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許我唯一,許我天荒·上》(12)(2 / 3)

“是嗎?真不明白?安排陳老師在學校就近照料我,安排林翔追求我,你還安排了什麼?或者說你還在準備安排什麼?那天的短信也是你發的吧,你要我去看你狼狽的樣子是何居心?還是說你在見我與林翔和睦幸福時,又覺得不甘心了,打算用苦肉計來博同情?許子揚,這個世上再沒有比你更爛的男人了。”

而這個男人,我曾經愛他愛到入骨,甚至現在都不曾遺忘,卻是身心俱疲到連斥責的力氣都沒有了。對麵又陷入長長的沉默,許久之後,他才開口,聲音有些嘶啞:“淺淺,不管你信不信,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我想傾盡一切盡我所能來成全你的自由,可能方式不對,但……”

我聽著就笑了,連他自己都難自圓其說了,這單純就隻是方式不對嗎?誰會願意人生被安排與主宰?“許子揚,放過我吧。”帶著點祈求的,卑微的口吻。

他沉沉地深吸了兩口氣,才艱難地回:“好。”

掛斷了電話,我蜷曲著身體靠躺在沙發裏,周身都覺得發冷,唯有緊緊環住才能不顫抖。到午夜醒來是因為寒意與肚子痛,我居然躺在沙發上睡了大半夜,渾渾噩噩地走進廚房,胡亂煮了碗麵,半生不熟地就囫圇吃了。

吃過之後才不覺得那麼肚子痛了,但如此一來,也沒了睡意。我走進書房打開那個抽屜,將紅盒子取了出來,兩把鑰匙,一塊佛牌,安靜地躺在裏麵。

指紋一遍遍摩挲過上麵的紋路,我就這麼呆坐著,一坐又是半夜,天明時,我帶著盒子一起下樓,然後把它扔進了垃圾箱內,脫手時心在顫抖。最終握緊了拳,抬步往學校的方向堅定地走去,扔掉的不是佛牌,而是我對過去的留戀,它隻要留存一日,就是我心口永不消退的傷。

要走出被冠名為許子揚的魔咒,唯有拋開一切有關他的事物。這是我想了半夜後的決定,事實上這個決定如割肉般疼,我的心窩在一點點抽緊,疼得如鈍刀在磨。

走到學校時,我揚開了笑臉,如沒事人一般開始一天的生活。上課、下課、吃飯、午休,中午打了個電話給林翔,約好晚上一起吃飯。放學時,他已經等在校門口。

去了一家常去的飯店,坐在角落的靠窗位置。很快菜就上齊了,一如往常般,林翔主掌調度氣氛,我淺笑著邊聽他講邊吃,到得晚餐結束時,他拉住我的手輕問:“淺淺,什麼時候見見我父母?”

目光在他的手上頓了頓,指骨不算修長,但掌心裏的掌紋給人寬厚的感覺,就如他整個人給我的印象。抬起眼正視他,不算特別英俊,但輪廓分明,戴了眼鏡後顯得很斯文,目光總是溫和的。這樣的男人,無論從相貌還是職業,或者是性格,都是理想中的對象,也符合我求平淡的標準。

可是,我堅定地對他說:“林翔,我很抱歉!”

他怔住,眼中浮起疑惑,不明我何意。我淺笑了下,抽回了手,放到了桌下,才認真地說:“我想我不能和你再交往下去了。”

“為什麼?”他難以置信地問。

“因為我沒有辦法和你繼續走下去,在知道你是許子揚安排到我身邊來的這件事後,我沒法若無其事地與你牽手或者步入婚姻。我求的是一份簡簡單單的感情,沒有算計,沒有陰謀,隻希望我未來的另一半是因為我這個人而與我在一起,而不是因為其他的外在因素。”

林翔被震在了當場,他睜大了眼睛看著我。我沒有回避,早已洞悉了裏麵的經過,在看到他如此表情時,還是覺得有些難過。這段日子,我是有心要與他走在一起的,也試著一點點接受他,甚至連他的親吻都沒有拒絕。心已跨過了很大的一步,但最終還是回到起點。

良久之後,他艱澀地問:“你知道了?”

我點點頭,他的神色變得越發灰白,隨後慘然地笑:“也是我最初動機不純,怪不得其他。許子揚找上我時,說給我解決這邊的住房問題,能夠讓我把父母從C市接過來。當時我就問他有什麼條件,他搖搖頭,隻說等需要的時候會找我。這麼一拖就是半年多,一直到九月份開學,他打來了電話。後麵的事你也知道了,我有意製造與你重逢,後來慢慢開始與你交往,直到關係穩定下來。與他聯絡不多,平時也不會見麵,大抵就這樣了。”

仿佛是在交代別人的故事,可這個故事裏我卻是參與者,何其諷刺?

對林翔的印象,一直都很好,總是慨歎這是個好男人。這就叫世事無絕對嗎?

倒不至於有多痛苦,隻是覺得自己挺悲哀的,竟已到了連渴求一份平淡的幸福,都成了奢望的地步。絕世好男人,有,但我沒遇到。

好聚好散,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詞彙了。盡管生硬,我還是對林翔道了祝辭,他在片刻間也收去黯然,堅持送我回家。我沒有拒絕,一路沉默到樓下,他沒有下車,按下了車窗朝我揮手:“再見!”我頷首,車子緩緩滑向車行道,沉穩向前開進,淡離了我的視線。

從今天起,我與這個人,正式地脫軌。

我轉身向樓內走,經過垃圾箱時不由得停住了腳步,覆水難收,丟掉的不會再複返,決定時就已知道。就如我要結束與林翔的這段感情,正是要將過去丟掉,將一切與許子揚有關的都丟掉。

可當我走出電梯時,刺目的紅出現在門邊,我心血翻湧,走過去一腳踢開紅盒,盒蓋被掀開,兩把鑰匙和佛牌滾在了地麵,我尖聲喊:“許子揚,你出來!”空曠的回聲,隻有我自己,我顫著手指撥通他的號碼,對著手機就吼:“你過來,立刻,馬上!”隨後狠狠把電話砸在地上,就是如此我也無法控製自己狂躁的情緒。

我想我是要被逼瘋了!

十分鍾後,電梯“叮”的一聲,門打開,頎長的身影從內走出。我揚起手將拽在手中的東西朝他身上扔去,怒吼道:“拿走!統統拿走!”

清脆的聲響落在地麵,銀色的牌子在他腳邊,鑰匙滾向了角落,他低頭瞳孔縮了縮:“我隻是……不想你把它丟掉。”我幾步衝到他麵前,然後朝他深深鞠躬,用再卑微不過的態度道:“許大少爺,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玩不起你們的遊戲。”

保持著彎曲的姿態,任由頭頂的目光頓在身上,終於,他輕聲道:“好!”視線中出現灰色的袖子,銀色的袖扣,修長的手,伸向了那塊佛牌。我緩緩抬起身,悲哀地看著他又去撿另外兩把鑰匙,然後抬起身比畫了下問:“那個紅盒子能給我嗎?”

我沒說話,他越過我往門邊走,再走回時手中已經拿了紅盒,然後從我視線中消失。

進門後我就渾身發軟,頹然倒在地上,靠著門板。說不出的難過,比上回在機場離別時還要難過,為什麼我和林翔分手能好聚好散,和他卻如仇人般?為什麼他既然說了放手,卻不真的放開我呢,還要做這麼多來幹擾我的生活?

我決定搬家,甚至動了離開的念頭,事實證明,起初的決定就是錯誤的。什麼對自己好一點,接受該得的東西,不過是為自己找個借口想留在這座城市。再如此下去,不是我瘋,就是他瘋,我越來越無法控製狂躁的情緒了。

早就說許子揚是我心上的一顆毒瘤,如今已經化膿腐爛,且在繼續惡化著。

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感冒了,身體極不舒服,幸虧是周末不用去上班。本想就這麼躺躺會好,到中午時卻發現自己已經渾身發寒,額頭滾燙。我勉強收整了下,就出門打車去醫院,有意避開了林翔在的那家,去了較遠一些的。

掛完號坐在位置上等待,頭腦發脹得疼,有人在我身旁位置坐下,我連抬抬眼皮的力氣都沒有。過了好一會兒,才發覺旁邊的人似乎一直在注視我,這才移轉目光去打量,先是看到了纖細的長腿,接而往上是柔婉的身形,直到看清那臉麵,我不由得笑了。

人生就是一場狗血劇啊,跑到這偏遠醫院來看個病,居然都能遇上老冤家。

顧卿微。

她的臉色還是一如既往地蒼白無血色,神情憔悴,甚至發覺她的頭發都有些枯黃,滿臉的病態。我惡毒地想:許子揚的愛情滋潤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實在無意對著這人,決定起身離開,但她突然開口的話斷了我的念頭。

“你想走?是不敢麵對我嗎?”

天可憐見的,她從哪兒來的自信,覺得我不敢麵對她?冷揚了弧度,嘲諷著問:“你是誰?我們認識嗎?”一句話如直拳擊中她臉,她的麵色頓時難看至極。

我冷哼了聲,鬥心機我與她不是一個級別的,但比鬥狠,她與我不是一個級別的。當年我可以狠甩她一個巴掌,今天我就能完全漠視她。我頭暈腦漲,又極不舒服,實在不想與她多費口舌。可剛起身走了一步,她就在身後幽幽地說:“你不想知道子揚的近況嗎?”

我繼續走,權當耳旁風,她卻不依不饒地上來拉住我的手腕:“餘淺,那天你有去星城,看到他那個樣子,難道就一點都不心疼?”

我倏然回頭,冷眼射向她:“是你發的短信?”

是我眼神太淩厲,還是她心中有鬼,她向後瑟縮了下,卻仍咬了咬牙,拽住我胳膊不放:“是我發的,他千方百計隱瞞一切,隻為成全你的幸福,為什麼你就可以天真地享受這一切,而對他的處境一無所知?”

“你究竟想說什麼?”我蹙著眉問。

“如果想知道真相,就跟我來吧。”顧卿微鬆開我的手,率先走開,走了兩步見我不動,又回轉頭來,怒瞪著我,“餘淺,你真這麼沒良心?”

我笑著聳聳肩,陰謀策劃者指著被陷害的人說沒良心,不知道是該鼓掌為其喝彩呢,還是詛咒她惡人會有惡報。

但看她腿已跛,一副病態的樣子,想那惡報早已在她身上應驗,也就罷了。

一直走到僻靜處,她才將整件事娓娓道來,也就是所謂的真相。等講完後,她說:“餘淺,你還覺得可以心安理得地享有你的自由嗎?”

我的回答是:“為什麼不?”

她倒吸口涼氣,瞪圓了眼睛看我:“你……”恰時手機鈴聲在響,打斷了她的話,她接起手機低應了幾聲就掛斷,再抬眼時,隻哀怨道,“我真是不明白,子揚怎麼會為了你這樣的女人而舍下我,你根本就不值得。”

值得與不值得,在於心裏的衡量,不是由外人來評斷的。

我眯起眼,看她漸漸遠走後,心中升起嘲意:許子揚啊許子揚,你已到了窮途末路嗎?

因為實在是不舒服,我還是走回了門診,正好排到我的號碼,看完診拿了單子去取藥掛點滴,等兩瓶點滴掛完到家時已是傍晚。我隨便弄了點吃的,倒頭便睡。

連著兩天都去掛水,平靜得像不曾有什麼事發生一般。到了周一,我如常去學校上課,身體雖然還有些發虛,腳步也輕飄,但已經不再頭暈腦漲了。大致一周後,感冒痊愈,生活也風平浪靜的,沒有擾人的事,也沒有討厭的人再出現。

又到周末,我見冰箱裏頭的幹糧快沒了,就打算去附近的超市采購一番。

途經某家酒店時,我抬頭仰看了下,很高的樓層,雖然沒有評星級,但就從外麵的裝潢來看,住上一晚應該也是價格不菲吧。

我失笑地搖搖頭,這與我何幹呢?老百姓永遠不懂某些人心思的。

去超市逛了一圈,回去時再度經過那巍峨的酒店時,我頓住腳步,遠遠看著某個身影撐在牆角,彎曲著腰,似乎很難受的樣子。直起身時,他隨意地向這邊投來一瞥,定住。隔得太遠,我無法分辨他臉上的神色可有狼狽,卻能看他一動不動地站著,仿佛被風化了一般。

我抽離目光,朝家的方向走,任由身後的視線緊隨。

我一如往常地生活,每天按部就班,井井有條,從未有過的平靜,卻是忘記了當初打算搬家和離開這座城市的念頭。直到那天周末,我與陳老師約了一同去逛街,忽然陳老師拉了拉我的衣袖,引我看向馬路對麵。

很巧,居然又是星城,一群人從內出來,那天看到的何老赫然在列,而某人跟在後麵,等一幹人坐車離開後,他手撐在車頭,彎下腰掏心挖肺般地嘔吐著,微露的側臉,白得像紙。幾乎每一次遇到他,都能發現他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消瘦下去,現在的他,可說形消見骨。

“不過去看一下嗎?”陳老師在旁提議,我轉回目光,拉了她的手:“走,我們去商場。”逛了整整一天,滿載而歸,各自的手上拎了好些袋子,可算是逛得盡興。

陳老師要趕著回去做晚飯,在坐進的士前,突然歎息著說:“餘淺,你如果照一下鏡子,就知道自己笑得有多牽強了。”

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回過神時,車子已經絕塵而去。回到家後,放下手裏的袋子,我不由自主走進洗手間,鏡中的那張臉,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每天都能看到,陌生則是那沉凝的表情越來越不像我,眼中有再也化不去的憂傷,即使笑著卻比哭還難看。

我無意識地穿好衣服,拿著鑰匙和手機,開門走了出去,直到站在酒店樓下還依舊覺得茫茫然,心中在問:我為什麼要來?

暗沉的夜色,頭頂沒有星月,但酒店內敞亮的燈光射到外麵,讓人能夠看得清晰。當我看到一道暗濃的身影從車內下來時,我立刻有了答案。是了,我來是看某人如何狼狽,嘲笑他的落魄、虛偽與清高。

那道身影微晃著往這邊走來,我站在花壇邊的一個暗影處,恰好是燈光的死角,不注意發現不了我。猶如打著飄的步子,可以想象他是喝了多少酒,是情勢所逼,也是意誌消沉吧。忽見他一頓,隨後大步朝我身旁的花壇走來,接而狼狽的嘔吐聲就傳了過來。

微微邁出一步,半個身體露在外麵,凝看著那張被光影打暗了的臉,好看嗎?好看。除去酒氣熏天讓人難以忍受外,他依舊英俊得眉目如畫。當他抬起臉時,嘴角甚至還有著殘漬,幾乎是立即地,他側頭看來,目光定了定後瞳孔收縮,臉色大變,扭頭就往酒店大門走。

我在身後不高不低地說:“許子揚,你盡管走,走出了我的視線,從此以後咱們老死不相往來,我再出現在你麵前就不姓餘。”

他停住了,緩緩轉身,臉上的表情可解讀為痛苦。我盯著他看了半晌,朝旁指了指:“去那邊。”徑自走到另一個花壇邊,坐了下來,定定地看著他。

最終他走了過來,在離我一臂的距離處坐下,渾濁的酒氣撲鼻而來,我蹙了蹙眉,故意揚高了語調尖刻地問:“怎麼?許少現在是嗜酒如命,還是借酒消愁呢?”

他沒有說話,垂眸將視線定在某處,過了好一會兒才艱澀開口道:“淺淺,你怎麼會來?”我冷笑出聲,反問:“我怎麼會來?那要問問你的顧卿微啊,我一次次地要離開你們的世界,卻總有人不讓我如願。”

“她來找過你?”

“要不然呢?你當我是神仙,會知道你許子揚‘偉大’到如此地步?既然處心積慮為我籌謀今後的人生,那你就應該做得再徹底一些,做到滴水不漏,做到我餘淺就是用盡所有智慧也無法猜度出來,你不是沒這本事的。所以,我想問一句:許子揚,你居心何在?”

他臉上的表情像是被撕裂開了般,張口急於想要解釋,可話在唇邊又哽住,最終低沉的嗓音裏像嵌入了沙礫般喑啞:“淺淺,我隻是……隻是想你能安好地生活在我眼皮子底下,然後偶爾遠遠看你一眼,她那邊我不會再讓她過來找你。”

我輕擊掌心,笑得歡快:“情聖,當真是情聖。容我好奇一次,既然對我做了如許安排,不知對她是怎麼安排的呢?”他露出很難過的樣子,輕聲道:“不要再說她了。”

我臉上的笑漸漸收去,瞪著眼前這個算是委曲求全的男人,我以為自己是來嘲笑他的落魄和狼狽的,可看到這樣的他,心裏一點都不快意,疼得揪心。

忽然就渾身沒了力氣,我仰著頭哀哀地說:“告訴我吧,從那天你提出分手時開始,然後都發生了什麼事,原原本本地告訴我,我不要聽別人說,隻聽你說。許子揚,機會隻有一次,如果你不願說,下一次我也不會再聽。”

機會隻有一次,對他是,對我也是。

是啊,我又退回原地,想要給他機會了。因為陳老師說,我臉上的笑太牽強;因為自顧卿微找過我後,即使每天正常地生活,也不能避免靈魂與身體的脫離。

一次次地路過酒店與星城,這世上哪裏來這麼多巧合啊,隻是心往哪兒走,腳就往哪兒走。當顧卿微說他出事了,目前住在酒店時,我就開始管不住自己的腳了。

尤其是這個酒店還離我的公寓如此近,難怪那天我在電話裏吼著讓他立刻出現時,不過十分鍾他就跑了過來,他根本就是在附近。

沉默了長久,我側頭看了看他,見他一動不動垂著眸,苦笑著搖頭,也罷,我起身就走。卻被他從身後拉住了手:“別走!”我頓住身形,回轉頭俯視而下,他坐在花壇邊,要比我矮了一截,天很黑,隻看得見閃爍的眸光,幽暗又灼亮。

“我講給你聽。”他終於妥協。

我重新坐了回來,靜靜等待。知道開這個口對他來說很難,曾經多張揚強勢的一個人,骨子裏的優越感與清高再打磨都磨不掉,又怎麼願意把最難堪的事袒露出來。

又等了幾分鍾,他沙裂的嗓音輕聲開言:“其實,上回去鄉村找你時並沒全騙你,我父親確實在準備退休,哪知申請打了上去,一直在等批中,似乎有人把這退休單子給壓住了,局勢變得嚴謹。子傑那邊也起了火苗,隱隱被打壓,就在那時,你……忽然離開了,我頓時亂了心神,在得知你獨身去西藏後,就忍不住追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