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安排好人和車馬了,萬一真的要開戰,我就讓張伯帶著小傑到南邊蘇城去,那裏遠離邊城,相對較安穩一些。可張伯說什麼都不肯走,說是放下不下我和家業。”張姐不禁顰眉懊惱起來。
“放不下姐姐你?難道姐姐你不走嗎?”
“我不能走,祖上的家業都在這裏呢,我要是走了,這裏遲早讓蒙古人一把火燒了。想我祖祖輩輩苦心經營多年方得百年祖業不衰,叫我怎麼舍得走?鋪子在,我就在。”張姐的聲音裏雖然是女兒家的柔媚,但卻不乏巾幗英雄的勇氣。
“張姐姐,難道你忍心讓你弟弟離開你去那麼遠的蘇城?此去路途遙遠,他身邊又沒有一個照顧她的可心之人,難道你就不擔心他嗎?”小Q曉得張姐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多年的曆練早已帶給她當家人的沉穩鎮定,她好容易把弟弟拉扯到這麼大,一定有很深的戀弟情結,但凡弟弟有一點點委屈,她必定心有不舍。
張姐默默地歎一口氣,細細地摩挲起手中的細白瓷杯,蘊蘊的白霧水汽升騰起來,籠罩著她剛毅決絕的臉龐上,隻聽見她的聲音比以往更加堅定:“若是那般那小傑也得自己去承受,他是張家的唯一男子了,以後張家都得靠他來支撐了。”
一種莫名奇怪的感覺衝進小Q腦海,她轉身瞧了一眼阿元和阿然,這兩個孩子比起小傑來估計也大不了多少,以後他們的路又該是如何,小Q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她像是想起什麼有了主意般,直視張姐的眼睛說:“姐姐,若是有辦法保住鋪子,等到時戰歇之日,小傑回來接手鋪子。你可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張姐很是驚奇地打量了一下小Q,表麵的依然鎮定已然掩飾不了心中的喜悅,急切說道:“妹妹一向聰慧過人,有何主意,還望賜教,我張家將世世代代感激妹妹的恩情。”說完她忙不迭地站起來很是恭敬地向小Q鞠了一躬。
小Q驚得慌忙站起,忙拉住行禮的張姐說道:“姐姐莫要見外,我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打贏這場仗!”
“什麼?”停住繼續作揖的舉動,神色古怪莫名地打量著小Q,完全看不出她是在開玩笑。
小Q倒是一臉胸有成竹,悄悄湊近張姐身旁,輕聲耳語道:“姐姐莫急,你靜下來聽我細細說來可好?”說罷調皮地朝張姐眨眨眼,一五一十細細道來。
次日,張家鋪子便不再做其他生意,集中繡娘師傅們閉門幹活兒幾天,很快小鎮上便傳來張家鋪子一連捐了好多件冬衣給邊境守城的士兵們,幾位參將則收到上好的皮衣。當他們深受感動欲還禮道歉時,張姐都一一拒絕了。
她當著眾人回複前來道謝的士兵,稱自己身為大周子民,應當出自己的一份力。哪怕身為女子不能上陣,也會在背後默默支持他們。一時間張姐的義舉受到了鄰裏鄉親的褒獎,也開始了老百姓們對守城將士的熱情資助。本來還在囤積糧食的商人們一下子捐出了許多糧食。老百姓們贈衣服送糧食的屢增不減,一時間邊境士氣大振,軍民一心共渡難關。
而這期間躲在杜家小課堂的小Q正偷偷地樂著,張姐送了她一隻小灰鴿以充當信鴿,一旦有什麼情況不但可以立即通知她,小Q也方便出點主意。
那隻小灰鴿胖呼呼傻愣愣地總是歪著腦袋打量小Q,任是小Q哄吹熱捧,它也隻是鄙視地盯著他。鬧得小Q氣得咬咬牙,在小灰鴿麵前揮動小拳頭恐嚇了半天,人家小灰鴿還是繼續鄙視看低她,小Q調教好久依然無果,改不了小灰鴿的壞表情,隻好每每使喚它送信時總得好吃好喝哄著小灰鴿,待到胖胖的小灰鴿搖搖晃晃慢悠悠地飛走時,後頭的小Q不禁狠狠地啐了句:“死胖鴿,看姐姐我哪天不燉了你做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