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不在場證明(1 / 3)

第二天早上,利朋乘汽船去了夏蘭頓,下船之後,很快他就找到了波瓦拉說的那家咖啡館。進去之後,他要了一杯酒,坐了下來,旁邊是一張大理石的桌子。此時,餐廳裏的客人隻有一位就是利朋,咖啡館的吧台在角落裏,有一個小小的舞台正對著入口,因為沒有客人,裏頭顯得非常寬敞。

這時他背後的房間走出一個人,那是個留著白胡子的中年侍者。

“天氣真好,不是嗎?”侍者給利朋送來酒,放在桌上,利朋借機跟他搭訕說,“時間還早,還沒到你們忙的時候。”

侍者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

“我是慕名而來的,聽說你們的午餐很好。”利朋接著說,“我一位曾在這裏吃過飯的朋友,對你們的廚藝讚不絕口呢。他那個家夥不輕易誇獎別人的!”

這下侍者高興了,笑著鞠了個躬說:“提高廚藝也一直是我們努力的方向。能讓你的朋友滿意,我們真是很高興。”

“他沒把對你們的讚賞告訴你們嗎?他這個人直來直去,心裏想什麼就說什麼的!”

“抱歉,你的朋友是哪位,我不記得了。他幾時來過這兒?”

“你會記得他的,這就是我的那個朋友。”利朋把波瓦拉的照片給他看。

“就是他嗎?我是記得很清楚。可是,”他猶疑地說,“他並沒有如你所說,欣賞我們的廚藝,相反,從他臉上那個表情來看,是不怎麼喜歡鄉下食物的。”他一邊說,一邊聳聳肩。

“那時他的身體不太好,但他真的對這裏讚賞有加。他來這裏時好像是上周四,是吧?”

“上周四嗎?我覺得應是更早一些。沒錯,應該是周一。”

“可能我記錯了。不是周四,他是說周二,是周二,對嗎?”

“可能吧。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總覺得應該是周一。”

“那天他還打電話給我呢。我印象中他一直在電話裏誇的就是這家店,他是不是在這裏打過電話?”

“倒是打了,還打了兩次。我們店裏裝了部電話,專門給客人使用。”

“很體貼的服務。不過,他運氣欠佳,趕上電話出了點兒故障。在電話裏,我和他約好見麵,卻沒見著他。現在想當時也許是我聽錯了。你有聽到他在電話上說什麼了嗎?他是怎麼說周二的約定的?”

侍者原本滿臉笑容,友好親切的,這時卻警戒了起來,一臉的懷疑。雖然還是恭敬地笑著,但利朋感覺到,此時的他就像一隻牡蠣,感覺到威脅縮回硬殼裏去了。

“侍者總是忙個不停,我沒時間聽。”

利朋想這隻是他的搪塞之詞,他必須要改變策略了。馬上,利朋不再和顏悅色,而是將聲音放低,說:“聽著,我是警察。調查那個人在電話裏說了些什麼,是我的新任務。難不成,你要到了警察局才肯說嗎?”接著,他拿出五法郎,“如果你告訴我,還可以得到酬金。”

侍者害怕了,驚恐地說:“我什麼也不知道呀?”

“我知道你聽見了。老實說出來,這五法郎就是你的,不說呢,我就帶你去警察局問話。你自己選吧。”

侍者沒有馬上說什麼。利朋看得出他在比較其中的得失,有些不知所措。看到侍者如此猶豫不決,利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測,再給他施加點兒外力,他才能打消顧慮:“看樣子,你是在懷疑我的身份?好吧,看看這個!”說著,利朋向他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

見到證件,侍者這才下定了決心說:“聽他說話的語氣,對方好像是個仆人。他跟那個仆人說,自己馬上要到貝魯基去旅行,讓仆人給他準備什麼東西送到北停車場。至於是什麼東西,我就沒聽清楚了。另外他還說了一些其他的地名,並且他說在貝魯基待上兩天。我就聽到這些了。”

“很好,這些是你的了。”侍者收下錢,利朋從咖啡館走了出來。

出來之後,利朋一邊走一邊想,結果和自己預料的一樣。波瓦拉到的時候到底是周一還是周二,很容易查。管家和工廠的人都可以幫助證實,隻要問問他們,波瓦拉打來電話時是什麼時候就行了。

他就這樣一直走到了夏蘭頓車站,然後坐火車去了裏昂,到站後又搭乘計程車去了香檳街,波瓦拉抽水機廠就在這條街上。到工廠時,正好是十一點半。光看工廠的門口,會覺得它不大,但從門口向裏望,就知道其實裏麵很深。他迅速地打量著以便了解周圍的情況。這兒是工廠唯一的出口。

一間咖啡屋坐落在離工廠五十碼遠的地方。利朋若無其事地走進去,選了一張靠窗的大理石桌子,坐了下來。從這裏看去,辦公室和工廠的入口一目了然。他要了一杯酒,抽出口袋裏的報紙,身體往椅子上一靠,就開始看報了。但他表麵上是在看報紙,實際上眼睛從沒離開過那個入口。一有人經過,他就把報紙舉起。在他悠閑地品著酒的同時,時間也一點點地過去了。

在工廠出入的人形色各異。一小時後,他已喝了兩杯酒,也終於看到了他要等的人。辦公室的門開了,波瓦拉推門走了出來,走上了去市中心的馬路,這個方向正好和利朋所在位置相反。

過了大約五分鍾,利朋將報紙慢慢收起來,掐滅了煙,從咖啡店走了出來,往辦公室去了。進去後,他遞上私人名片,說有事要找波瓦拉。

一位職員說:“真不巧,他才剛出去。你沒有看到他嗎?”

“沒看到,也許是我沒留意。如果他的秘書還在,我跟他談談也行。”

“我想可能還沒走。稍等,我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