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他們都不說話了,雖是疲憊,卻怎麼也不能入睡,都爭著圓圓之眼斜望著窗外的明月。上官玉雪想到雙親皆去,自己孤苦伶仃,這筆血海深仇一定要報,內心悲苦而憂憤,不覺那眼中之淚不聽使喚,泫然而下;李毓豪呢,望著這輪千百年來閱盡人間滄桑的明月,心想它此時此刻看到自己這般處境,是笑是憐,是認為自己咎由自取還是百般讚同呢,開弓沒有回頭箭,我絕對不會回去。
夜半而眠,一時之間,已是拂曉,兩人結伴出發。
他們現在完完全全是乞丐模樣,而且是未長大成人的叫花子,令人一看,心生憐意。隻不過身上還有幾倆銀子。
果然,一到集市,便跑到包子攤前,嘴唇在不停地動著。
“看什麼看,快走開,別妨礙我做生意。”
“你看,我有錢,給我五個包子。”他將手一伸。
那老板臉馬上露出微笑,連忙掀開盒蓋拿包子。之後,他們走到一處角落,狼吞虎咽地吃著。
突然,幾個高大的身影站在他們麵前,麵色猙獰。
“小家夥,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
不等還口,伸手來搶手中包子,李毓豪哪裏肯給,遂被一頓毒打,本來瘦小的身軀遭此毒手,鼻青臉腫,手疼腳拐。上官玉雪嚇得不敢吱聲,躲在他後麵。他氣得火冒三丈,可是又無還手之力。他隻得帶著玉雪急忙離開。
李毓豪終於知道這人世間並非像桃源村,他也不埋怨誰,也許這就是這才真實的人世。而他隻不過經曆著許多人已走過的曆程罷了。雖然,他隻有十歲,人未長大,心卻不小。
他們不斷地跋涉著,也不知少林寺何時能到,去了之後,一無人證明,二來還帶著一個小女孩,也不知如何是好,先去再說吧。如今,更不清楚何叔怎麼樣了。
一連好幾天過去了,他們身上的盤纏早已用盡,隻得沿街乞討著,受盡各種折磨,最讓李毓豪刻骨銘心的是,有一些人的異樣眼光,是一種根本不把人當人看的眼光,,更有甚者,好幾次都被壞人騷騙,幸好他機智過人,每次都逢凶化吉,可是他實在擔心,下麵的日子該如何熬過去。
一路而去,他看到百姓的真實情況。他知道天下初定,一直以來,百姓遭受各種苦難,現在更沒有緩和過來,到處都是蕭條一片。
在桃源村這邊,一切依舊,和睦,清幽,猶如人間仙境。李毓剛也沒閑著,他通過幾個月的學習,更加明確自己的目標:勤奮苦學,考取功名,實現理想,光宗耀祖。
每次月圓之夜,他都會望望月亮,弟弟到了少林寺沒有,如果到了,怎麼沒有一絲消息;如果沒到,這也太久了,好幾個月了。他從父親的行事中,可以看出他怎麼操心。
所謂“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他始終希望李毓豪能夠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