆發了!

“我的豆豆是獨一無二的,隻有有眼無珠的才沒有見到她的魅力!”

“哼!那個倒數第一也隻有正數第一的才能幫助她!你?你有這本事嗎?”宮澤明每一句話都戳在我們的痛處。通過昨天他對自己的剖白,我知道他的“第一”執念又爆發了。

“你、你們別吵了……”我虛弱的聲音理所當然地起不了任何作用。

“你這個虛偽的家夥!”李冰瑞不顧形象地喊著,“裝模作樣,‘第一’有什麼了不起啊!我的後援團還那麼多呢!”

李冰瑞的粉絲團一直關注著他們,在聽到李冰瑞把她們扯過來當武器的時候,一個個像打了雞血般地高喊著:“李冰瑞!李冰瑞!我們支持你!”

看著這些一個比一個激動的女生,我無語地搖了搖頭。李冰瑞這明顯就是在欺負宮澤明呀,他那痞子一般但是又善於交際的性子,可不知道在多少女孩子心中留下了“他好討厭哦”的甜蜜感覺。看看那些每天都堵在我家門口的粉絲團就知道他多招蜂引蝶了。我用憐憫的眼神看了看宮澤明,這個又冷又酷的男生,雖然是如此的優秀,可是他那別扭的個性將他籠罩在一個神秘的氣旋之內,隻給人一種敬而遠之的感覺。

宮澤明酷酷地瞟了一旁呐喊的女人們一眼,勾起嘴角,不屑地說:“沒品位!”

“你有品位!可是我們豆豆就是不理你!”李冰瑞得意地看向他。

宮澤明斜過了眼睛,天啊,那個眼神好恐怖!我又往後縮了縮,我、我今天早上是不是被烏龜附身了啊,一直都想往龜殼裏麵躲藏。

“豆漿!”宮澤明沒有多說什麼,他開始直視我。我看懂了他眼神的意思,他是要我主動地過去,可是我完全不想看懂啊!

“豆漿!”宮澤明加強了語氣,眼神也越來越嚴厲。

“喂喂!宮澤明,你想幹什麼?想威脅豆絳嗎?”李冰瑞仿佛也從宮澤明的語氣中聽出了危險,他拉住我,往他的身後藏去,“豆豆老婆別怕,冰瑞哥保護你!”

宮澤明沒有說話,他開始微笑,微笑地看著我。天啊!那個笑容,那個如同惡魔般的笑容!雖然宮澤明沒有再說什麼,但是那種恐怖的壓迫感如同蜘蛛網般纏上我的身,不管躲藏到哪裏,都無法擺脫這種恐怖。

“哈哈!宮澤明,看吧,豆豆選擇的是我!”李冰瑞見我沒有任何動作,立刻得意地向宮澤明炫耀。

宮澤明還是沒有說話,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舔了一下嘴角,轉過身就要離開。

“啊哈哈……”李冰瑞得意地大笑起來,“豆豆老婆啊,看吧看吧,你的冰瑞哥保護了你!”

“對不起……”我小聲地向李冰瑞說道。

“啊?什麼?”李冰瑞顯然沒有明白我為什麼要向他道歉,回過頭來疑惑地看著我。

我掙脫李冰瑞的手,低著頭默默地向已經走遠的宮澤明追去。

“豆……豆豆老婆!”李冰瑞可能想不到我會這樣做,他驚訝地看著我問,“你、你要去追他?”

對不起,對不起……我在心裏輕輕地向李冰瑞道著歉,宮澤明最後的那個動作就在向我暗示著昨晚發生的一切。我無法無視那一切的,那一切不可告人的事情。

“豆豆……”身後傳來李冰瑞難以置信的叫聲。我想,他真的傷心了。

對不起,我知道我害你在你的後援團麵前丟了麵子,我以後讓媽媽多做點好吃的補償你吧。

“豆豆啊,豆豆老婆……”不要再喊了,不要再喊了。李冰瑞的喊聲讓我的心突然湧上一股無法言明的刺痛。

可是我無法抗拒宮澤明的命令,於是,隻有犧牲你了,李冰瑞。

身後,突然響起撕心裂肺的號叫:“李冰瑞,我們的愛給你啊!”

李冰瑞嗚咽著說:“嗚……可愛的女孩們,謝謝你們……可是我隻要我的豆豆老婆……嗚……”

“李冰瑞,你為什麼那麼癡情啊!我們更愛你了!”

就在這肉麻得如同八點檔的肥皂劇一般的對話中,我被宮澤明拉著越走越遠,漸漸地,這些背景音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