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小村別夜(3 / 3)

“龍羽是不可能不知道一線天的,如果讓人類封了我們一線天洞口,你知道嚴重性。”

靈王子整個身子一震。

蛇母手一揮:“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母親。”

雖口頭說安排好,可蛇母明白還有太多紕漏。就單說靈王子,也許是自己遺傳吧!不敢說優柔寡斷,但絕對不能割舍情感;但誰又能真正做到不受情感左右呢?蛇母突然好想身邊有個男人,自己也能享享小女人的幸福多好?這恐怕是她一生唯一的遺憾了!悲從心起。

愣了老半天,強自打正精神。‘他能果斷地把屠刀架上自己妹夫嗎?不會,因為他妹妹是他最心愛的人。’想著,蛇母難免歎氣,自言自語說:“龍羽可見縫就能鑽啊…”

“影子?”蛇母突然目光一厲。

一陣勁風帶過,一個人影閃現在蛇母麵前單肢跪地,全身黑色。

“跟緊龍羽,若他要出去,殺——無——赦。”最後蛇母的語氣充滿淩厲殺氣,每個字似乎從一道風口撕裂出。

“是。”影子聲音洪亮。

“再殺三公主。”蛇母比了個手刀;她知道,龍羽很厲害。能從神秘的飛天嘴下活命,而且經脈更加活躍,其能量增長速度…最主要的是,龍羽不怕毒,似乎毒性更能刺激他身體的活躍?

“是。”

蛇母揮揮手,有點悵然若失地示意他可以去了。

影子,和眼鏡爵士的飛天一樣。可不一樣的是,他是蛇母卷養,而且獨他一個,更是唯一能幻化人形的一個。他成日跟在蛇母左右,可蛇宮沒人知道,即使靈王子、馨兒、萌萌;屬於在眾人眼中不存在的個體。

“可惜不能多給我些時間!”蛇母暗歎。因為現在的影子雖然能幻化人性,卻有一個相當大的弊病:沒有自主思想;甚至隻會說‘是’,唯一懂得的,也就蛇母慢慢訓練到今天,刻意塞進去的幾個術語,別的什麼都不知道了,更像一個人形木偶。

關乎蛇宮安危,蛇母不敢賭。可她似乎還是在賭,賭影子的能力,她太明白深淺了,即使龍羽不怕毒,甚至以最強悍的增長速度激發出人體變異潛製,她有信心;影子在武力方麵純粹變態,一個被專業研製出的暴力機器。不過龍羽…

蛇母搖頭自嘲地笑笑,未免太杞人憂天了…

啟用影子,更主要的是絕對的忠誠…和轉不過彎的死腦筋…

“現在…眼鏡,該你了…”眼鏡爵士真沒任何異動,所以一切全靠猜。而猜人,恐怕是一項最難的活計。

他不像龍羽,孤身一人,一個影子就可以了結。

“到最後,還是你最棘手啊!”蛇母大是歎氣:“畢竟是多年的老對手。雖然你從來在我眼中都還不上手,可這一刻,似乎你真長大了,就看看你的野性。”說著蛇母眼中竟然閃爍著希望的渴求…

“有時我還真希望你這關在籠子裏來養的老虎,還是保留著深山雄主的野性,那麼養虎為患,又有何不可?不失樂道。”

第八十一章醋漫暗河

說實話,自從回來後龍羽的心情並不見得怎麼樣。

在上次的宴席上,萌萌明顯受了蛇母的某種壓迫式叮囑,所以連大氣都不敢多出,眼睛表達著當時的心情。

也許,現在實在是個多事之秋。回來後的雨兒,給龍羽的感覺也就兩個字——冷淡。

“你就不打算去看看你萌姐姐?她才從外麵回來。”龍羽不想問的,特別是在雨兒的麵前,提關於萌萌。

雨兒正盯正手上女紅出神,一針一線,已繡出半副鴛鴦,看似鴛鴦戲水圖。“後來環兒回來了,帶來消息說,萌萌姐要一直陪在蛇媽媽身邊,所以她不也沒來找我嗎?”

“你有什麼心事?”龍羽問,其實有些明知顧問,多少能覺察到點,其中關係。“你往天不也整日陪伴蛇母,她隨時可能入關,正好去和萌萌敘敘舊,或許她給你帶來不少好東西。”

“我身體不是很舒服。”雨兒不怎麼理會龍羽。

“要不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雨兒放下手中活計,到今天她還是沒有學會拒絕人;不過馬上後悔了,但顯得已經有些晚。

“你想去什麼地方?”龍羽問,他不自覺地想去他最喜歡的老地方。

“望風台吧。”雨兒第一次主動說出目的地。

蛇宮裏其實沒什麼娛樂場所,畢竟也就那麼點幻化靈蛇。但古色古香的,酒樽、棋社、飛毽場、蹴鞠場倒有,而平時最熱鬧些的應該是棋社,像酒樽之類的都顯得冷清多了。

本來按靈王子的意思,是想把外麵的娛樂項目帶些進來的。但蛇母不許;說靈蛇需要修煉,保持清心寡欲,別沾多了塵世凡俗,心神飄浮,攪出亂子來。所以蛇宮裏除了少量食物,書籍,幾乎就沒有外來新興事物。

望風台。在蛇宮裏,絕對比龍羽最愛的去出更招人喜歡。因為那裏有風,有氣流流動,有比較奢華的場麵,是蛇母刻意布置,算是蛇宮的一處別致風景。

望風台上有長條石凳,像梯子。壁牆上有壁畫,到處可見。蛇龍混雜、一馬平川、一襲幽蘭、盛世牡丹…很美,也很有些氣勢磅礴。因為望風台前麵就是一條暗河,需要它們的陪襯。

暗河,由於地下河道勢陡,雖無長江浩然大氣;在明珠耀眼下,也絕對滔滔綿綿,川流斜下不知歸期,所以能帶動起陣陣清風,於望風台。暗河對麵,層層波瀾石林,延綿昏暗,也不知究竟是何景色?至少龍羽不知道,大小洞穴,誰去鑽透?更何況,河勢寬遠,過去也難。

雨兒選了處好位置坐下,龍羽也隨即挨近。雨兒雖然沒有閃避,但也不曾搭理這分熱情。

“這倒的確是蛇宮少有的一處別景。”龍羽套近乎說。其實他很少來,因為已有地方先入為主,也能帶動起勁風。

“你不也很少來?”雨兒不知是不是有意。

“也許我怕看見對麵的溝溝壑壑,大小洞穴叢生,像蛇宮一樣複雜、神秘;試想進入其中,陰暗、空洞,還有不盡的孤獨、盲目、危險氣息。”龍羽臉皮絕對厚。

雨兒的神色終於有一些鬆動,因為她知道龍羽在這裏麵很苦。

“我喜歡溪流,但不喜歡這種不知流往何方的暗河,前麵總是一片黑暗,讓人感覺不安。”

“萌姐姐…昨天看你的眼神很怪異。”雨兒是純真了些,但並不代表她連女人的直覺都失去。不過她總算是轉移了話題,而且主動提出了萌萌,看來龍羽的一翻表現也不是瞎糊弄工夫,不

知怎麼,在她內心裏,可以接受環兒,因為那是蛇母的安排。但對於萌萌,那是她的姐姐。女人的情感總是微妙得奇怪。

“難道你打算在蛇母入關之前,都不去見她?”龍羽避開正麵話題,反而給雨兒出道難題。

“我…沒有。”雨兒促俱不安,這問題讓她心神俱亂。不見蛇媽媽,可能嗎?

這感覺,似乎雨兒反成了罪人。

“你蛇媽媽愛你、疼你。你不去,會讓她擔心的。孝順的女兒,應該讓她老人家安心地入關,不是嗎?”

“但是…”雨兒瞬間轉過臉,焦爍地望著龍羽。但不能讓她說她怕見到她萌姐姐,或者不想見到吧?

龍羽把握住機會,輕輕將雨兒攬進懷裏,說:“你不是說,一線天裏不能夠心緒不寧嗎?你一直不去見她,她肯定會很不安,那樣很危險。所以不管什麼事,你蛇媽媽安心入關,才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嗎?”

雨兒猶豫了幾下,像是怕龍羽胸懷裏有刺,還是偎了進去。

漸漸地,心神冷卻了,雨兒整個人冷靜下來。輕輕從龍羽懷抱掙脫,身子也移出些距離,臉上好象也因為剛才的冷卻帶回了先前的神情。

“又怎麼了?”龍羽挪動下屁股。

雨兒隨即又移開些去。這下龍羽不動了。

“但你幹嘛老實過橋那邊去?”雨兒臉上大是不滿意。

龍羽饒了饒頭;忽然才發現這原來可以分成兩件事情對待,本以為用蛇母的事一壓這事就揭過去了,沒想到這平時挺單純的小女人怎就能把它一分為二處理?大是有些頭疼了。不已經解釋過比較喜歡溪流嗎?可顯然沒有忽悠過去。再說她以前不不介意嗎?還要求帶她去見見呢!女人啊女人…

“也許我真是喜歡那邊的風景、溪流…”龍羽悶出這麼句傻不垃圾的話。

雨兒起來轉身就走。

“唉…”龍羽大拍一下自己大腿。沒想到會輕易死在一個柔順、單純女孩手裏;柔順、單純的女孩不出故障還好,一出問題可比別的厲害,因為她們心裏容不得半點汙疵,因為她們本來就是一張白紙。如果上麵滴了一滴墨跡,不去碰它,讓它幹了最多一個疤痕。但如果什麼時候揭起,那可就是一個痛啊!撕心裂肺!!

所以,導火索都是從萌萌這事開始,最後傷痕開裂了,引發出重感染症狀…

麵對雨兒,突然把什麼泡妞技巧都給弄丟了。龍羽雙手抱頭,望著暗河的流水,“也許是不想在她麵前虛偽吧!!”漸漸地,把雙眼垂落到兩腿之間的地麵上。

愣著、愣著…一雙淡綠色繡鞋映入眼簾…

龍羽猛然抬頭…

“我不喜歡你騙我。”雨兒眼圈泛紅。

“我知道,”龍羽看著雨兒的眼睛,說:“但有的事情…我必須得去做。”

“我知道你一直想出去。”雨兒突然提高了聲音,甚至有點帶宣泄。隨後軟了下來:“可我不想,我害怕。你知道嗎?我害怕外麵哪個陌生的世界,我害怕突然失去你,我甚至害怕別人把你從我的心裏奪走、怕你的心被別人奪走。”語言在淡淡絕望中多出些激動。

龍羽沉默了。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單純、純潔的女孩會有這麼多害怕和擔憂…

“我害怕我胸前掛著的這塊玉,我怕,我甚至都不敢觸摸它。”…

龍羽站起來,一把將雨兒擁進懷裏。淚水打濕了他肩頭…

……

“至少我現在和她沒什麼,絕對沒有。”

“可我怕慢慢就什麼都有了啊!”雨兒抱緊龍羽厚實的背,“上次她還咬破了你的嘴唇。”

“而且你老去那裏…就像心也跟著去了一樣…我怕他什麼時候回不來…回不來我的身邊…”

“不會,永遠都不會。”龍羽的手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