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1 / 3)

《將軍令》reference_book_ids\":[6975076418006813732,6792852454355504139,6914182650517261325,6982041442885569544,7109046336015567885]}]},\"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河南彰德垣上村袁宅外 日

天低雲暗,秋雨綿綿,罩住了彰德遠近的山川。

袁世凱依然身披蓑衣、頭戴鬥笠,心平如水地坐在船上垂釣。

有頃,袁克定領著趙秉鈞、張錫變、倪嗣衝等京官走到水邊。

袁世凱明知客人到了,仍舊若無其事地垂釣。

袁克定高興地喊道:“父親!您看誰來看您來了?”

袁世凱抬頭看了看:“遠方的客人到了,我這就把船劃到亭子那邊去。”

小船劃到亭子邊,船手把繩係在亭子柱上。

趙秉鈞伸過手去,小心地把袁世凱拉到岸上。

袁世凱指著亭子中的桌椅,高興地:“這裏是山野小村,諸位就跟著我過這閑雲野鶴的日子吧!”他說罷坐在他那把紅木製的安樂椅上。

袁克定招待趙秉鈞、張錫變、倪嗣衝等從北京來的客人落座。

袁世凱責備地:“克定,朝廷有那麼多辦不完的國事,你請他們這些忙人來彰德做什麼啊?”

袁克定:“爹,不是我請的,是趙大人親自請大家來的。”

袁世凱:“秉鈞,你們是朝廷命官,我是下野匹夫,如此興師動眾,是犯忌的喲!”

趙秉鈞:“袁大人,我們都曾是您的部屬,一起來看看久違的袁大人,有什麼忌可犯的呢?”

“對!對……”

趙秉鈞:“袁大人真的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袁世凱笑了笑:“你們說呢?”

“袁大人的五十三大壽!”趙秉鈞等同聲說。

袁世凱:“哎呀,我除去釣魚,就是吟詩,那還有什麼心思過五十三大壽呢!”

趙秉鈞:“所以,我就約了這些京城的同仁,一起來沮上村給袁大人過五十三大壽!”

袁世凱感動地:“難得你們還有這樣一份厚情啊!”他站起身來,“怎麼樣?回客廳再商量過壽的事,好嗎?”

“好。”

袁世凱家的客廳 內 日

袁世凱與趙秉鈞、張錫秦、倪嗣衝等分主賓坐在客廳中,一邊品茗一邊交談,氣氛十分融洽。

袁世凱:“你們打算怎麼給我過五十三大壽啊?”

趙秉鈞:“我們在路上商量好了,第一項內容:袁大人即興詠詩。”

袁世凱:“不行!不行……”

張錫變:“行!”他與同行的京官交換了個眼色,“今天,袁大人不吟詩,咱們就不講今天祝壽的內容,對吧?”

“對!”

袁世凱:“好!我就給你們吟一首((自題漁舟寫真》。”

趙秉鈞帶頭鼓掌。

袁世凱緩緩地站起,望著窗外的長空低沉地吟詠:“百年心事總悠悠,壯誌當時苦未酬。野老胸中負甲兵,釣翁眼底小王侯。思量天下無盤石,歎息神州持缺歐。散發天涯從此去,煙蓑雨笠一漁舟。”

趙秉鈞等聽罷心情分外沉重,竟然忘了鼓掌喝彩。

袁世凱拱抱雙手,說道:“獻醜了!獻醜了……”

倪嗣衝嚴肅地:“不!袁大人,我們絕不相信您會‘散發天涯從此去,煙蓑雨笠一漁舟’!”

張錫變慷慨說道:“我們相信袁大人永遠是‘野老胸中負甲兵,釣翁眼底小王侯’!”

“對!對……”

趙秉鈞:“袁大人,容我借花獻佛好嗎?”

袁世凱:“那得看趙大人借的是什麼花,又獻的是什麼佛了!”

趙秉鈞:“我這個粗人想借一首五言絕句,獻給袁大人這尊大佛。”

袁世凱:“好!好……”

趙秉鈞醞釀一下情緒,朗朗上口:“樓小能容膝,簷高老樹齊。開軒平北鬥,翻覺太行低。”

袁世凱聽後笑了,且笑得是那樣的開心。

張錫鑒連聲讚歎:“好大的氣魄喲!趙大人,這首五言絕句出自何人之手?”

趙秉鈞指著袁世凱:“袁大人!”

張錫蠻、倪嗣衝等驚愕不已。

壽堂 內 午

壽堂外有十多個吹鼓手在拚命吹奏《百鳥朝鳳》。

袁家的傭人舉著竹竿,燃放長長的一掛鞭炮。

但上村的男女鄉親擠在門外爭看:

壽堂中央貼著一個用隸書寫成的壽字。

袁世凱身著壽星老的便裝從東邊的內室走出,笑容可掬地坐在中央那把太師椅上。

一個年長的窮酸秀才充當司儀,拿聲拿調地喊道:“慶祝袁大人五十三歲壽誕現在開始!”

袁世凱微笑著點了點頭。

司儀:“第一項,由北京趕來的大臣趙秉鈞大人、張錫鶯大人、倪嗣衝大人等登堂拜壽―!”

趙秉鈞、張錫蜜、倪嗣衝等身著朝服從西邊的內室走出,站在袁世凱的麵前。

這時,袁克定拿著一份電文走進,大聲地:“停!停……”

趙秉鈞、張錫奎、倪嗣衝等愕然一驚。

袁克定把手中的電文交給壽星老袁世凱。

袁世凱閱罷電文,驀地站起身來,以他習慣的口氣命令道:“停止祝壽!”他大步走進內室。

趙秉鈞、張錫變、倪嗣衝等大驚。

室外的父老鄉親愕然散去。

垣上村 袁世凱客室 內 日

袁世凱坐在主賓座位上一言不發。

趙秉鈞看完電文交給張錫變,話中有音地說道:“革命黨占領武昌,不早也不晚,恰好選在袁大人過五十三大壽的前一天,這說明了什麼呢?”

張錫變看罷電文交給倪嗣衝,說道:“這說明老天爺給袁大人送來了最好的壽禮!”

趙秉鈞有意地問:“張大人,此話怎講?”

張錫蠻漠然一笑:“老天爺向朝廷下達了命令:袁大人該出山了!”

趙秉鈞:“對!這可是一份最重的生日禮品啊!”

倪嗣衝把電文給袁克定,搖了搖頭說:“我看老天爺的本意不是要袁大人出山。”

趙秉鈞有意地問:“那天意是什麼呢?”

倪嗣衝:“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趙秉鈞下意識地自語。

袁世凱整眉凝思。

倪嗣衝:“時下,大清王朝氣數已盡,最高當政者是孤兒寡母,具體執行者是酒囊飯袋;八旗子弟是遊手好閑。相反,他們卻將袁大人這樣的帥才加以迫害,流放在這太行山下當漁翁。因此,袁大人應順乎天意,趁著革命黨人製造的亂勢登山一呼,令原北洋六鎮新軍殺進北京城,再請袁大人取大清王朝而代,一統天下1,,”

趙秉鈞、張錫奎冀望地看著袁世凱。

袁世凱沉吟良久,堅定地說:“我家三代受封皇恩,因此,我不能做革命黨,我也不願我的子孫做革命黨!”

趙秉鈞、張錫蠻、倪嗣衝愕然。

袁世凱的書齋 內夜

袁世凱嚴肅地:“秉鈞,你回到京城,要窺探皇族內閣中每一位閣員的動向,尤其是隆裕太後、攝政王的情況。”

趙秉鈞:“是!”

袁世凱:“同時,要利用一切手段,盡快通知北洋六鎮新軍的將軍,不要輕舉妄動,一定要聽從朝廷的命令。”

趙秉鈞:“是!”他沉吟片時,“袁大人,您打算如何應對這碎起的亂局呢?”

袁世凱:“我自有主張!”

趙秉鈞:“是!”

袁世凱:“克定,你經常去獄中探視汪精衛了嗎?”

袁克定:“是!”

袁世凱:“關係如何?”

袁克定:“兆銘說,隻要他走出監獄,第一件事就是和我永結金蘭之好,來河南拜見您。”

袁世凱冷然一笑:“看來他不用來沮上村了!”

趙秉鈞:“那是一定的!”

袁世凱:“楊度還受委屈嗎?”

袁克定:“受!在這期間,我與他結拜為兄弟,他數度表示願為父親效勞。”

袁世凱:“很好!記住:楊度和汪精衛是我手中十分重要的兩枚棋子,據我的判斷,他們很快就會起作用了。”

北京總理衙門 內夜

內閣總理奕動急得抓耳撓腮,在室內快速踱步。

這時,一位中年衙役走進:“總理大人,內閣協理徐世昌大人和那桐大人到了!”

奕動焦急地:“請!快請二位協理進來。”

中年衙役退下。

徐世昌、那桐匆匆而進,急忙施禮:“參見總理大人!”

奕動:“免!一切皆免,快請坐。”

徐世昌、那桐落座。

奕助哭喪著臉坐在中央那把太師椅上,說道:“你們二位都知道了吧?西曆十月十日,湖北革命黨發難,一舉占領武昌;十月十一日,革命黨又相繼占領了漢口、漢陽。攝政王急得六神無主,打電話給我,要我們迅即作出決定,派遣大軍南下,剿滅亂黨,收複武漢三鎮。”

徐世昌:“我作為您的助手―協理大臣,很想知道攝政王有何想法?”

奕勵:“他明確地對我說:一,不可起用袁世凱;二,不得動用攝政王親自統帥的禁衛軍。”

那桐:“我那桐這個協理大臣就不明白了,在此危亡之秋,為什麼就不能重新起用袁宮保呢?”

奕助:“據攝政王大人說,皇室中有人說:‘此人腦後有反骨,以前好不容易把他趕下台,怎麼現在又把刀把子遞到他手裏呢?’所以就作出不能重新起用袁宮保的決定。”

那桐:“那他就起用最放心的兩個弟弟歎!”

奕助:“可他的兩個弟弟載濤、載澤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們不懂軍事,決不領兵南下平叛。”

徐世昌:“那他攝政王想任命誰來掛帥呢?”

這時,那位中年衙役走進:“總理大人,陸軍尚書蔭昌大人求見。”

奕助:“說曹操,曹操到。請!”

中年衙役退下。

蔭昌身著戎裝走進:“參拜總理大人!”

奕助:“免!我代表攝政王,並以內閣總理大臣的名義宣布:任命陸軍尚書蔭昌去湖北督師、平叛!”

徐世昌、那桐愕然。

奕動望著呆若木雞的蔭昌,皮笑肉不笑地說:“恭喜蔭昌大人啊!”

蔭昌驀地醒來:“有什麼可恭喜的!我一個人馬也沒有,讓我到湖北去督師,我倒是用拳去打呢,還是用腳踢呀?”

奕動:“攝政王決定,從北洋六鎮新軍中給你選調陸軍第四鎮、第二鎮混成第三協、第六鎮混成第十一協,共同組成一個軍,隨你南下。”

蔭昌:“那是袁宮保親自訓練的人馬,我指揮得動嗎?”

奕助:“為此,決定調馮國璋為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