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相信你,馬諾埃爾。”姑娘說著,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
馬諾埃爾趕緊離開米娜,他的眼淚要奪眶而出,險些讓他剛才那番充滿希望的話露出馬腳來!
每天探監的時間到了,雅基塔由女兒陪著趕往馬納奧去。
兩個年輕人和舵手阿羅若談了一個小時。他們把計劃和盤托出,也就是越獄計劃,越獄後為保證逃犯安全應該采取的善後措施,聽取了他的意見。
阿羅若讚同他們的全盤計劃。他負責在夜幕降臨以後劃獨木船穿過運河,要避開一切耳目,直劃到等候喬阿姆-達哥斯塔的地方,這一段路,他都了如指掌。然後再回到內格羅河口也並非難事,獨木船在不斷順流而下的船隻中間行駛是不會被發現的。
關於沿亞馬遜河逃往瑪德拉河口的計劃,阿羅若也沒提出任何異議。他也同意這個想法,認為沒有再好的辦法了。他很熟悉瑪德拉一百多英裏範圍內的河段。在這些人跡罕至的省份中,萬一有人朝這個方向追捕,隻要一直躲到玻利維亞中部去,就很容易讓他撲個空,而隻要喬阿姆-達哥斯塔有客居異國的想法,他就可以在太平洋沿岸上船,這比在大西洋沿岸上船要安全些。
阿羅若非常讚同整個計劃,兩個年輕人也就放了心,舵手見多識廣,理所當然贏得了兩人的信任。而至於這位正直人的忠誠可靠,這一點更是不容置疑的。為了搭救伊基托斯莊園主,哪怕是赴湯蹈火,他也在所不惜。
阿羅若立即動手做越獄行動的準備工作,保密工作也做得很出色。貝尼托交給他一大筆金幣,以備在瑪德拉河旅途上發生不測之用。然後,他叫人準備獨木船,借口說是去找弗拉戈索,弗拉戈索一直沒露麵,他的夥伴們完全有理由為他的命運焦慮不安。
阿羅若親自在船上備下幾天的食物,還有繩子和工具,當船按約定時間去約定的地點運河的盡頭的時候,兩個年輕人會來把繩子和工具取走。
這些準備工作並沒有引起大木筏上的人的注意。舵手選了兩名身強力壯的黑人當水手,連他們也不知道到底要幹什麼,但是還是可以絕對信任他們的。阿羅若明白,等他們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麼樣的援救工作時,等到喬阿姆-達哥斯塔終於獲得自由,托付給他們照料時,他們是無所畏懼的人,甚至可以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去救他們的主人。
下午,出發前的一切準備工作就緒。隻等著夜幕降臨了。
但在行動之前,馬諾埃爾想最後再見雅裏蓋茨法官一麵。也許關於文件的事,法官會有什麼新消息告訴他。
至於貝尼托,他更願意留在大木筏上,等他母親和妹妹回來。
於是,馬諾埃爾獨自一人去雅裏蓋茨法官家,法官立刻接見了他。
法官寸步未離他的書房,一直狂熱地忙碌著,苦不堪言。那份文件已經被他的手指不耐煩地柔皺了,始終攤在桌上,擺在他的眼前。
“先生,”馬諾埃爾聲音顫抖著問他道,“您收到了裏約熱內盧的……”
“還沒……”雅裏蓋茨法官回答,“命令還沒到……不過隨時都有可能!……”
“那文件怎樣了?”
“毫無結果!”雅裏蓋茨法官歎道,“我能想到的……都試過了……,可仍然毫無結果!”
“毫無結果!”
“不,也不盡然,在文件中我清楚地看到了一個詞……隻有一個詞!……”
“哪個詞?”馬諾埃爾喊道,“先生……什麼詞?”
“逃!”
馬諾埃爾一言不發,緊緊握了握雅裏蓋茨法官伸過來的手,然後趕回到大木筏上等待著采取行動的時刻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