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記起什麼嗎?”我問得很輕。因為我不確定這些回憶會不會讓他很難受。
他搖搖頭,把那些文件袋都丟回了架子上,揚起了一陣灰塵。光線再次掃向這個空間,發現這書架上殘留的別的文件也都是幾張紙,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甚至就連這兩個檔案袋裏的一共五張紙,能說明的問題,也不是那麼重要。
周爺爺會是清洗計劃的高層,我們之前就猜到了。周景森因為爺爺的關係成為清洗計劃的高層,我們也已經知道了。勘探隊一開始是一個外國人提出的,但是項目被駁回了,私人接受了這個項目,開始協調人員進行龍屯村勘探項目,這個我們也是已知的。甚至在黃老去找到我們的時候,我們就能確定,勘探隊和清洗計劃,甚至就是我們後麵遇到的那些事,他都是起到一個暗中大能的作用。這些我們也都知道了。
也就是說,這個書架能給我們提醒的信息其實並沒什麼真正的意義。那麼我們為什麼非要到這裏來呢?
因為一直追逐的慣性,讓我們停不下來了。讓我們想要確定這個高層是誰,然後......徹底結束這一切,或者說是,讓他為這一場錯誤負責,至少,公開當年勘探隊的事,讓那些誌氣風發,一心為國家努力的大學生們一個遲到的讚揚。
隻是現在,我們要麵對的是——我們出不去了!
既然這個書架,這些文件並沒有意義,那麼我們當然的尋找離開的路。我也打開了手機手電筒,一點點地照著四周。甚至就是天花板和地板都不放過。
“沒有路出去!”我輕聲說著,“我們進來就有點莫名其妙的,現在根本就找不到路出去。”
森少放好了手機,就這麼徒手把大書架給挪開了半米的距離。他才伸著手機進去查看書架背後的那麵牆。
在他手機的光線下,我也看到了那書架後麵的情況。沒有窗子?!之前外部看去,應該有窗子的地方,現在是一片的牆壁。
一個小小的地方,我們看了很多遍,卻依舊沒有找到出路的情況下,人很容易煩躁。
在我煩躁心慌的出現沉重呼吸和一些小動作的時候,森少則冷靜地說道:“別緊張,放慢呼吸。這裏會不會缺氧,我們還不確定。”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這裏根本就出不去。就像...一座墓。我們被封在這裏麵了。”我咽咽口水,其實是在控製不讓自己哭出來。他卻拉著我,靠著牆坐下:“大師傅每天都會去找我們。我們要是沒有回去,他明天早上就能知道,然後他一定會想辦法來找我們的。”
“可是沒人知道我們在這裏麵。打電話!打電話!就算不能報警,那也要通知他們想辦法悄悄地來接應我們。讓大師傅帶錘子來。大不了就砸牆出去吧。”我焦急地撥打著電話。但是卻發現,手機隻有一格信號,有時候,甚至沒有信號。我驚訝地看著手機屏幕,就是在這紅樓大院裏,竟然還有沒有手機信號的地方?
“沒信號!”我緩緩看向了身旁的森少。他卻冷靜地說道:“把你的手機關機。留著一台手機必須有電。”
我很聽話的關機了,我也知道,他這麼要求是正確的。大師傅找不到我們,再想辦法找過來,也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時間,在這環境中,保存手機電能,支持照明還是很重要的。
他也把手機手電筒關掉了。一時間,我們陷入了漆黑中。
“元宵,”他擁著我說著,“你休息會。”
“我沒辦法休息!”
“我們已經進來了足足六個小時了。六個小時裏,從翻牆到現在的找出口,你長時間的處於緊張狀態,身體會吃不消的。”
六個小時了嗎?我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隻是給他這麼一說,那種疲憊好像真的一下湧了上來。我在漆黑中,輕輕靠在他的肩頭:“森少,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森少又按亮了屏幕說道:“我們失蹤了,有心人,就能知道是黃老去找過我們。順著黃老這跟線就能找到這裏來。”
“可是誰能讓黃老說出我們的下落呢?”森少的手機屏幕上,正在給黑米醬發信息。最原始的手機短信。就幾個字“我們被困,通知西風。”
“西風會有辦法的。而黑米醬的設備,信號很厲害。隻要有一點信號,能把這條信息發過去,他就能找到這個區域來。”
我理解了,這就跟我們在山裏手機信號不穩定一樣。這裏並不是完全沒有信號的,而是一會一點沒有,一會跳出一格。而手機會在接收到信號後,第一時間把滯留的短信給發出去。
手機屏幕暗了,我們在一次陷入了漆黑中。我不知道森少為什麼能這麼安定,我卻做不到。為了緩解我這種緊張到腦袋發疼的感覺,我開始一點點回想我們這幾天經曆的事情。一點點分析每一個環節,每一個小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