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其剛踏入寒雨殿的院子,便見幾名宮娥正恭敬地立在一旁,而蕭若溪揚起的那隻手眼看就要落在李雲若的臉上,忍不住一聲怒斥道。
隻見他麵露寒霜,眼光淩厲地落在了蕭若溪那隻揚在半空中的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不敢相信蕭若溪才剛剛被冊封,就急著過來寒雨殿掌摑原本就過得十分艱難的主仆二人。
再看看李雲若,才短短十幾天不見,她更顯憔悴,身形也更單薄,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
如此短的時間,她已經被摧殘得不成人形,再細看周圍環境,穆天其隻覺得內心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難受。
“皇……皇上……”蕭若溪一聽聲音早已嚇得一驚,當看清身後之人正是皇上時,麵容微變,那揚在半空中的手硬是僵在了那裏,想要收回卻是半天動不了。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凶的樣子,麵對他怒發衝冠的樣子,蕭若溪有些不知所措。
心裏卻在為自己叫屈,自己為什麼就這麼倒黴,這不還沒動手呢,就被抓個正著。
現在,她是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李雲若現在雖然失寵了,可畢竟也曾是皇上最寵愛的人,一個男人想必肯定無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被排擠、被欺負吧?而且還是當著他的麵兒。
而剛才還一直悄悄立在一旁的五名宮娥一見來人早已嚇得花容失色、雙腿顫抖著齊齊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蔥般,嚇得連半點聲音也不敢發出。
李雲若一見來人也是一愣,直到他走近自己的身前,她依然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才十幾日不久,怎麼在她看來已是數十年那麼久,身著明黃色龍袍的他依然如此耀眼,如此動人。
再次相見卻是物是人非,他如今已是受萬人景仰的一國之君,而她是令所有人唾棄的罪人。
她與他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一股無形的距離阻擋著她的目光,她漸漸收回自己的目光,垂下頭微微施了一禮,便站在一旁不再言語。
麵對他讓她有著深深的罪惡感,也讓她心裏充滿了愧疚。
“皇上,臣……臣妾隻是來看望一下姐姐,”蕭若溪有些心虛地看了看一臉黑線的穆天其,試著為自己開脫。
見穆天其臉色很不好,蕭若溪心裏也沒底,皇上會不會因為她剛才所做的而“誤會”她,她可不想在皇上心裏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噢,這麼說來,惠妃看望人的方式還是挺特別的嘛,”穆天其慢慢將眸光從李雲若身上轉到了蕭若溪身上。
“皇上……皇上見笑了,”蕭若溪一觸及到穆天其犀利的眼神,再次漲紅了臉。
心中卻在暗忖,自己還真是倒黴,怎麼這麼巧,偏偏就讓皇上給碰見了呢?更可氣的是,她根本還沒來得及動手,便被“抓個現形”。
也難怪這個李雲若現在如同被打入了冷宮,還敢如此囂張,原來是皇上根本就沒有忘卻她,所以她才會有恃無恐吧?
看來是自己真的沒有搞清楚狀況,以至於誤打誤撞來到這個寒雨殿。
“東風,稍後將這五名宮娥全部關禁閉,沒滿三個月不許解禁,”穆天其厲聲吩咐道。
“是,皇上!”東風同情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幾名小宮娥,她們跟著新主子才一天時間吧,就得到了如此厚重的“賞賜”,還真是收獲匪淺。
幾名小宮娥渾身顫抖,卻還不得不跪頭謝恩。
“皇上……”蕭若溪聽聞皇上此言,卻隻能弱弱地看向穆天其。
“惠妃初來乍到,不懂得宮中的規矩倒情有可原,但是這些宮女們簡直就是膽大包天,若不給她們一些懲戒,以後這宮中豈不是亂了套?”穆天其深深地看了蕭若溪一眼說道。
蕭若溪從小到大集千萬般寵愛於一身,眼中自然不屑於這些宮規中的條條款款,才剛來宣國便鋒芒畢露,今後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今日若不讓她見識一下他的風範,又怎可起到震懾的作用?
雖然他不可能要求她會恪守宮中的規矩,但是起碼可以令她有所收斂。
他可不想他的後宮以後被她弄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
“臣妾知錯了,”雖是有些不甘,但是蕭若溪還是口不對心地應道。
穆天其點了點頭,眼看天色將暮,吩咐東風道:“你先護送惠妃娘娘他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