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底,大約在元旦前吧。我開的商店效益不是太好,到了年底送禮又是一大筆錢。可是到了年底經濟拮據,我就想著掙錢的辦法。馮樹林常到我這裏來買配件,挺說得來,關係也處得不錯,常在一起喝個酒啥的。喝酒時,我就說起自己的苦衷,也就說到了地稅局的科長黃成剛,說他借用權利到我這裏來搞錢,然後去賭博。因為黃成剛是市政法委黃書記的兒子,我也是為了巴結他,關係還行,他有時也挺照顧的,免個稅一類的事。馮樹林聽到這裏,就出了個主意:說咱們敲詐這小子一筆怎麼樣。我說:咋敲詐。他說了個主意,我覺得挺好。然後他找來了他的獄友李哲和崔鐸,約黃成剛玩麻將,黃成剛嗜好就是賭博,隻要有人張羅,他就敢上場。他到我這裏拿去了一萬元錢。那天玩大的,三個人對付他一個,他哪有不輸的道理,他輸了四萬多元錢,還給人家寫下了字據。馮樹林勸他去搞毒品好還錢,他上了當。馮樹林拿來麵粉騙他,他就去了蹦迪的迪廳,我們安排了幾個小姐配合他。這一係列的交易,我都躲在暗處用攝像機偷偷地拍攝下來。”
李吉偉問:“拍攝這個錄像準備幹什麼?”
“原本我們打算用這盤錄像帶,敲詐他的父親,後來一想到他父親是政法委的書記,容易被識破,所以我們想到了搶劫。”
李吉偉問:“李哲和崔鐸他們倆見過你嗎?”
“沒有,因為當時我與馮樹林商量好了,讓他們來隻是打麻將的,他們倆贏了錢都很高興。後麵的事就隻有馮樹林一個人布置,我們本想敲一筆,然後平分。”
李吉偉問:“搶劫的主意是誰出的?”
“是我。我說還不如搶他的家,我聽黃成剛說他父親當過這官那官的,吹噓他家怎麼有錢。我就說出了我的主意,馮樹林認為人手不夠,說找李哲和崔鐸幫忙,另外還需要武器,最好是槍。他怕黃成剛他爸有槍,說有個唐虎濱的跟他有交往,曾向他兜售過蘇式手槍。他找到了唐虎濱,因為買的槍多,價格高買不起,他就把唐虎濱也拉了進來。”
李吉偉問:“你參加對黃樹雁家的搶劫了嗎?”
“沒有。我說我認識黃成剛,不便露麵,就沒有參與。”
李吉偉問:“那幾個人都認識你嗎?”
“不認識。他們都是馮樹林聯係的,為了保險,我們沒有見過麵。”
李吉偉問:“他們是什麼時間進行的搶劫?怎麼得手的?”
“是在今年的一月十四日晚上,我為他們提供了地址,那幾天我總與黃成剛在一起喝酒,尋找機會,就這一天黃成剛往家裏打過電話,還說他爸爸在家,又沒有外人。我找到沒人處,給馮樹林家中打了電話,那幾個人都在他家等候消息。我與黃成剛喝酒還沒有結束呢,馮樹林便打來電話,說成功了,並說他自己一會兒要到我的商店裏來。”
李吉偉問:“你知道他們搶劫了多少錢嗎?”
“那天我回到商店,馮樹林便等在那裏了,他非常得意地說:他們在黃樹雁家就搞到了一百多萬元錢,在他家裏他已經將錢給了參與者一人十萬元,那幾個人拿著錢走了。”
李吉偉問:“他們知道你這個人的存在嗎?”
“他們不知道,因為馮樹林把自己當作頭兒,別人沒人跟他計較。他給我四十萬元,說沒有我就得不到這筆錢,我們倆還謙讓,我堅持再給他五萬元,他執意不收。又拿出一把槍來炫耀。因為我見過他們使用的那些蘇式的槍,就問他。他說他順手牽羊,把黃樹雁的槍也搶來了。當時,我不滿意他的作法。他知道我曾是個軍人,就把這把槍送給了我。”
李吉偉問:“那你們怎麼想起來要搶劫楊靜岩的家呢?”
“當時,馮樹林也提心吊膽了一些日子,總上我這裏來打聽,問黃成剛有什麼反應。那一段,我與黃成剛幾乎天天接觸,從沒聽黃成剛提到這件事。過了春節以後,可以說是風平浪靜。我與馮樹林也放心下來,兩人揣摩後,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領導家裏有這麼多的錢被搶劫,他們不會聲張的,如果說了出去,就等於自己打自己的臉。”
李吉偉問:“這樣你們就大膽起來,便肆無忌憚地搶劫領導家了吧?”
“我與馮樹林一想,照此下去,這確實是條致富之**。我倆一拍即合,我們要把這種專門搶劫領導家庭的行動形成一種規模,便詳細研究組織方式、聯係方法,製訂了方案和紀律、分配的原則等等。比如設立了聯係代號,還有在搶劫行動中,必須先畫出搶劫人家的地形圖,以確保萬無一失。在我的提議下,分配原則也變成了平均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