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一個真相(2 / 3)

韓心臣說:“是啊,你要得太少了!”

“這……我不知道你們說的什麼……”

嘴沒那麼硬了,眼睛也不停地眨著,顯然被說動了。根據馬軍和詹偉的表現,李斌良確認,他們確實是受人指使害死了吳有民。那麼,他們背後的人是誰?殺害吳有民兒子的凶手是王壯,王壯後邊又是誰?隻能是嶽強發。

可是,盡管馬軍和詹偉有些動搖,短時間內還不能讓他們吐露真情。那麼,怎麼才能取得突破呢?李斌良一時也想不出辦法。這時,他忽然接到電話:“你好,是碧山市公安局李局長吧……我是荊北監獄的耿曉兵。徐峻嶺要見你……”

出了看守所,李斌良和智文駕車直奔荊北監獄。

這次的速度比上次還快,兩個小時剛過一點兒,就到了荊北監獄,來到第四監區,進入了那間辦公室,很快,獄警耿曉兵帶著徐峻嶺走進來。

“徐峻嶺,坐。”李斌良忍著內心的期盼,等待著徐峻嶺把自己渴盼的東西拿出來。徐峻嶺卻有些猶豫的表情,手插在懷裏不往外拿。李斌良說:“徐峻嶺,怎麼……”

“行,先給你吧,不過,你聽完後不能走,再聽我說說心裏話行嗎?”

這……當然行。李斌良一口答應下來,接過徐峻嶺遞過來的微型錄音筆,裏邊傳出兩個人的對話聲,他們先是搭訕,片刻後進入正題:

“王壯,你小子真行啊,殺了人,蹲了不到五年,眼看就出去了。”

“不是我行,是我老板行。”

“你老板咋這麼大本事?你這麼大的事,他說擺平就擺平了?”

“這就不跟你細說了,全是錢在說話,我老板的錢厚,不管碰到誰,隻要使上錢,保準好使。當然了,我老板勢力也大,哪兒都得給麵子。”

“我服氣了,我要有你老板一半的本事,何以進來呢!”

“就是嘛。你呀,別看當過局長,可是這社會,還是不如我老板混得明白,結果怎麼樣,錢也沒了,礦也沒了,人進來了!”

“那是,我認。不過,你進來四年多快五年了,他得給你多少錢哪?”

“這你就別操心了,告訴你,先給一大炮,每年還有一中炮,逢年過節,還有一小炮。”

“看來,嶽強發挺講究啊!”

“那是啊,要不咋交下那麼多人,那麼多人替他出力呢!”

……

稍稍了解案情的都聽得出,徐峻嶺和王壯說的是吳眾當年被輾死的案子,也聽得出是嶽強發用重金雇用了王壯作案,之後花錢擺平,讓王壯隻蹲四年多監獄就恢複自由之身。

徐峻嶺說:“李局長,我隻能做到這樣了,再往深了說,就露餡了。”

“行,這就不錯了。謝謝你徐峻嶺,案子一旦破了,我們一定向法院反映。對了,徐峻嶺,你剛才說什麼,要我聽你說說心裏話?”

“對,我想跟你說說我的事,你能幫就幫,幫不了,我也把心裏憋的氣泄一泄,痛快痛快。”

“你的什麼事?說吧,我要是能幫忙,一定幫忙。”

“我能有什麼事,還是進來的事唄。李局長,我是冤枉的。”

“冤枉?你什麼冤枉?你進來冤枉嗎?”

“這要看咋說。我進來,說罪有應得也行,我確實一邊當著煤炭局局長一邊開著煤礦,也發了財,賺了四億多,說我是小官大貪,我也認,可我也是冤枉的。”

“好,你說,你冤在哪裏?”

“謝謝你,李局長。我的事,得從二○○八年開始說起。當年,為淘汰落後產能,減少煤礦數量和生產事故,推進煤炭工業轉型發展,省政府決定推行煤礦企業兼並重組整合,重組後,大縣保留三四家煤礦,小縣隻允許兩三家煤礦存在。於是,所有煤礦主都想成為兼並主體或在兼並重組時賣個好價錢。這時,我的黑金煤礦就被盯上了。”徐峻嶺停下來,陷入回憶中,目光向遠方看去,好像看到了當年的一幕幕,“盯上我煤礦的人很多,其中一個就是強煤集團。知道強煤集團的老板是誰嗎?”

“嶽強發?”

“對,就是他,他當時就放出風了,我的黑金煤礦歸他了,別人不要跟他爭。風聲傳到我耳朵裏,畢竟我是煤炭局局長,他居然想吞了我,我哪能不來氣?再說,他出的價格也太低了,我的南嶺煤礦煤質優、煤層厚,儲量大,六證齊全,當時已著手由炮采改機采,還有多家企業想收購,最低的也談到六億元,可是,他最多隻出兩億五千萬元,我怎麼會賣給他?所以呢,我想轉成機采,自己幹。可是,就在那年,雁西發生一起特大潰壩事故,這事你聽說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