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半是新的一半是舊的(3 / 3)

李慶和是一個最讓大家看好的學生。二年級他就當上了學生會主席,因而他比普通學生更容易獲得女孩子的芳心。女學生都認為他具有領導才能。10年後、20年後他肯定能進入政界,所以有人和他手拉手在夜晚的樹陰下漫步;有人抱著一大疊書站在風中等他下課;有人把飯盒裏的肉都給了他,把蔬菜都留給了自己,用全部的積蓄為他買了一條廉價的圍巾,用自己的小手精心地為他織出了一雙手套。他的回報是一個輕輕的吻。他如今仕途通達,不過妻子是另外一個人,而不是哪個癡情的女孩。

楊柄林是一位律師。他說他的初戀也豪不例外地發生在他的大學時代。隻是因為他年紀太小,比人家都小上2歲。當他剛剛開始決定徹底地去愛一個人的時候,四年的學業結束了。在畢業典禮上,他們相互對望,當然他們還沒有完全靠近,兩隻鴛鴦轉眼間化做了分飛燕。他說正因為心裏有個她,他的婚戀來得很遲,並且婚後一直沒要孩子。因為他要事業,也要女人。但孩子太麻煩,他對老同學說,如果他當年和那個女孩走到了一起並結合,那他肯定願意要一個孩子。因為那會是愛情的結晶,他肯定會為她獻出一切!朋友!你會相信嗎?

〔本質〕

“男人到底是什麼?”,有此疑問的常都是那些一夜醒來的戀愛中的女人。突然間有點兒不安,覺得不對頭。身邊的男友讓她覺得不對頭,緊跟著世界都顯得不對頭。一切變了樣,有距離的熟悉,麵對麵地卻陌生起來。

那個或許前夜還是善解人意、溫馴而殷勤的男人,一趟兒的功夫,變了個人似的,刹那間仿佛隔了千重山萬重水地疏遠開來。

雲裏霧裏的女人並不知道,你身邊的男友是個橡皮筋男人。

——忽冷忽熱——

西方的一位研究感情問題的專家約翰·格雷將處於親密周期男人親近、脫離、再親近的過程戲稱為橡皮筋行為。也就是說,不管那男人是怎樣地愛你,他還是會在某個或某段時間對你采取暫時的“脫離”政策。

脫離大概有兩種表現方式:一種是技術性的脫離,一種是率性的脫離。

技術性的脫離,是將脫離當作一種手段,一種伎倆,是一種完全的智力行為,也就是俗稱的“吊胃口”。大部分是由兩個概念化的人物來扮演。

一個是沉浮情場、伎倆嫻熟的情場老手;一個是不諳世事、情真意切的瓊瑤少女。

兩個到位的角色,搓合到一塊兒,呼風喚雨,茶飯不思,夜不成眠,嫉妒若狂,肝腸寸斷。

仿佛生相鏈,兩種角色缺一不可,並且男的技術要到家,女的不要太聰明。

技術性的脫離,都有著或名或利或性的直接目的,非善意行為,將不在本文討論之內。

現在要讀的是率性的脫離。

率性的脫離,是一種非智力的情感活動。正因為它非智力,所以它笨拙地突兀;正因為它是真情感,所以它親切地真誠。

對於男人這種衝動、半真、率性的脫離,該死就該死在女人往往硬是要以一種理性、算計、邏輯的方式去對待,所以才會在生活中出現很多不該出現的尷尬場麵。

本命年的劉藝與別人流年不順相比出奇地順利。任職廣告公司,拉到幾個不小的客戶,頗有成績。更重要的是,錦上添花地交了個才貌雙全的男友,戀愛得一塌糊塗。可就在這當口,男友卻一反常態,對她突然冷淡下來,不言不語地,愛搭不理。劉藝不禁心疑起來——不愛我了嗎?有了別人?如此思想多日,便從跟蹤到盤問,攪得天翻地覆,吵鬧日益升級,最後不歡而散。

事後多年劉藝才醒悟到,當初她男友根本就沒有變心,更沒有什麼別的女人。其實隻是他當時心理上的一種需要,想要自己的空間,才采取了暫時的脫離。

“要是當初知道和理解,也許會有另一種結果。”已是孩子母親的劉藝每每回想便感慨萬分。

——距離往往是誘惑——

男人的脫離行為,究其本身,隻是一種變相的愛的表現方式。兩人親密到一定階段,一定程度,反倒有了一種“隻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的迷惑。他在內心會發出疑問:“是不是真愛?”由此而需要一種全景式的有距離的再度審視。

而當一個女人既能體察到男人此時的微妙心理變化,又對自己的魅力深具信心,堅信他會一路小跑地回到她身邊,而采取一種自信的“綏靖政策”,八九不離十,她最終將在這男人的胸懷中感受幸福,並發出洋洋得意的笑聲。

王希敏是證券公司經經人。一段時間對她殷勤有加的男友,突然間變得不可思議,動不動生氣,無端發火,明顯地對她表現出敵意。好在她是個見多識廣、成熟聰敏的女人,對男友的這一變化既不蠻硬對抗,也沒有采取劉藝般的手段,依舊保持了良好的態度。隻是在生活上精神上,不引人注意地密切關注男友的動向。

如此一月後,男友以“深圳速度”般重新彈回到她身邊,並且愛得更加火熱“你一定要給他時間,給他一個冷靜思考的時間。隻要你堅信他是愛你的,有一天,他會覺得需要你了,會自動地回來。”說這席話的希敏,更是具有一種成熟女人的心態。

——遵守遊戲規則——

但是千萬要小心,橡皮筋也有拉斷的時候。當你完全忽視,漠不關心地放任自流,很有可能,這根橡皮筋彈縮回來時會失去方向。這就牽涉到一個“遊戲規則”問題。

脫離是股直接的衝動,他和配偶親近到一定程度就迷失。若沒有脫離這個過程,男友會失去親近的熱情和欲望。脫離能幫他再次建立個人的界限,給他一個回憶與幻想的浪漫空間。平日生活中可能不引人注意的細微動作,一個眼神,一個麵部動作,一聲嗬護,在他脫離的這段時間,會因想念的這個虛幻空間而被放大。一切都在無言而深情地表達著愛。

所以,在這個時候,這個脫離的男人切膚地感受到了愛與被愛的需要,他回來了……

此時作為同一“遊戲”場中的她,如果不能遵守遊戲規則,在他回來的時候,不是以一種歡迎的姿態,而是任性地幹脆采取“無所謂”、“我不在乎”的大女子主義態度,那麼這個愛意複蘇、重新闊步而歸的男人就會感到失望沮喪,他不得不轉頭而去,在酒瓶與煙蒂中尋找安慰,直到出現另一個拯救他愛情的女人。

違反遊戲規則的另一表現是,不是以“冷淡”來處理,而是以愛之愈深、恨之愈切的姿態,去懲罰他、刁難他。

男人一般不會懷疑愛情的忠貞與可靠,但他忍受不了無理的刁難、莫名的汙辱。自尊心使他相信,放棄這段感情才是出路。恰如哈姆雷特在夜色中徘徊自語:“活著還是死去,這是個問題。”他也在思前想後:“忍受還是放棄?”。我們都相信,愈是感情至真的男人,愈是受不了無端猜疑與刁難。在陣痛中他選擇了後者。

——牛皮筋彈不動——

在希臘傳說中有個叫西西弗斯的神,宙斯懲罰他永遠地從事一種活動,把一塊巨石推到山頂,然而巨石又會滾下來,繼續推,如此往複不息。這有點類同於橡皮筋男人。然而最根本的差異是,西西弗斯永遠不會疲勞,永遠不會停下來,而橡皮筋卻有疲乏的時候。

有一天,他彈不動了。

我們的情感生活也如是。脫離與親近,會使我們不斷地痛苦著幸福著。雖然如此,事後多年,在你靠回憶過日子的時候,它能成為永不幹涸的幸福之泉。而可怕可悲的是,這一端是痛苦一端是幸福的橡皮筋,它有一天再也不動彈,起伏的情感停滯了,隻剩下了無聊與乏味。

“穩定”曾經是我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在今日有時卻成了累贅和負擔。男人和女人會彼此心平氣和,不再有爭吵,也不再有爭吵之後重歸於好的幸福。“相敬如賓”並不如人們通常認為的美好,有時它甚至是一份無言的痛楚。

橡皮筋男人是充滿了缺點的男人。而也就是因為有了這些缺點,生活的層次、豐富也凸顯貽盡。

爭吵、嫉妒、泄氣、冷淡、疏遠……生活很不美滿。而當彼此都真誠麵對,真正做到真心相容,那這些隨著時日遠去的詞語,會以另一種麵目出現,它們是——

“激情、真愛、思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