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必須即刻進行搜尋,主要原因有二:
首先——這是生死攸關的問題——這份證明喬阿姆-達哥斯塔先罪的證明一定要在接到裏約熱內盧命令之前拿出來。因為。既然犯人罪名成立,那麼這道命令就隻能是一道行刑令了。
其次,托雷斯的屍體泡在水裏的時間越短越好,以找到保存完好的盒子和盒子裏麵的東西。
在這種情勢下,阿羅若不僅表現出熱情和智慧,而且顯示出他對兩河彙合處水勢情況了如指掌。
“如果托雷斯,”他對兩個年輕人說,“一開始就被河水衝走的話,就應該施行大麵積打撈,因為要等到他的屍體膨脹以後再浮到水麵上來得好幾天時間呢。”
“咱們不能等,”馬諾埃爾回答,“最好今天就把它搞定!”
“相反,”舵手接著說,“如果屍體正留在岸坡深處的草叢和蘆葦裏,要不了一個小時,我們就能找到它。”
“那就幹起來吧!”貝尼托答道。
打撈別無他法躁作,小船駛近岸邊,印第安人手持帶鉤的長篙,在曾作為決鬥場地的堤岸下方河裏開始細細地搜索。
另外,這地方很好認。一條血跡染紅了斜坡的白堊質地層,垂直流下,一直流到河麵上。那邊蘆葦叢中血漬斑斑,說明屍體就是在那兒消失的。
下遊五十來尺的地方,河岸有一處突起,像在一隻大盆裏一樣,把不流動的水彙成一處漩渦。河灘邊下,沒有一道水流經過,蘆葦在那裏正常生息,筆直而堅挺,因此還可以指望托雷斯的屍體沒被河水順流衝走。另外,假使河床有一處較大的傾斜,屍體充其量也隻能沿斜坡滑動幾米遠,而在那兒也沒有任何水流經過的跡象。
小舟和獨木船分工打撈,限定在漩渦四周的範圍裏尋找。從邊緣到中心,打撈隊的長篙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但是不論怎樣搜尋,蘆葦叢中、河床深處都找不見冒險者的屍體,連同河床的斜坡也仔仔細細地尋了一遍。
打撈進行了兩個小時以後,大家開始意識到,屍體可能撞到斜坡,斜落下來,滾出漩渦的範圍,而在漩渦的範圍之外就開始有水流動。
“可我們沒有道理絕望,”馬諾埃爾說,“更沒理由停手不幹!”
“那是不是要把這條河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尋個遍呢?”貝尼托高聲說道。
“從寬裏,也許,”阿羅若答道,“至於長裏,倒用不著!……幸好用不著!”
“為什麼?”馬諾埃爾問道。
“因為亞馬遜河在與內格羅河彙合處下遊一英裏的地方形成了一道很深的彎曲,同時河床又突然上升。於是那裏仿佛有一道天然水閘,船員們都知道它,並叫它弗利亞水閘,隻有浮在水麵上的物體才能通過。兩道河水裹挾的物體是不可能越過這個凹陷的斜坡的!”
如果阿羅若沒有搞錯,大家都同意那是一處有利的地形。但總之,卻是要相信這位亞馬遜河的老船工的話。三十年來,他一直當領航員,弗利亞水閘河道狹窄,水流湍急,每次經過這裏,他經常要頗費一番氣力。水道窄、河床高,通航十分艱難,已經不隻一條木筏在此遇難了。
因此,阿羅若說得對,如果托雷斯的屍體由於特別地重而仍然沉在河床上的砂地的話,就不會被衝到水閘那邊去。確實,日後隨著氣體的膨脹,屍體會浮上水麵,並且毫無疑問,它會順流直下,衝過水道,永遠地消失在下遊。但是,這一純粹的物理現象要在幾天後才會發生。
這事隻能聽阿羅若的,沒有人比他更能幹。更熟悉附近的水域情況了。所以,既然他肯定托雷斯的屍體不可能被卷出最多一英裏之外的狹窄水道,那麼在這段河道內搜尋,一定能找到屍體。
此外,沒有任何大小島嶼在此處攔斷亞馬遜河的水流。這就使得,要從河兩岸底部一直查看到水閘,就要在五百尺寬的河床上進行最仔細的搜索。
大家也正是如此躁作的。小舟沿著亞馬遜河兩岸左右行駛,長篙探遍了蘆葦和草叢。河岸上可能卡往屍體的細微凸起,阿羅若和他的印第安夥伴們一處都沒有疏漏掉。
但是整個工作一無所獲,半天已經過去,還是沒有把那具難以找到的屍體撈到水麵上來。
讓印第安人休息了一個小時。他們吃了點東西,然後又從頭幹起。
這一次,四條船分別由領航員、貝尼托、弗拉戈索和馬諾埃爾帶領,把內格羅河口到弗利亞水閘的河段分成四塊區域分頭搜尋。現在的任務是要搜索河床。然而,在某些地方,使用長篙似乎還不能很好地搜索河床底部,所以就把幾種拖網,或者不如說是石塊和鐵器製成的耙子罩在一個結實的網裏,吊在船邊上,當船朝河岸垂直行進時,就把這些耙子沉到水裏去,它們會到處擦刮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