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許是出於好奇心,他想把喬阿姆-達哥斯塔駁得無言以對。
“那麼,”他說,“現在您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托雷斯提到的那個自白書上了?”
“是的,先生,”喬阿姆-達哥斯塔回答說,“既然我一生的所作所為不能為我辯護!”
“您認為托雷斯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想他應當在馬納奧。”
“您希望他能替您說句話,希望他能主動交出您拒絕接他的價格收買的那份文件?”
“先生,我希望如此,”喬阿姆-達哥斯塔說,“現在,對托雷斯而言,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他告發了我,因此,他不會再抱著按他的條件成交的希望。但是,這份文件仍然可以給他帶來一筆財富,而且一旦我被宣告無罪或判決有罪,他就永遠也得不到這筆財富了。因此,既然把這份文件賣給我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我想他肯定會從自己的利益出發行事的。”
喬阿姆-達哥斯塔的推理無可辯駁。對此雅裏蓋茨法官一清二楚。他隻是提出了一種相反的可能性:
“當然,如果這份文件存在的話,托雷斯的確可以把它賣給您,從而撈取好處?”
“如果它不存在,先生,”喬阿姆-達哥斯塔以動人心弦的聲音說,“在等待上帝伸張正義之前,我隻能服從人間的法律!”
聽了這句話,雅裏蓋茨法官站起來說,這次的語氣不像先前那樣冷漠了:
“喬阿姆-達哥斯塔,審問到這裏,聽您講述了您的奇特經曆和申訴您的清白無辜,我已經超越了法官的職責了。此案早已審理過,維拉-裏卡的陪審團也對您做出了一致的裁決,並且不允許減刑。您被控策劃和參與搶劫鑽石和謀殺護送隊士兵,並因此被判處死刑,隻是由於越獄,您才逃脫了極刑。但是,不管您有沒有投案自首,二十三年後,您仍然受到指控。最後再問一次,您承認您就是喬阿姆-達哥斯塔,鑽石劫案的罪犯嗎?”
“我就是喬阿姆,達哥斯塔。”
“您準備簽署這份聲明嗎?”
“是的。”
喬阿姆-達哥斯塔在審訊記錄以及法官讓書記官起草的報告上簽了字,他的手連抖都沒抖。
“報告將送到裏約熱內盧,呈交給司法部,”法官說,“幾天後,我們會收到執行原判的命令。如果,您所言屬實,托雷斯掌握著您無罪的證據,那麼您和您的家人就竭盡全力把它及時弄到手吧!命令一到,就必須立即執行,不可能延期,法院有它的程序!”
喬阿姆-達哥斯塔鞠了一躬,問道:
“現在我能見妻子和孩子們嗎?”
“從今天起可以,隻要您願意,”雅裏蓋茨法官說,“您不再是秘密監禁了,隻要他們一到就可以見您。”
法官按了一下鈴,看守走進來帶走了喬阿姆-達哥斯塔。
雅裏蓋茨法官看著他離去,搖了搖頭。
“唉!這件案子顯然比我預科的要離奇。”他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