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這麼半厘米的縫隙,還是兩塊磚頭這麼厚的厚度。我們能做的也就是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而已。經過一個晚上的煎熬,現在我的嘴唇已經幹裂,身體有著很強烈的,需要喝水的念頭。我們都不願意多說話,兩個人就這麼湊在了縫隙前,呼吸著早晨微涼的空氣。
他的臉就在我麵前,距離很近。隻是臉頰邊緣已經泛起了一些白色的皮屑。我忍不住伸出手蹭蹭這些皮屑。他才意識到這裏出了問題。
他抬起手,緩緩撕下臉上的那層皮,還有喉嚨處的一塊完全透明的東西。失去了這些偽裝,他又恢複到了曾經周景森的模樣。隻是這麼硬生生撕下來的臉皮上,泛出了一些紅點。
我扯扯嘴角,笑了起來。其實就是太幹了,想笑,卻不敢好好笑。“森少,還是你這個樣子好看。”
“嗯,多看一會,說不定,以後就見不到了。”
“怎麼會,我們都會活著好好出去的。我們,我們,”我看看四周,想著怎麼能讓外麵的人發現我們在這裏呢。對了!這縫隙,我們出不去,但是紙張能伸出去。隻是我摸遍了全身也沒找到能寫字的筆。那就隻能嚐試著把這些老文件直接丟出去,要是碰到來撿垃圾的清潔工,那人家肯定就會懷疑,這裏怎麼會有老舊文件。一上報,就肯定會有人過來看看情況的。
隻是想法是美好的。但是現實往往的殘酷的。說是兩塊磚的厚度,說是半厘米的縫隙,但是現實是,那縫隙裏還有些殘留的水泥砂漿。讓紙張伸出去並不是那麼順利。
而且我們能用的,也隻有這裏的老舊文件。要知道這些老舊文件,都是那年代印著單位橫頭的信箋。那時候,紙張緊張,這種單位信箋的紙都很薄。加上年代久遠,這沒伸進去三四厘米呢,前端就卷的卷,折的折,在手裏軟綿綿的,跟塊快要碎掉的布頭一樣。
我蹲在那縫隙前,足足嚐試了十幾分鍾,愣是一點緊張也沒有。
“要不!我們喊吧。”我丟開手裏那些除了吸引我過來當籠中鳥,就沒有一點用途的老舊信箋,提議著。
周景森比我冷靜很多,他就靠在那牆邊上,說著:“這地方,前麵是小樹林,在前麵的籃球場,左邊是廢棄地體育設施,右邊是小魚塘。就是電影裏的那句話,喊破喉嚨都沒人會聽到的。”
我也隻能跟他一樣,靠在那牆邊上,低聲說著:“你說,黑米醬已經收到信息了嗎?”
“應該收到了。”
“那他能找到我們嗎?”
“能。我在他身上可投資了不少,相信他的實力。”
天,完全亮了。在外麵烈日當空的時候,這條縫隙也就很明顯了。昨天我們進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天黑了,這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當時這條縫隙被書架擋著。現在看來,我估計,要是我們能像以前一樣,背著個大背包的裝備進來的,我們都能自己出去了。
為了保持體力和身體水分,我們沒有再多說話,隻是這麼等著,等著。
在這樣安靜的情況下,外麵隱約傳來的車子駛過的聲音就很明顯了。這地方基本屬於紅樓大院的最深處,還是被荒廢的小樓。應該不會有車子會開到這裏來的。
但是就是出現了,我們不會聽錯。接著就是腳步聲,還有什麼東西撞擊牆壁的聲音。
聲音很嘈雜,應該是很多人發出的聲音。我不禁驚呼著:“有人來找我們了!森少有人來找我們了。”
“嗯。”他應著,但是眉頭還是緊緊皺著。
我控製不住的激動,朝著四周就大聲喊道:“我們在這裏!我們在這裏!我們在牆後麵!”
可是四周那嘈雜的聲音,似乎並沒有因為我的喊話而有任何改變。我心裏越來越疑惑。為什麼?外麵的人就好像根本聽不到我說話一樣。如果他們不是來找我們的,那好端端的,這廢棄的小樓為什麼突然會來這麼多人呢?
“我們在牆後麵!”就算已經餓了大半天,也渴了大半天了。我還是繞過那書架,衝到那麵牆後麵,用手狠狠拍著牆,大聲喊著:“我們在這!我們在牆後麵!喂!牆後麵有人!救命啊!”
手掌被拍得生疼,很快就紅了起來。可是我現在不知道,外麵這些人到底是不是來找我們。要是他們是來拆房子的,那黃老就真的是幾天都等不了,就想著把我們活埋連帶著砸死在這封閉空間裏了。
“救命啊!牆後麵有人!牆後麵有人!”難道這麼多人的聲音,都是我們幻覺產生的?可是感覺這一切都是那麼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