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每個人都向墨西哥警方報告了詳細情況,可以自由離境了。他們聚集在碼頭上,相互道別。

彼得-鄧肯博士是第一個離開的。這位水文專家一大早就悄悄地走掉了,等大家想起他時,他已經不見了。作為那項將被稱為索諾蘭水利工程的總指揮,他在接下來的這一年裏會忙得不可開交。對飽受幹旱之苦的西南美洲來說,這條河簡直就天賜的禮物。水,人類文明的生命所在,會為沙漠居民帶來各式各樣的工作機會。水和管道建好之後,水將被引到小鎮和城市中去,並將把一個幹涸的湖泊改造成一個與波維爾湖同樣規模的兼具休閑性的水庫。

接下來的計劃是開采皮特在地下漂流曆險中發現的礦物資源,並在地下營造一個遊樂中心。

香儂-凱爾西博士應邀返回秘魯,繼續從事對查查波亞斯城廢墟的挖掘工作。邁爾斯-羅傑斯一如既往地跟隨著她。

“希望我們能再見麵。”羅傑斯握著皮特的手說。

“前提是你必須保證遠離那些祭潭。”皮特親熱地說。

羅傑斯笑了起來。“這沒問題。”

皮特俯視著香他的眼睛,那裏麵依然閃爍著果斷和勇敢的光芒。“祝你萬事如意。”

香儂清楚,在她所見過的男人當中,皮特是惟一一個她既無法占有又無法掌握的人。她心中湧動著一種說不清的情感。為了故意氣氣洛倫,她熱烈地吻著皮特,吻了很長的時間。

“再見了,大男孩。別忘了我。”

皮特點了點頭,隻說了一句話:“想忘也忘不掉。”

香儂和邁爾斯坐著計程車動身前往聖地亞哥機場後不久,一架海洋局的直升機從東方飛來,降落在阿罕布拉號的甲板上。飛行員讓引擎空轉著,自己從貨艙口跳了下來,他四麵環視了一下,看到了桑德克,便向他走了過來。

“早安,上將。是馬上就走,還是關掉引擎?”

“不要關引擎,”桑德克回答道,“海洋局的噴射客機現在情況怎樣?”

“正在尤馬海軍陸戰隊的機場待命,準備將您和其他人送回華盛頓。”

“很好,我們馬上登機。”桑德克轉向皮特,“這麼說,你是要請一陣子的病假樓?”

“我和洛倫打算去參加美國老式汽車俱樂部在亞利桑那州舉行的巡回車展。”

“希望一個星期後能見到你。”上將轉向洛倫,在她麵頰上親了一下。“你是個議員,別跟著他胡來。你要保證他能安全結實地回來,以便投入工作。”

洛倫微微一笑。“別擔心,上將。選民們也需要我鬥誌昂揚地重返工作崗位。”

“那我呢?”喬迪諾說,“怎麼不給我放假療養?”

“你坐在輪椅上,一樣可以在辦公桌旁工作嘛。”隨後,桑德克臉上浮起一絲詭譎的微笑,“至於魯迪,他的情況不同。我打算送他到百慕達待上一個月。”

“你這個老家夥。”格恩說,拚命地板著臉,不讓自己笑出來。

這一切其實隻都是開開玩笑罷了。皮特和喬迪諾就像桑德克的兒子一樣,他們之間一向互敬互愛。上將確信,一旦他們恢複健康之後,馬上就會來到他的辦公室,催著他派他們去執行海洋工程計劃。

兩名碼頭工人把喬迪諾抬上了直升機。為了使他那上了石膏的腿得以伸展,他們拆掉了一個座位。

皮特靠在直升機門旁,捏弄著喬迪諾從石膏裏露出來的腳趾頭。“別再把這架直升機像其它幾架一樣輸掉了。”

“這有什麼了不起,”喬迪諾回嘴道,“我每買十加侖汽油,就能贏回這麼一個玩意兒來。”

格恩把手放到皮特的肩膀上。“感覺蠻好的,”他輕鬆地說,“咱們什麼時候再這麼玩上一回。”

皮特裝出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千萬不能再拿自己的命當賭注了。”

桑德克輕輕擁抱了一下皮特。“你好好休息,別著急。”他的聲音很輕,在旋翼葉片的轉動聲中,別人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麼。“什麼時候回來都行。”

“我會盡快回去的。”

洛倫和皮特站在渡輪的甲板上揮著手,直到直升機在海灣上空轉彎,向東北方向飛去。他轉身麵對著她。“這下隻剩下我們兩個了。”

她挑逗地微微一笑。“我都快餓死了。咱們幹嘛不去墨西卡利找家好一點的墨西哥餐廳呢?”

“既然你提到了吃飯,我突然很想吃辣腸煎蛋。”

“我想得由我來開車了。”

皮特舉起手。“我還有一隻手臂是好的。”

洛倫根本不聽他的。皮特隻得站在碼頭上引路,洛倫則穩穩地把長長的利箭車以及後麵拖著的拖車從渡輪的汽車甲板上沿坡道開上了碼頭。

皮特無限依戀地看了這艘老式渡輪的活動橫梁最後一眼。他真希望自己能親手駕著這艘船穿越巴拿馬運河,沿波多馬克河一直開到華盛頓。但這是不可能的。他悲哀地歎了口氣,站到乘客座位上。這時,一輛汽車在他們旁邊停了下來,科蒂斯-斯塔吉從車裏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