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狩獵(1 / 2)

大周徽帝十二年。

匈奴天禧帝十年。

陽春三月。

江南正是草長鶯飛,繁花似錦的日子,而在關外遼東的這一片苦寒之地,卻隻是積雪剛剛融化,若非今日陽光和煦,天氣晴朗,還真難看出一絲春日的景象。

颼!

一聲銳響,一支羽箭倏地從林中飛出,在耀眼的白光中,劃出一道黑影,穿入一頭飛雁的頸中。飛雁身軀霍的一震,伸翅撲打了幾下,在空中翻了一個筋鬥,向下掉去。

疾勁的馬蹄聲中,林中躥出一騎,馬上乘客把手一伸,正好接住那頭飛雁。

林中跟著跑出一人,作仆人打扮,背上背著箭袋,一手提著獵物,一手拿著彈弓,奔到那乘客馬前,接過了那頭飛雁,叫道:“二爺好本事,又射中了一頭!”

那乘客約莫二十五六歲,麵容俊逸,手臂粗長,生的頗為雄壯,笑道:“本事要靠練的,吹牛可吹不出來!”眼角餘光一閃,撇到一團黑影,道:“大家夥來了,叫大家仔細伺候著!”那仆人應聲:“好嘞!”提著飛雁鑽入林中去了。

為了不驚動獵物,那年輕漢子翻身下馬,左手執弓,右手拿箭,疾步向前奔去。他潛到一個土坡後麵,趴在地上向前張望,隻見一頭梅花鹿鑽了出來,約有四尺多長,抖動著棕黃色的體毛,正在那裏曬太陽。那年輕漢子心下竊喜:“今兒運氣不錯,出門就遇到這麼個大家夥,今晚兄弟們有口福了。”將羽箭搭在弓上,計算了一下距離,覺得沒有把握,便匍匐著向前移動,想要找個一擊即中的位置。

年輕漢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身子,一寸,一尺,一丈……

終於找到了個好位置,年輕漢子舉起弓箭,瞄準了那頭梅花鹿。忽聽腳步聲響,似是有人向這邊跑來,年輕漢子暗罵道:“誰他媽這麼不識趣,偏偏在這個時候跑來,要是嚇跑了老子的獵物,老子定要他好看!”

梅花鹿雙耳一撲,放佛聽到了什麼響動,直起身子向四周張望,發現在遠處的一個山坡上,一個人正在奔跑,危險迅速襲上心頭,它立時從地上躍起,向居住的山洞奔去。不料它剛一邁步,颼的一聲響,左前足傳來劇痛,猛地撲倒在地上。

一個聲音叫道:“射中了,大家快圍上去,別讓那畜生跑了!”隨著這聲響,從林中衝出十幾個漢子,四麵八方圍住了那頭梅花鹿,隻聽數聲大喝,幾個漢子便撲了上去。

那頭梅花鹿被射中前腿,見人類圍將過來,連忙掙紮著起身,向林子中跑去。一人迎麵撲來,抱住了它的後腿,卻被梅花鹿一彈,“哎喲”叫喚聲中,滾出去老遠,有人笑道:“麻二,你真是個慫貨,連頭鹿都製不住!”

不斷的有人撲上去,卻被梅花鹿不斷的避開,傳來一連串的叫喚聲。那年輕漢子罵道:“一幫廢物!”大聲叫道:“北邊去兩個人,快!”梅花鹿見前路被阻,扭頭往南邊跑。那兩人便欲追趕,那年輕漢子喝道:“守住了,別亂跑!南邊上三個人,快點!放箭!”眾人颼颼發出幾箭,由於距離太近,來不及瞄準,全被梅花鹿避開了。

梅花鹿見狀,撒腿向西衝去。那年輕漢子喝道:“給我守死了!”眾人聽他措辭嚴厲,四五個人踉踉蹌蹌撲上,總算將梅花鹿攔住了。梅花鹿見三麵守死,隻得掉頭往東,拚盡全力衝出去。那年輕漢子見梅花鹿中計,終於使出了撒手鐧:“撒網!”

但眾人不知他的計策,倉促間反應慢了一拍,第一張網還未撒出,梅花鹿已經避開。兩個人齊聲大喝,第二張網向梅花鹿蓋下,不料那隻梅花鹿著實厲害,剛被罩住,立時彈身而起,向外猛地躥出。

那年輕漢子終於再次等到機會。就在那隻梅花鹿縱身而起,以頭撞網破困的瞬間,第二支羽箭破空飛出,穿入了它的頸中。它的動作戛然而止,猛地跌倒在地上,四肢痙攣了一會兒,便停止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