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為空房子和自己的女兒擔心。而受到傷害的隻有她自己。那個人占有了她。她於是想,如果自己尚有的幾分姿色,能讓他放過自己的女兒,能夠留下那父母曾住過的老宅,寬恕自己的弟弟,她作出什麼犧牲,她心甘情願,她實在不忍心讓弟弟被抓進監獄。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她告訴對方,盡管他占有了她的身體,她不會介意。並且她願意承擔弟弟攜款而逃的責任。隻是她是一個普遍的工人,在三年五年的時間裏都拿不出那筆錢,但她願意去嚐試慢慢償還這筆債。兩天後,他們就分手了,他回去了,她也回到了省城,他們並沒有留下彼此的地址。然而戲劇性的是不到一年他們又在市裏碰麵了。她的一位好友的妹妹開辦幼兒園,以極低的租金租了他家的一棟舊式小洋樓、並委托她去幫助管理。這時,她才知道他家是千萬級的富裕人家,他的祖父曾是民國時的省教育署署長。他家是知名的教育世家,他的父母現在上海開辦貴族學校。從那以後,他們就一直保留了那層關係,當然是背著好友的妹妹。盡管他們並未確定關係,他也許沒打算和任何人確認關係,她還是感到內疚。她曾經問他,是不是因為她的懦弱和犧牲,才使他饒恕的自己的弟弟,沒有去法院起訴。她過去曾為此擔心過,但她現在想通了,弟弟應該受到懲罰。她和他的關係是她自願的,不應該影響他起訴自己的弟弟,她以為以自己的身體去換取弟弟的免於處罰,很不光彩。
他說隻有懺悔才能拯救人的靈魂,別的都沒用。
隻有會懺悔的人才有救。他是給她弟弟機會,但願有一天她弟弟能懺悔。
在楊紅的眼裏,他一直是個深不可測的人。她說他即使沒有錢,也會是個不同尋常的人。她知道好友的妹妹通常在什麼時間、什麼地方同他小聚。她希望自己和他的關係對他們之間的發展沒有絲毫的影響。她問過他為什麼不名正言順地結婚。
她認為好友的妹妹既有容貌,又風華正茂,也不乏才能,應該能在各個方麵滿足他的需要,除非他要求未婚妻要同樣富有。他不說話。他時常是這樣,你永遠不會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麼。他就是這樣與眾不同,這也是楊紅一直沒有離開他的原因。97年她終於找到了一直躲著她的弟弟,並安排了弟弟同他見麵,他非常寬宏大量。隻希望那是最後的一次,不管是對他還是對其他的人都一樣。現在楊紅有了自己的新房,有了自己的車,她感到財富是女人的陷阱,他就是她的陷阱,他身上有著一種說不清的東西。使她心甘情願做一個沒有名份的女人,而無法去做一個明明白白的清白的女人。
〔焦慮的男人〕
黃剛華是90年代後期崛起的新貴。99年市南湖小區竣工時,他一口氣買了二套100多平米的居室和車庫,買了一輛白色的跑車。按照他老父親的要求,娶了一位女子為妻,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在此之前,他是一位有三年曆史的同性戀者,有人甚至猜疑他的發家,都和搞同性戀有關。這不過是在第三者看來,其發跡的艱難。其實他是一個兩性戀者,在他搞同性戀的同時,他還和一個富裕的寡婦關係很密切。因為他有著一個複雜的家庭,因此他的個人生活也顯得較為複雜。從他對女性的態度,我們可以探究其曆史根源。
他無論走到哪裏,張口就喜歡叫別人大姐,無論是少女、還是少婦、老媽;也不管是餐廳的服務員、還是娛樂城的小姐。現代派的青年詩人脈源先生,大概研究過心理學,說他是因為童年缺少母愛的原因。最突出的一點是他對女性態度的惡劣,可以透視出一股強烈的男人因為焦慮憎恨女人的心理。
——占有心理的由來——
每個男人都憎惡女人嗎?我的中心論點是:男人的確如此。這個論點當然還需要進一步的限定與擴充,後麵將會提出。不過基本上,這個中心論點並不會改變。我的目標在於檢視——或界定出——憎女心理的起源與本質,以及男性表現憎女心理的方式有哪些,不管是不是明顯可見。
弗洛依德的理論如今已經傳開,大部分的人都熟悉以下這個觀念:意識自我不見得能完全控製人的行為、感覺與思想。然而“潛意識”這個概念在邏輯上及語意上仍有許多懸而未決的問題。雖然大家都相信日常生活的行為就能證明潛意識的存在,不過如果你不承認潛意識自我的存在,我相信你就不太可能同意本書的論點。這並不表示不相信本書論點的讀者將會獨自活在痛苦之中。如果以批判方式分析男女關係的基礎,勢必會引起讀者的不安。如果讀者明了女人的不幸之後還能泰然自若,想必也是援用了龐大的防衛機製。我在寫作時當然也遭遇到這些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