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許我唯一,許我天荒·上》(11)(2 / 3)

可我沒想許子傑指上的力道隻鬆了那一刹那,察覺到我的意圖時反而扣得更緊,我頓時絕望了。隻聽他沉痛地說:“若若,我不能讓你就這麼離開,不是我兄弟情深,我沒那麼高尚的情操,而是你的幸福唯有他能給,你可知道但凡有他出現時,你的眼睛都是發亮的,在洪災時哪怕你有恨,你也無法控製地靠近他。問問自己的心,你真的想離開他嗎?”

想!這個問題我問了自己千百遍,事實在離開那天之前,我有無數次機會放下,然後告訴自己就這麼與他在一起吧,不管曾經的傷害,他對我至少現在是真的愛了。可是沒有辦法,人心是肉長的,傷害過不是說彌補就能補得全的。

尤其是,我不想時時刻刻惶惶不安地去猜測枕邊人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這樣的生活實在太累,我與他已經少了最基本的信任。

“淺淺……”

身旁兩米開外處,傳來許子揚的聲音,我不用扭頭,也可從餘光裏看到他的身影。心中歎息,真是天命,亦是造孽啊,我與他始終擺脫不了糾纏。

許子傑鬆開了我的手,輕聲道:“若若,你們好好談談,我先回旅館等你們。”

許子揚急欲走上來,我怒聲嗬斥道:“別過來!為什麼就不能放我自由?我表達得還不夠清楚嗎?好,許子揚,我再告訴你一件事,讓你徹徹底底地看清楚當初你傷我有多深!那場車禍‘砰’的一聲,不止差點兒把我撞死,還撞走了一條生命,它在我肚子裏,它是你許子揚心心念念想要的孩子!從此以後,我都不能再生育了!你滿意了?啊?”

講到最後,我是嘶吼出聲,歇斯底裏的。

許子傑本沒走遠,聽到我的怒吼猛然轉身,驚恐地看著我!我怒眼朝他瞪去,他嘴唇動了動沒有出聲,悲涼的目光從我臉上轉到許子揚身上,絕望中多了憐憫。他慘笑著搖頭,轉身快步離去,留下蕭索的背影。

我知道他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他是我車禍的見證人,之後所發生的事他知道得最清楚,我有沒有懷孕怎麼可能瞞過他。事實上我確實是在撒一個彌天大謊,當看到許子揚不惜一切追來時,體內那股被我生生熄滅的火焰迅速點燃,這股火焰叫恨!

之前正因為察覺到自己越來越偏離了軌道,恨意主宰了我的思緒,所以才痛下決心離開,以我最後的力量,在狹小的空間裏傾盡所有成全他的自由,也成全我內心的自由。

可是他不肯放手,他又追了來!

許子揚就像是我內心的毒,蔓延至我的血液,將我的靈魂都腐化。

看吧,我的心剛剛因為神聖的布達拉宮、虔誠的藏民而得到一點洗滌,又一次因為他的到來,淪為覆滅,終究是功虧一簣。

既然這是他的選擇,那麼就大家一起痛吧,我無法得到平息,他也別想安好。

我看到兩尺外的男人,血色一分一分地褪盡,英俊的臉全部扭曲在一起,他顫著聲問:“淺淺,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有個孩子?”

假的,但是我不會告訴你。

我原想就這麼著吧,留個念想,多少年後去回憶,可能釋然了,那時我會想,曾經年少時,青春年華裏,我是多麼深地愛過一個人。這些都是我坐在來西藏的火車上時想的。如果人真的那麼容易失憶,又何苦走一回愛的沉淪?

誠如那句話:如果一杯忘情水可換一生不傷悲,我還是會舍不得,舍不得忘了有關他的所有。所以在噩夢之後,會一遍遍地反複深刻記起那些過往,隻因我舍不得忘記。

最後的信,我留給他的是屏幕上的字,隱下的是滴在鍵盤上的淚,以及最後涼涼地落在他眉心告別的吻。

許子傑沒說錯,我愛這個男人,很愛,愛得全身都在痛。我本隻想用遠走天涯來化解這段刻骨的愛與恨,然後把那些傷害遺忘,腦中隻餘下他曾對我的好,然後某天靠在躺椅上笑著回憶這段隻剩美好的情懷。

可偏偏天不從人願。連那點微末的念想,老天爺都要剝奪,它就是要看我們如何廝殺,如何在這塵世苟延殘喘。那好吧,誰能強大得過命運呢?如果我勢必要淪入地獄了,那麼不妨讓姓許名子揚的男人陪我一起墮入吧。

於是,我冰冷且肯定地點頭:“那個孩子是被你許子揚殺死的,它才那麼點大。”我隨手比畫了下,眼中帶著恨意。

一貫沉穩自若,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那人,渾身劇烈顫抖著,眼淚像無法控製的長河在流淌。這是我第一次真正看他哭,手緊緊蓋在眼睛上,水漬從指縫裏流走,到後來他蜷曲下腰,坐在了地上,把臉埋在膝蓋裏。

“淺淺,我都對你做了什麼啊?”他的聲音哽咽到不行。

抖動的肩膀,沉痛的嗚咽,一下一下勾刮著我的心,隻感覺心裏的那個洞在無限擴大。抬頭看了看天,一片清朗,看得清晰,我居然無淚,隻是眼睛幹澀得發疼。

為什麼?我不是該笑嗎?終於把身上的毒染了一半到他身上,讓他感覺到撕心裂肺、哀莫大於心死是什麼滋味了,為什麼我就是笑不出來呢?

我茫然轉身,剛邁開一步,手上一緊,被他拉住,他手上是濕的,等我反應過來那是他的淚時,立即覺得灼燙了我的手,用力想要抽回,可他卻緊緊扣住。抬起的臉上淚痕猶在,眼睛被淚衝刷過特別清亮,他說:“淺淺,對不起!”

哈,真想仰天長笑,高高在上的許大公子,匍匐在我腳邊,卑微地向我道歉說對不起,我是不是該鼓掌?可是,對不起三個字太輕了,不是人人在犯錯後都有機會說對不起的。如果那時我真的懷孕,如果我的生命結束,他的這句對不起去對誰說?

堅硬地,一字一字從齒縫裏蹦出:“許子揚,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哀傷、絕望,在他眼裏浮現,然後變成灰暗。

我學著當初的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去掰,他曾給予我的一切,我將如數奉還。當最後一根手指被甩開時,轉身就走,卻被他從身後緊緊抱住。

時間無聲地流轉,他沒有說話,隻有沉重的喘氣聲。我麻木地任他抱著,心想這個懷抱曾經是我最依戀的甜蜜港灣,哪怕心傷後也忍不住要去輕靠,可是現在,他滿身的絕望透過肩背傳到我身上,彌漫著走投無路的哀戚。

我輕聲問:“你是想逼死我嗎?”

話落後,可感覺身後的肌肉一寸一寸變得僵硬,而緊緊的桎梏也一點點鬆開,最終他的手滑落下去。我邁步走開,卻發現走錯了方向,往天葬台那邊走了,回轉身時見他跟在我身後幾米處,見我突然轉身,神情中一閃而過的錯愕,隨後垂下眼不敢看我。我從他身旁擦肩而過,沒有給多餘的目光,早知他不會輕易放手,而我在剛才一番後心力交瘁,再說不出一句話。

就這麼一前一後回到了旅館。許子傑等在大廳,一見我們入內,他就走上前道:“若若,去收拾行李吧。”我站著不動:“我不會走的。”就算走,也與他們不同路。

“若若!別拗!”他肅整了聲音輕叱,頗有兄長的架勢。我在心中嗤之以鼻。

身後卻傳來沙啞的聲音:“子傑,你先回去吧。”他走到身旁看了看我,又道,“我留下陪她。”心尖一顫,他要留下?

“子揚,你怎能長時間滯留?Z市那邊……”

話未說完,就被許子揚抬手製止。我終於抬起眼看向身旁的男人,尖銳了聲質問:“你留下來幹嗎?是一遍遍提醒我,曾有一個生命被你活生生殺死嗎?”極痛再度劃過他的眼,但隻是一閃而過就灰滅,他低聲道:“淺淺,你不必用激將法,你不走我也不會離開的。”

掉頭走開,騰騰騰地邁著樓梯,氣怒交加,去他的激將法,鬼才用激將法呢。開門進房,“砰”的一聲重重關上,緊繃的身體驟然鬆下,我靠在門板上緩緩下滑,坐在了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傳來敲門聲,我並未理會。許子揚的聲音在門板外傳來:“淺淺,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出來吃點吧。”我冷冷一笑,繼續坐在地上發呆。

等了一會兒,他又道:“子傑先走了,那邊還有事情。你若不想走,我就留在這裏陪你,等你想走的時候咱們再走。”

我蹙了蹙眉,繼續不吭聲,聽到腳步聲離去,說不出是失望還是什麼,心裏空落落的。又獨自困頓了會兒,才用手撐在地上準備起身,確實是肚子餓了,今天從出門到現在,滴水未進。拉開門時,微微一愣,沒想他竟然就背坐在我門口。

聽到開門聲,扭頭回看我,眼中閃過驚喜,在看到我冰冷的臉色後又回歸黯然。我越過他向樓下走,旅館旁邊有家飯店,民族特色,很不錯。剛坐下來,許子揚居然就坐在了對麵,我冷冷地盯著他,他咬了咬唇離開桌子,改而坐在了鄰桌。

快速填腹後我走出飯店,走在昏黃的路邊,步履踏在心尖上。無法控製地豎著耳朵去聽身後的腳步聲,判斷著他離我的距離,我想我是瘋魔了。

當回到旅館時,一進門就見旅館老板苦著張臉與一名穿著製服的警員說著什麼。這老板雖也是藏民,但是他會說漢語的,從他的描述中得知,剛才出去一會兒的時間,竟有小偷入室行竊了。

看到我們回來,他滿臉歉意地說對不起,讓我們先上樓,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財物遺失。房內一片淩亂,明顯是被翻過,幸而我也沒什麼財物,隻丟了些零散的錢,證件與衣物都被扔在了地上,倒也沒什麼遺失的。見許子揚從對門過來,這才知道他訂的房間就在我正對麵,他手上隻拎了個輕便的包:“走吧,這裏沒法住了。”

為什麼沒法住?收拾收拾不就行了?可是過了一會兒,老板就上來敲門了,連聲抱歉後說警方要徹查線索,店內要整頓,暫且不能對外營業。

還真被許子揚給說中了!我隻好拎著行李下樓,老板賠著笑臉將我們送出了門,結果連走幾家旅館,都是客滿。回神一想,竟是到了旅遊高峰,各地旅客都朝這裏蜂擁而來。

此時天都漆黑得不行了,天公還不作美,居然開始下起蒙蒙細雨來。許子揚突然拉了我的手說跟他走,我無力與他爭執,卻沒想他把我帶到了峽穀藏居處,敲開一戶藏民的家門,樸實好客的藏民將我們讓進了屋。之後的幾天,我們就一直住在藏民家中。那場雨在連下了幾天後變成了滂沱大雨,然後我的腿疾犯了。起初並沒在意,到後來越來越酸痛,走路都不利索了,也終於被許子揚發現了。

他冷著臉問:“為什麼不早點說?”我側轉了視線,沒吭聲。這幾日都是這模式,我對他不理不睬。他見我無語,直接下了決定,“立刻回去!”我心上一驚,直覺想開口反駁,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許子揚當天下午就去買車票了,回來卻是一臉沉色,居然沒買著回程的車票,某處地方因為大雨侵襲而塌方導致公路受堵,目前過不去車。不知他上哪兒聯係了一輛返程的黑車,當夜就與藏民告別,匆匆離去趕車。

夜,黑茫茫的,他一手拎著我的行李箱,一手拉緊了我走在夜幕中。不知走了多久,黑暗中終於可見遠處有車影,到得近處才發現竟已有好些人等在這裏了。

從行裝上看,應該都是各地過來的旅客,許是大雨澆熄了大夥的遊心,都紛紛想趕回去吧。雨還在下著,雨勢倒是小了許多。那輛黑車是中巴車,大致能坐二十多人,可等在這裏的初步估計有四五十人。人數上翻了兩倍,我蹙了蹙眉,轉頭去看許子揚的神色,月光下他暗沉著臉,眉色不動。

很快就有人來點人數,安排上車,我們排在隊伍裏,上車後發現隻剩最後一排有座位了。狹小的靠窗邊的位置,他讓我坐在了裏麵,然後緊挨著我坐下。身體緊密接觸,這是連著幾天來靠得最近的一次,我沒有作聲,隻盡量往裏湊一些。

眼看著車廂越來越擠,居然站在底下等候的人全都擠上了車,嚴重超載,卻也沒人反對。終於車子啟動了,緩緩在夜色中馳騁,走的是一條小路,大馬路已經因塌方而堵住,不能行車。

由於路麵的不平整,車速很慢,可即使這樣也時有顛簸。幾次都不可預防地朝他身上跌去,他的手穩穩扶住了我,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到我的胳膊上。隻輕輕一掙,他就鬆開了,微側了目光瞧他,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因為嚴重超載,車子擠得滿滿的,所以當“吱——”的刺耳刹車聲劃破眾人耳膜,後排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車身以扭曲的姿態在驚天呼喊中天翻地覆。

許子揚隻來得及將我從座椅裏拽出來,巨響就已傳來,所有人都被車帶翻了過去,一聲聲的慘呼此起彼伏,我不可避免地壓在了別人身上,然後周圍全是人壓人,唯獨我沒有被壓。因為許子揚用身體撐起一個空間,正好覆在我身上,強大的慣性挫傷力全被他攔了去。

清晰聽到他一聲悶哼,但隨即就被其他人的尖叫聲給蓋過,車子在翻轉後並沒有停止,向前打滑了好幾米,等到停下時又是一聲巨響從前方傳來,應該是車頭被撞毀了。

此種情況,就是想讓大家鎮定,也沒有人再聽,能動的紛紛隻想爬窗逃生,這是人類求生的本能。有人喊救命,有人哭號,有人踐踏著別人的肩膀爬窗。

許子揚見情形不對,附耳過來道:“淺淺,來,你攀著我的肩膀翻過去,踩在我背上從上麵的窗戶爬出去。”我移開視線看上方的窗戶,它正對著我們,玻璃已經被震碎,好多“勇猛”的人在敲開玻璃,慢慢往外爬,而不乏有人是踩在他身上的。

很想怒吼那些人,我身上的這個男人何曾被人如此踐踏過?可我咬了咬牙,聽了他的話,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一點點從他身下翻過,等我完全趴在他身上時,他強撐的身體伏下,按住原本被我壓在身下的人妄動,這時候不能再讓人借機也爬上來。

又有人擠過來,欲擠開我的位置向上逃生,我忽然如豎了毛的動物,凶狠地揮拳怒吼:“滾開!”不怪別人為生而冷血,但也不許他人再來侵占我的土地。慢慢直起身,勾住了窗欞,碎玻璃屑紮進手掌,竟不覺得疼。感覺到腳下的身體弓起,將我往上頂,深吸口氣用盡全力爬,終於鑽出了窗戶。

等在車身上穩住身形時,我回過頭朝內伸出手:“來,我拉你上來!”這是我這幾天對他開的第一次口。但許子揚卻沒有起身,隻是翻過仰看著我,有人欲從他身上翻過,被他一把推開,然後定定看著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身體又往下探了點,低吼:“上來啊!”他仍然不動,隻上揚了唇角,低聲道:“淺淺,你走吧!”

心中一刺,我目光掃掠他全身,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當掃到他的左腿時,倒吸一口冷氣,我居然到現在才發現,他的左腿被生生卡在了椅子裏,剛才他掩護、翻身、頂我上來,都是強忍著腿骨撕裂在完成!

什麼東西劃破了我的神經,我腦中一片空白,本能地就想鑽回去,卻被他怒喝:“別再進來!”我同樣吼了回去:“那你出來啊!”你不能貌似偉大地把我送出去,然後自己留在那裏麵!

他苦笑著咧了咧嘴:“淺淺,別哭,我現在沒力氣,你幫我去找找有沒有什麼棍子類的工具,椅子必須得撬開。”

聽他這麼說,我用手抹了把臉,不知何時眼淚已經滿麵。顧不得其他,連忙從車身上翻下去,不用尋找,翻車後一邊車廂裏的工具被震了出來,找來一根鐵棍,再次爬上車身,卻發現居然有人就踩著他的胸往外爬,怒得我掄起鐵棍就想砸上去。

最後時刻,理智仍在,鐵棍揮到那人頭頂時,改而上前用力把人拽出來。但是剛出來一人,發現又有人欲鑽出來,這回我再也忍不住,拿鐵棍抵在那人的頭嘶吼:“退回去,聽到沒有?”那人見我麵色猙獰,鐵棍又粗又長,瞳孔收縮,最終還是縮回了身體。

我趴在窗口,喊了一聲:“許子揚!”就將鐵棍遞下去,不過離開一會兒,他的臉色比之剛才還要白,接棍子時居然還笑著調侃:“你剛才的樣子凶得像母老虎。”

明知道他是想緩解我緊張的神經,可我就是笑不出來,隻能瞪圓了雙眼看他用鐵棍借力撬那椅子。可不知是力竭的原因還是其他,他試了幾次,都沒能撬起來。我在上麵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眼光飄到之前被我嗬斥下去的那個男人,他滿臉都是血,縮在角落裏呆看著。

不由得怒從中來:“幫忙啊!難道大家都要在這裏等死嗎?”

那個呆看的男人終於湊過來開始幫許子揚撬座椅,旁邊還能動的人也開始幫忙。當座椅被搬開時,我看到那隻腿的褲管已被鮮血浸濕,幾乎可以想象那底下是血肉模糊。

在旁人的齊力幫忙下,終於將他緩緩從窗口推了出來,等他上半身在外時,我就奮力抱緊他的身體往外拽,直拽到整個人都出來,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滿身寒涼,是後背的冷汗浸濕了我的衣服。

“聽著,淺淺,現在由你來指揮,安排調度沒受傷或者受輕傷的人到窗口來,將裏麵的人一個一個救出來,從傷者先救起。”他有氣無力地躺在車身上吩咐著。

“我指揮?不行的。”

“你行的,拿出你當初在新區時指揮城戰的魄力來,相信我,你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