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初瑤靠著的那口井為中心，圍了一大圈人。
最前麵的是老夫人和袁淑怡，聚在後麵的則是府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下人。
秋菊雙手扶著老夫人，滿臉震恐和驚駭，張著嘴看著李初瑤，眼睛裏透出一股股恨意。
“老夫人！此女竟如此惡毒啊！虧您對她這麼好！她犯了錯您也不追究，還吩咐廚房給她做各式各樣的飯菜，她竟想著要您的命啊！”秋菊激動得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
一旁的袁淑怡手裏捏著一塊帕子半掩著自己的臉，不敢看丟在李初瑤腳下的那兩個巫毒娃娃。哪怕是餘光掃到，都會感到一陣不適，甚至心悸。
沒想到這李初瑤居然敢做這等恐怖之事，不過這倒正合她意，哼，李初瑤，你這是自掘墳墓，省得我動手收拾你。
站在李初瑤旁邊的還有一位集福堂的下人，那人正拿著桶從井裏打水，一桶一桶地往李初瑤頭上澆。
“說！這巫毒娃娃是你何時開始紮的！！”
秋菊伸手一指，咄咄逼問。
李初瑤抬起疼痛欲裂、昏昏沉沉的腦袋望向秋菊。
好家夥，直接就給我定罪了。不過就算要我承認，你也得把塞在我嘴裏的布條給扯了啊！！
她劇烈地喘息著，身上浸滿了冰冷的井水，明明上一秒還凍得發抖，這一刻卻又像是火燒一般，幾乎是有些神智不清地在打著哆嗦。
媽媽，我好像馬上就要穿回來了。
李初瑤閉了一下眼睛，頭往旁邊一歪，然而片刻後，她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是在這個該死的地方！
當即抬起頭憤怒地看向前方！
視線裏的人搖搖晃晃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誰。不過在外人看來，她的目光正死死地盯著老夫人，仿佛在恨那個巫毒娃娃怎麼還沒能把老夫人給弄死一般。
老夫人驚駭得幾度站立不住，全靠秋菊扶著她。她怨恨、又悲愴地望著李初瑤，嘴唇顫抖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晌，她顫顫巍巍地抬起手：“你！你！”
話音未落，人已是往後一仰暈了過去！
“老夫人！！”
眾人一哄而上圍上去看，院裏響起一大片驚呼聲，其中秋菊的聲音像是一匹衝出決賽圈的馬，最為突出和嘹亮。
擠成一坨的人群忽然一分為二，讓出了一條通往裏麵的路。蘇慕北走了進去，眾人望見他的臉色，都嚇得噤若寒蟬，剛才還鬧哄哄的一片，此時已是鴉雀無聲。
蘇慕北徑直走到老夫人身邊，察看了一番後拿出一粒黑色的藥丸給她服下，“玉生，送老夫人回去。”
“是。”玉生帶人背著老夫人往集福堂去了。
秋菊低著腦袋，臉白了一刹。她是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這種時候理應她陪著老夫人回去，然而少爺卻喊了玉生送老夫人…
秋菊弱弱地說：“少爺，奴婢去守著老夫人…”
蘇慕北沒有看她，而是負著手轉向倒在地上的李初瑤，低睨著她。他說道：“不必，既然老夫人不在場，你作為她身邊的人，理應留下看看事情是如何解決的，事後對老夫人也好有個交代。”
秋菊渾身打了個冷顫，低頭道：“是。”
這番對話過後，又是一片寂靜無聲。大家都惶惶恐恐地看著蘇慕北，隻見他望著李初瑤，一句話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