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出版社選編我的文集時,遴選了我的長篇小說《北國草》,中篇小說《大牆下的紅玉蘭》和《雪落黃河靜無聲》,以及部分散文篇章,出版社的編輯是有眼光的。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中國的曆史進程和我個人的人生旅程的雙重因素;因而無論是小說還是散文,都演繹著中國曆史和我個人的感悟。

《北國草》是描寫北京的年輕人於20世紀50年代中期,奔赴北大荒去開墾荒地的故事。當時我是北京日報記者,兩次踏冰臥雪與他們同往祖國邊陲開荒。但該書出版於20世紀80年代之初,實因我於1957年後,失去了拿筆杆的權利。直到改革開放的曆史新時期,我由“鬼”還原成人之後,小說才在《收獲》分兩期刊載,並獲得了北京市長篇小說一等獎;之後,《中學生》雜誌在全國進行優秀作品評比,《北國草》竟然獲得了33萬多張選票,成為了當時文苑中的一朵奇葩。2009年,《北國草》被納入共和國建國六十年優秀長篇小說文庫。

至於中篇小說《大牆下的紅玉蘭》和《雪落黃河靜無聲》,也都問世於改革開放初期。因為前者是描寫“文革”時期監獄生活的作品,因而小說在《收獲》刊出後,讚美與討伐之聲皆有。因此作是巴金拍板刊發的,因而巴老與我一起承擔了對小說的聲討。但是因讚美之聲遠遠超過譴責之聲,當全國首屆中篇小說獎評獎時,出乎我意料的是,此部小說榮獲了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雪落黃河靜無聲》刊登於當時的《人民文學》上,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此部中篇問世後,批評與讚賞之聲再次同時出現。胡喬木派他的秘書連續給我送來三封書信,對小說給予極高的評價。我個人並不認為這部小說是花中奇葩,除了在複喬木同誌信中言明自識之外,還向批評該小說的評論家表達了我內心的謝意。

紀實散文部分,雖然在篇幅上小於小說,但其內容納天地間悲歡於筆端,覽人間萬象於視野。文中有探尋秦始皇焚書坑儒之地的《綠為媒》,有寫我母親苦難一生的《母親的“馬拉鬆”》,還有幾篇寫文壇前輩伯樂的悼文。

序文忌長,就此停筆——願傾聽到讀者的回聲。

2018年4月25日於書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