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宮最豪華的酒樓,當屬“白蓮樓”,據說和楊半帆的便宜師傅多少也有些牽連。這一天中午,白蓮樓下來了兩名酒客,一個粗豪,一個猥褻。
那個外表粗豪的抬頭看了看白蓮樓的金字招牌,口中喃喃道:“這個便宜師傅當初肯定也是嗜酒如命,現在可好,竟叫人拿來當招牌用。偽君子,你一定要引以為戒。”
那個猥褻男嘿嘿一笑:“老大和李白蓮前輩也能攀上關係,實在出乎意料。走吧,今天就在這裏鬧一鬧,不過,想要進仙牢,最少也得是人名案子,老大準備拿誰開刀?”
這兩個人,就是變化之後的楊半帆和千麵君子。
“當然有替死鬼,不用我們操心!走,先上去喝幾杯!”兩個人攜手攬腕,進了白蓮樓。夥計一看兩個人穿著不俗,就往樓上領。楊半帆伸手一攔:“不必,我們哥倆就喜歡湊熱鬧,樓下大廳裏給揀一張靠窗子的桌子,我們一邊飲酒,一邊觀望風景。”
說罷,隨手拋起一把仙石,在手心立成高高的一排,然後向店夥計遞過去。那夥計立刻眉開眼笑,一把將仙石收入懷中,然後把二人帶到靠近窗子的一張桌子坐了心中喜滋滋地想道:“一看就是外地來的兩個冤大頭,今天該我發點小財。”
楊半帆也看出了夥計的心思,心中也是暗暗發笑:“今天就是找事來的,估計一會這頓飯也是白吃。”
夥計一邊擦抹桌案,一邊殷勤詢問:“兩位客官,想吃點什麼?”
楊半帆一捋下巴上亂哄哄的胡子:“不用囉唆,有什麼好吃的,盡管上來,我們哥倆不怕貴,就怕不好吃!”
千麵君子也看出了楊半帆沒安好心,於是也補充道:“對,什麼貴上什麼,我們哥倆跟仙石有仇,花不出去心裏就不痛快!”
小夥計連連點頭,心中暗道:“果然是兩個燒包的,看來今天能大賺一筆,一定要好好伺候著。”
不一會,酒菜陸續上來,千麵君子一看,果然都是絕頂珍饈美味,這一桌子,估計得幾萬仙石。於是也不客氣,甩開腮幫子,和楊半帆大吃起來。
兩個人喝得正高興,隻見門口又進來一位,五短身材,卻偏偏極為肥胖,如同皮球一般就滾進來。再往臉上看,腦袋極大,五官都聚集在中間,四周十分空曠,叫人一看就忍不住發笑。他這一進來,大廳中的酒客,倒有一多半捂嘴竊笑。
矮子眼睛橫了一圈,口中罵道:“他奶奶的,全他娘的狗眼看人低,把老子惹禍了,誰他爺爺的也甭想吃飯,我拆了這孫子的白蓮樓!”
眾人一聽,好家夥,句句話不離爺爺奶奶,老子孫子,還是少惹為妙,於是都連忙低頭喝酒。小夥計一看來的這人不是善茬,連忙就往樓上讓:“客官,您老樓上請,樓上又清靜又敞亮。”
矮子把眼睛一瞪:“你爺爺我就願意在樓下,人多熱鬧。你他娘的少忽悠我,一樣菜,樓下賣一個仙石,樓上就的賣十個,你個孫子是不是拿我當大頭?”
夥計看著他那個大號的腦袋,心中暗罵:“就這腦袋還不算大頭。”但是表麵上還得笑臉相迎,把矮子讓到楊半帆的鄰桌,然後問道:“您老想吃點什麼?”
“甭他媽的廢話,什麼好上什麼,什麼貴上什麼,你爺爺我就怕不好吃,不怕價錢貴!”夥計往楊半帆那邊望了一眼,心裏想:“這口風和剛才那兩位可一樣,不過,這人性上的差距可太大。”
不一會,矮子的菜也陸續上來,矮子一邊吃,口中一邊亂罵:“他奶奶的,這什麼肉,太淡了;他爺爺的,這是什麼魚,都臭了;他媽的,這雞太硬;他爹的,這……”
楊半帆聽得忍無可忍,舉杯和千麵君子說道:“沒見過這樣的,一個人出來喝酒,全家人都不得安生,就這樣的爛貨,家裏也放心叫他出來!”
矮子一聽就惱了,啪的一聲將酒杯摔在地上:“小子,你姥姥的,你說誰呢!”
楊半帆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酒,指著自己桌上的一隻紅燒龜說道:“我就說這個老王八呢,肚子裏麵一窩蛋,還出來晃,結果怎麼樣,成為了盤中餐,一家人全遭殃。”
大廳中的酒客都哄堂大笑,有幾個嘴裏正含著酒,一下子全都噴出來。矮子氣得臉上發紫,卻也沒法子,雖然知道楊半帆是指桑罵槐,但也挑不出毛病。隻好使勁瞪了他幾眼,又坐下喝酒。
大概是比較窩火,矮子把氣都撒到酒菜上,一頓風卷殘雲,桌上就隻剩下盤子碗了。他把桌子一拍,盤子震起老高:“夥計,你個龜孫,快給爺爺算賬!”
大廳裏先是一陣沉寂,隨後火山噴發一般,開始爆笑。這個矮子簡直就是白癡,叫夥計龜孫,自己又自成爺爺,那豈不是在說自己就是烏龜,又聯想到開始楊半帆罵他的情形,自然都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