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秀坊那邊有事情要處理,沐丹凰估摸著自己這幾日大約是脫不開身的,便在回來的第二天,就前去跟公孫芷眼前報備了一聲,準備在秀坊小住幾日。
公孫芷隻是感歎了一句:“你回家都沒歇上兩天就又要忙了,真是辛苦辛苦了。”然後就同意了。
得到許可的沐丹凰便帶著弦歌和夏蓮冬梅一起出門了。當時的風俗便是如此,正經的大戶人家的女眷,出門上街時身邊一定要帶著仆婦丫環,沒有哪位小姐夫人是自己一個人跑到大街上閑逛的。沐丹凰雖然很不習慣時下這種呼奴引婢的風俗,但也知道自己一個人是無法和整個社會的規則相抗衡的,隻能選擇入鄉隨俗,出門時帶上弦歌隨侍身側意思意思一下。
策馬到了秀坊,沐丹凰便勒住馬兒,翻身下馬,把馬兒交給秀坊入口處附近的車馬棚裏的仆役。秀坊的規矩,到了門口,哪怕是皇帝親至,也都必須下馬步行,坊內是禁止策馬的。許是因著多了今年剛入學的新生,秀坊顯得比平日裏熱鬧了許多,路上跟沐丹凰打招呼的人亦是不少,也多了些沒見過的生麵孔。
到了星月樓,永安公主李琬已經在那裏等她了。
見禮問安,師徒二人坐定之後,永安公主李琬細細地打量著自己的愛徒,感慨了一句:“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啊。”然後有幾分歉意地說道:“說起來,你今年的生辰,都沒有好好地幫你過一下。”
沐丹凰的生辰是六月十七,而那個時候,她正在東海張家。當時東海張氏正在辦白事,饒是以永安公主之尊,也不好在人家哭靈的時候替自己的徒弟熱熱鬧鬧地辦生辰慶典,而且又不是什麼大生日。於是永安公主隻是私底下親自下了碗長壽麵給沐丹凰而已。
“師父親自下廚,那可比熱鬧的宴席更讓凰兒歡喜呢。”沐丹凰露出一個帶著幾分得意洋洋的笑容:“師父親自煮的長壽麵,恐怕當今天子都沒我這個待遇呢!”
永安公主笑著刮了刮沐丹凰的鼻頭:“你這小丫頭,不過一碗麵而已,有什麼好得意的?”
沐丹凰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別人都沒這個待遇,連皇帝都沒有,就我有,我能不得意嘛!”
“這碗麵可不是這麼好吃的。”永安公主李琬被沐丹凰給逗樂了,笑了好半天才蹦出這麼一句來。
沐丹凰頓時苦下臉來,可憐兮兮地看著永安公主:“我就知道,師父突然煮這麼一碗麵給我,肯定沒安好心!”
知道沐丹凰是故意裝出這麼一幅模樣逗自己開心,永安公主笑得極為開懷:“麵都吃了,你就認了吧。”
“知道了。”有些沒精打彩地應了一聲之後,沐丹凰可憐巴巴地瞅著自家師父,“師父可別給我出什麼難題啊。”
“放心,我不過是今年想享享清福罷了。”
永安公主說得很輕巧,聽到這話的沐丹凰這回臉上真的是苦了起來:“師父,再過六天就是女兒節慶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