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覺得舒爽無比時,忽然感覺自己背部一陣涼爽的蠕動,更是讓他再次發出一聲爽快的呻吟。忽而感覺不對,連忙一個懶驢打滾,翻身爬起,轉身隻見一條花蛇從麥堆裏彈出,蹦得老高,白底黃花背兒騰空翻滾,不斷想逃離作案現場。

看見這家夥,龍羽眼光閃爍熾熱。這家夥,以他專業的眼光來看,足也有兩斤多,這可是能買出個好價錢的啊!他順手撈起身邊的鋤頭,跑上前去,快速而準確地用鋤頭壓住正在不斷逃竄的花蛇蛇頭,果然有專業人事風範。

花蛇的小尖腦袋被按住,並不妥協,一根尾巴由頸部撐地,向四周不斷拍打掙紮,靈動有力。一會兒,花蛇也沒有拍打到什麼東西,隻尋得了一根鋤把,於是便用整個蛇身,纏繞住鋤把,努力的收縮、蠕動,似欲把整根把子纏枯、纏斷,方能解心中仇恨。

龍羽看花蛇纏繞鋤把的樣子,嘿嘿一樂,低頭伸出空閑的右手,掐住花蛇被壓在鋤頭下的腦袋,左手放了鋤把,將蛇身從把柄上給理順出,纏繞在自己右手手臂上。然後才用腳挑起鋤頭,左手接住,眼睛卻一眨不眨盯著花蛇白色肚皮猛瞧。“公的,恩,不錯,回家咯!”跳著腳步往山下跑去。

龍羽之所以敢這麼大膽捕蛇,而且還自命專業,是因為他從小便學會了捕蛇。在山區,蛇鼠之類甚多,而他父親龍翔更是道中高手,根本不需要借助鋤頭等外物幫忙,直接伸手就能抓住蛇頭提起;在父親的熏陶下,他自己也算學就了那麼一成本領。

蛇對於一般城裏人來說,或許會是一種比較嚇人的冷動物;可在這農村,它卻成一寶貝了。因為國家已經嚴令捕捉,而蛇偏能做出美味的蛇羹,所以城裏多半都把目光投向了偏僻的農村。越偏僻的農村越窮,蛇卻越多,這相對農村人來說,就有了一筆‘不素’的收入來源。像龍羽抓住的這條蛇,以他的‘專業’眼光看,足有兩斤多重,絕對不會有錯。而且是一條公崽,不可能懷孕,這更是一個好價錢,怎麼也能買上個三十多一斤吧!要知道,越大的蛇,價錢可是越貴得凶;一斤多的蛇,可能也就能賣上十多元一斤而已。

想起自己父母,龍羽即便再怎麼能想得開,也感覺一陣陣心酸。父親母親每天起早貪黑,一年下來,最後也隻不過能養幾頭肥豬。而真正自己吃掉的有多少?兩年也就殺了一頭放在家裏醃好,除去都賣錢做了自己的學費。現在豬圈裏還有幾頭,該又快成為自己讀大學的學費了吧?

自己現在還真的沒有什麼用處,不過這個暑假,想來現在這樣的機會也不會很少吧!如果運氣好點,也算能變相緩解父母經濟壓力不是?他一向不認為自己會是一個好人,一個能跟著黨走寸步不離的老好人。對於黨的政策,他也會支持,但對於捕蛇這政策,暫時與他利益有衝突,短期對國家危害也不大,做起來心安理得。

“媽,我回來了!”龍羽回到家,跟正在做飯,四十多歲就已花白了頭發的母親打聲招呼,便跑去找一肥料口袋,將蛇輕輕放入袋中。花蛇到了袋中,完全沒有先前的活潑勁,隻是隨意伸伸腦袋,被龍羽抖幾下袋子給抖落回去,也就老實慢慢卷伏成一團。輕輕把袋口係上,將口袋掛在門外的晾衣竿上,終於噓了口氣,滿意得拍著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