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混混你都吃了幾鍋了你算算,都大半個月了你那豬蹄乍還不見好。我看你八成是裝的,就想賴在這兒混吃混喝,不成!從明兒起要限製你的魚湯。”某人義憤填膺抗議道。
“哎呀秋秋,你怎麼能這麼絕情呢,人家都受了這麼重的傷了,你也不體諒體諒一下。”某混混依舊一副死皮賴臉的表情。
“重傷?有多重啊?不就給鋸子夾了一下嗎,又不是你腦袋被夾了,哪有這麼久都不見好的。趕明兒我幹脆剁了你那隻豬蹄煮湯,保證以形補形,立馬再長出隻蹄子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頂得歡,也不知夕陽西沉,已是百鳥歸巢時分。
杜家大伯上山打獵時扭傷了腰,杜大娘用草藥替他敷了後退出房門和幾房兄弟說了傷情。小Q豎起耳朵聽清楚似乎是扭傷了筋骨,得請個大夫來瞧瞧才行。明兒是趕集的日子,看樣子是順道在挑獸皮去賣時請個大夫上山,或者去揀幾副藥回來也成。
杜家幾兄弟商量了一下,看誰明日去賣獸皮、請大夫,誰留下來照顧大伯。按理說應該是杜大娘留下的,但買賣獸皮需要討價還價,杜家就杜大娘識得幾個字,所以每次都是大娘下山賣獸皮,順道再買些家用的東西。大家討論間卻聽得一個聲音:“請什麼大夫,費些子錢做啥?買點跌打油搽搽就得了。”
一看原來是杜大伯,說是大伯其實他並不老,隻是因為排名老大才叫老了,他聽見外頭眾人的議論忍耐不住扶著受傷的腰走出了房門。杜大娘忙上前去一邊埋怨他又四處亂動亂走了,一邊扶著他做下。杜大伯錘著腰再次強調他這點小傷沒什麼,不必花那麼多錢請大夫,大娘唯有應下了。
小Q眼珠子“骨碌骨碌”滴一轉,立馬開聲道:“讓我去替大娘下山即可。”在山間的日子呆久了,她都快要忘記城市是什麼概念了,既然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鐲子的下落,倒不如出門去瞧瞧有什麼方法可以回去。眾人看著異常積極的小Q都笑了。杜大娘將信將疑地問她:“買賣皆求精打細算,你一個姑娘家大街上跟人叫價總歸不妥。”
“放心吧大娘,我在家鄉時最愛逛街了,討價還價的功夫不在話下。”小Q得意洋洋地賣弄起自家的逛街經驗來,什麼想當初姐姐我可是殺遍整條商業街臉不紅氣不喘的,從早逛到晚依然精力充沛直喊“再殺入下一條街”的光榮曆史如數家珍,其中不乏曾經殺價殺得最厲害的N次老板就差跪下來求她小Q大人開恩多施舍幾個吃飯錢之類的。
老實的獵戶一家聽得是如同騰雲駕霧一般,什麼殺價終極黃金定律吖,什麼不逛盡N間同牌子是無法貨比三家之類的,要多暈就有多暈了。暈頭轉向過後一致認為小Q是十年難得一見的采辦高手,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理由很簡單,就是完全聽不懂。聽不懂意味著什麼?以為著不同於常人,意味著是行家!
次日清晨小Q一手提著籃子,一邊得意兮兮滴回憶著昨日自家光輝曆史的呈現,估計是她的發言太動人,太震撼了,以致於人家一家老老小小都張大了嘴巴吃驚地看著她。
小Q感到自個兒的小自尊心又前所未有滴小滿足了一回,加上難得有機會到有點人氣(估計山上住久了,連自己都把自個兒當人猿了)的地方晃晃,心情自是舒暢得很。不知不覺哼起了小曲兒,蹦蹦跳跳滴欣賞起沿途的山水秀色。
“邱先生你唱的是什麼曲兒吖?怪好聽的。”背後背著一疊厚厚獸皮的杜老七問道,他背的東西太沉了,汗水冒上額頭,估計是追趕前方那隻活潑的“兔子”太過了(小Q抗議,咱們什麼時候成兔子了?),有些累了。
小Q爽快滴回過頭,發現杜老七滿頭大汗的樣子,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了,掏出手帕說:“杜七哥,你別叫我邱先生了,太見外了,還是叫我小秋好了。我看你挺累的,不如咱們找個歇腳的地兒喝口水再走吧。”
杜老七看來看時辰還早,點了點頭,走到山路邊把肩上的包裹卸了下來。小Q接著將手帕遞過去讓他擦把汗。杜老七見到那洗得幹淨的雪白的手帕,巾角處還繡著一株他叫不出花名的花樣,怪好看的,低頭聞聞自個兒身上的汗臭味,反倒不好意思接過來了。
杜老七一推辭,小Q還以為他是在客氣,抬手就替他擦起額頭的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