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是無辜的!”
“我早料到你會這麼說!”雅裏蓋茨法官暗中想。
他一邊更起勁地用手指敲著桌子,一邊點頭示意喬阿姆-達哥斯塔,那意思很明白:“繼續講下去!把你的故事講出來!我知道它的內容,但我不想阻止你盡情發揮!”
喬阿姆-達哥斯塔對法官的這個小小的鼓勵的用意一清二楚,但他不願深究。他講述了他的全部經曆,簡單扼要,冷靜如舊,沒有遺漏審判前後任何情況。他既沒有特別強調他在越獄後過著受到尊敬和值得尊敬的生活;也沒有強調作為一家之長,丈夫和父親,他認真地履行著義務。他隻強調了一件事,——即沒有人強迫他來馬納奧要求重審案件,為他恢複名譽。
一向對被告懷有成見的雅裏蓋茨法官沒有打斷他。他隻是不斷地一會兒睜眼,一會兒閉眼,仿佛同樣的故事他已聽過九十九遍了;當喬阿姆-達哥斯塔將他的回憶錄放在桌上時,他連碰都沒碰。
“您講完了嗎?”他問。
“是的,先生。”
“您堅持宣稱您離開伊基托斯來到這裏是為了要求重新審理您的案件?”
“我別無他求。”
“誰能證明呢?誰能證明如果沒有人告發,從而被捕的話,您會主動投案自首呢?”
“至少有一樣文件,先生,它不在我手中,但是它的真實性不容懷疑。”
“什麼文件?”
“我寫給您的前任裏貝羅法官的信,我在信中通知了他我到達的日期。”
“啊!您寫過信?……”
“是的,這封信應該已經送到這兒了,馬上就會轉交給您的!”
“真的嗎?”雅裏蓋茨法官以懷疑的口吻說,“您曾經給裏貝羅法官寫過信?……”
“在成為首席法官之前,”喬阿姆-達哥斯塔說,“裏貝羅法官曾是維拉-裏卡的律師。在蒂如卡一案中,他充當我的辯護律師。他堅信我是無罪的。他曾盡力拯救我。二十年後,他成為了馬納奧的首席法官,我告訴了他我是誰,住在哪裏,打算做什麼。他對我的信任一如既往。在他的建議下,我離開了莊園,來到這裏,親自要求伸冤。但是他突然去世了,我也許沒有指望了,如果雅裏蓋茨法官不能像裏貝羅法官那樣對我的話!”
聽到別人當麵對他稱名道姓,法官差點兒一反常態地跳了起來,但是他最終還是控製住了自己,隻是喃喃自語:
“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
顯然,法官心中疑竇暗生,但是他沒有流露出任何詫異的神情。
正在這時,一名看守走進屋內,將一封信交給了法官。
他撕開封口,從信封裏取出一封信。他打開信,讀了起來,皺起眉頭,說道:
“喬阿姆-達哥斯塔,我不想向您隱瞞這就是您剛才提到的那封您寫給裏貝羅法官的信;它被轉交給了我。因此,沒有任何理由懷疑您在這一點上所說的話。”
“不光是這一點,”喬阿姆-達哥斯塔說,“剛才我對您講述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不容懷疑的。”
“唉!喬阿姆-達哥斯塔,”雅裏蓋茨法官激動地說,“您聲稱自己是無罪的;但是所有的被告都這麼說!歸根到底,您隻是提出了一些道德上的證據!您現在有物證嗎?”
“也許有,先生。”喬阿姆-達哥斯塔說。
聽到這句話,雅裏蓋茨法官站了起來。對他說,這太意外了,他在屋裏走了兩三圈才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