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古代官場厚黑“恭”字訣(3 / 3)

眾所周知,唐玄宗後期最寵愛的是楊貴妃,白居易的《長恨歌》婦孺皆知,所謂的“三千寵愛在一身”,“六宮粉黛無顏色”,但在他前期,卻是獨寵武惠妃。

唐玄宗即位以後所冊封的王皇後,雖是出身官宦人家,但並不是顯貴,而且沒能為玄宗生育子嗣,所以玄宗對她並不寵愛,而武惠妃出身貴戚,她的祖父是武則天(唐玄宗祖母)的堂兄弟。按當時的慣例,她從小就進宮當了宮女,成年時出落得水靈靈,十分漂亮,生性溫柔,又知書達理,很有貴夫人的氣質。唐玄宗即位時,武惠妃正十五六歲,好似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引起了玄宗的注意、寵幸。不久,她為玄宗生下了第十八個兒子,就是壽王李瑁。武惠妃很快使皇後和其他嬪妃為之失色,贏得了唐玄宗的專寵。隨著得寵於皇帝,她便萌生了為自己謀取皇後之位,為兒子奪取太子之位的野心,經常在玄宗麵前有意無意地表露心跡。此時王皇後失寵已久,唐玄宗經不住武惠妃嬌媚作態下的誘說,就也有了廢皇後的意思。終於,在開元十二年(公元724年)七月找了一個借口,廢王皇後為庶人,打入冷宮。這年十月,幽禁中的王皇後憂憤而亡。

兩年以後,即開元十四年(公元726年),唐玄宗正式提出要立武惠妃為皇後,但遭到大臣們的竭力反對。無奈,玄宗隻得暫時作罷。

慣於揣摩人意的李林甫從這些事情中認識到,如果能夠取寵於武惠妃,得到她的信任和幫助,定能取寵於皇帝,不愁做不了大官,這可是一條升官的捷徑。為了進一步了解宮廷內幕及玄宗與武惠妃的意圖,他不惜重金賄賂宮中太監,為他打探消息,通風報信。不久,李林甫便探知武惠妃想立親生兒子壽王李瑁為太子,與太子李瑛之間的矛盾十分尖銳。於是,李林甫便通過太監向武惠妃獻媚說:“林甫將全力支持壽王為太子。”此時的武惠妃,已經從自己沒能如願立為皇後的事情中得到教訓,正合計著要能實現立兒子李瑁為太子的目的,除了繼續取寵於皇帝外,還必須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因此對李林甫的投靠十分高興,將他視作親信,在唐玄宗麵前不斷替他說好話。在枕邊風的鼓吹下,唐玄宗就對李林甫逐漸產生了好感。不久,玄宗便提擢李林甫當了刑部侍郎,後又改任吏部侍郎。

這一時期,李林甫除了向武惠妃諂媚取寵,同時還勾搭上了當時宰相之一裴光庭的妻子武氏。裴妻是武三思的女兒,為人奸詐,計謀多端,且不安守本分。當時裴光庭年紀已大,又身居相位,成天忙於政務,武氏常常一人在家好不寂寞。一天,李林甫到裴府拜訪,裴光庭不在家,武氏便接待了他。閑談之中,李林甫覺察出武氏並不安分,便乘下人不在之機,仗著膽子向武氏調情。武氏本來就不甘寂寞,經不住年輕瀟灑的李林甫的挑逗,兩人很快勾搭成奸,往來不絕。從此,武氏利用一切機會為李林甫遊說,還不斷向他提供朝中機要大事的消息。

開元二十年(公元732年),裴光庭病死,武氏親自出馬,找到當時紅得發紫的大太監高力士,要求他向唐玄宗推薦李林甫以代其夫空缺的相位。高力士曾在武三思專權時受過武三思的恩寵,對武氏的要求自然是唯唯諾諾,不便推卻。但選擇宰相是朝廷大事,唐玄宗對此事也十分看重。高力士雖得寵於唐玄宗,卻畢竟地位低賤,並且他一向不插手朝政,所以沒敢向玄宗提出這個請求。

這以後不久,經過再三考慮,唐玄宗決定提拔尚書右丞韓休為宰相。任命韓休為相的詔書正在起草時,高力士趕忙把這一消息告知了武氏。李林甫得知訊息,馬上搶先一步,向韓休報信道喜,討好韓休。第二天早朝時,唐玄宗果然詔命韓休為宰相。韓休感到李林甫能獲悉朝廷機要,很不尋常,加上李林甫對他極力地奉承討好蒙蔽了他,出任宰相以後,十分看重李林甫。後來,李林甫登上宰相高位,就是由韓休引薦的。

李林甫這次宰相夢雖然沒能如願,但是在韓休的推薦和武惠妃、裴妻的相助下,唐玄宗還是提升他做了黃門侍郎。這是在門下省中僅次於侍中(宰相)的副長官,掌管朝廷機要文件,傳達皇帝詔令。李林甫擔任此職以後,利用經常接觸皇帝的機會,極盡諂媚之能事,迎合玄宗,深得唐玄宗的寵信。一年以後,即開元二十二年(公元734年),唐玄宗終於任命李林甫當了禮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與張九齡、裴耀卿同為宰相。李林甫如願以償,登上了位極人臣的宰相寶座。

李林甫平步青雲,究其原因,不過是巴結權貴而已。

5.小人最會鑽,不要臉皮要官位

東晉末年以後,門閥士族失去了統治權力,但他們仍然保留著居官從政的特權和特殊的社會地位,他們對社會治亂、民眾疾苦漠不關心,對皇室王朝的更替也無動於衷,“主位雖改,臣任如初”。一些“保家之念”殷切的士族大臣更是置君臣之節、親友之誼於不顧,趨炎附勢,成為新朝佐命,劉宋末年的褚淵就是這樣一個品行惡劣的厚黑人物。

褚淵字彥回,河南陽翟(今禹縣)人。其家族雖然算不上是第一流的高門,但與劉宋王朝的關係相當深厚。褚淵的祖父褚秀之,在東晉末年即為劉裕的屬官,他的妹妹是晉恭帝的皇後,但褚秀之卻不以姻戚感情為念,一心一意追隨劉裕,由此深為劉裕所賞識,在劉宋開國後官至太常。他的父親褚湛之曆任顯位,孝武帝時為尚書左仆射,並有幸娶劉裕第七女始安哀公主為妻。哀公主早死,又娶其第五女吳郡宣公主為妻,生下褚淵。褚淵本人也因為娶了宋文帝之女南郡獻公主而當上了官。劉宋皇室不僅是褚淵的嶽父之家,還是他的舅氏之家。正因為褚淵與劉宋皇室有著雙重親戚關係,所以他備受劉宋皇帝的信任和器重。宋明帝病危時曾“馳使召淵,付出後事”,死後遺令任命褚淵為中書令、護軍將軍,加散騎常侍,與尚書令袁粲同受顧命,輔導幼主。

然而,褚淵卻並不因此而有報主之心。他見劉宋王朝已衰敗不堪,便一門心思要另覓新主,保全自己。他“素與蕭道成善”,又料定蕭道成“非常人也,將來不可測”,便引薦蕭道成同掌機密,提升他為右衛將軍、領衛尉,蕭道成由此掌握了禁衛兵權,進入到中樞集團。此後幾年,蕭道成因緣乘勢,權勢日大。後廢帝被殺,褚淵公然支持蕭道成立宋順帝,使蕭道成從此總攬軍國大權。中書監袁粲等知其不臣之誌,“自以身受顧托,不欲事二姓,密有異圖”。袁粲與褚淵是多年老友,雖然對褚淵趨附蕭道成頗為不滿,斷定“亡宋者終此人也”,但又心存僥幸,試圖爭取褚淵。有一次,袁粲對褚淵說:“國家所寄,唯公與劉丹陽及粲耳。願各自勉,無使竹帛所笑。”以婉轉的話語,警告褚淵不要成為遭後人指罵的罪人。褚淵當然能夠聽出袁粲所言的弦外之音,他把眼睛一瞪,指天發誓說:“願以鄙心寄公之腹則可矣。”表示要與袁粲等人同心扶持宋室,從而騙取了袁粲的信任。劉宋元徽五年(477年),荊州刺史沈攸之發兵東下,討伐蕭道成,褚淵應蕭道成之召,坐鎮朝堂,協助應付危機,他唯恐袁粲等人與沈攸之裏應外合,便一再提醒蕭道成:“西夏釁難,事必無成。公當先備其內耳。”而袁粲等人恰好也有乘勢而起的計劃,打算以石頭城為據點,矯太後詔令,以宿衛兵攻打蕭道成。謀劃既定,袁粲打算通知褚淵,眾人紛紛勸阻,說褚淵與蕭道成關係密切,“不可告”。袁粲想起褚淵的誓言,便極力為他辯白說:“淵與彼雖善,豈容大作同異!今若不告,事定便應除之。”隨即將他的起兵計劃密告褚淵。誰知褚淵得到了這個重要情報後,立刻向蕭道成通風報信,結果袁粲等人皆死於非命。當時的人們對袁粲的忠君氣節十分感佩,對褚淵賣友傾國的行徑十分痛恨,在民間流傳著這樣一首歌謠:“可憐石頭城,寧為袁粲死,不做褚淵生。”褚淵聞此,雖然內心不無慚愧,但仍然厚著臉皮,從蕭道成手中接過了中書監、司空的官印。

昇明三年(479年)三月,蕭道成自封為齊國公,其“官爵禮儀,並仿天朝”,褚淵唯恐自己將來在新朝之中占據不了高位,便引經據典,要仿效何曾以魏司徒為晉王丞相的先例,“求為齊官”,但蕭道成卻沒有同意,因為他還需要褚淵率領宋廷百官向他勸進當皇帝。四月,褚淵果然“奉璽綬,率百官詣齊宮勸進”。蕭道成皇袍加身,褚淵也晉爵增戶,成為南齊的開國勳臣。

褚淵所作所為,按照封建時代的倫理道德來評判,可謂不忠、不教、不信、不友,在當時就廣泛招致人們的批評和鄙視。當麵斥責者有之,明嘲暗諷者有之,甚至連他的兒子褚賁都為有這樣一個品行惡劣的父親而“終身愧恨”。褚淵死後,禇賁謝病廬墓,新絕交拒客,釘塞門戶,不肯複仕南齊。但褚淵卻毫不知恥,生怕別人不把他當成朝廷佐命看待。有一次,蕭道成在宴會上醉醺醺地對那些宋時公卿說:“你們誰也沒有想到我會當上天子吧!”褚淵搶先回答道:“陛下不得言臣不早識龍顏!”無恥之態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