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招已聽醉倒山交待過,知道熒惑撒謊,手下用勁,疼得熒惑扯直聲叫。英招忌賽流星之事重演,換手抓住熒惑的腰。
炎帝不知琅玕玉之事,勸說:“英招將軍,你是太辛苦了。熒惑派人慰勞你,並無惡意,不要誤傷大監。”
英招猜想:熒惑派人盜琅玕玉,一定是炎帝指使。聽炎帝也在編排假話,蒙騙自己,狠狠地瞪著炎帝,說:“天下就有那不孝的子孫,為了一己私利,阻止老爹的魂魄升天!”英招將熒惑舉到麵前,那九張圍滿鋼針般胡須的大嘴,對著肉臉問:“賽流星把琅玕玉轉給你,你放哪兒了?”
炎帝聽出了頭緒:怪不得英招發怒,原來熒惑覬覦琅玕玉,從中做手腳。他怒視熒惑,看熒惑怎麼說。
熒惑聽話辯音,料想賽流星已經得手,不然英招不會如此憤怒。心裏一時倒安穩起來,反問英招:“賽流星在哪兒?把他叫出來問問,不就清楚了,怎能胡亂猜疑!拿住我這不知情的人逼供!”
英招背後跟隨的官員,一片聲叫:“醉倒山交待是你指使。琅玕玉定然轉到了你這兒!”
熒惑轉臉,和醉倒山麵對麵,怒目逼視,問:“我何時叫你盜琅玕玉?不要挨了揍就謊話連篇。”
醉倒山不敢當麵頂撞,嘴裏隻是:“我……我……我”地說不出話來。
殿外腳步聲大作,泰山和常先等將軍衝過來,將大殿門口堵了個密不透風。泰山上前質問炎帝:“你把黃帝騙到了那裏?快交出黃帝。”
炎帝怕蹈熒惑覆轍,身子趕緊向後躲,心說:不出所慮,他們還是找來了。將早已編排好的托詞端了出來:“父帝最疼愛姬水帝,姬水帝又是父帝最孝順的兒子,他不忍父帝就此離去,不聽我勸阻,前往昆侖山尋求起死回生藥。”
泰山哼地聲,說:“一派胡言!若有起死回生藥,黃帝早取回來了,豈能待到今日!快交出黃帝!”跨步上前,擒捉炎帝。炎帝背後跳出一員大將,生得粗身大膀,背長雙翅,細腿長拳,小頭尖嘴,活脫脫一隻巨火鴉,卻是副帥畢剛。畢剛踢腳出拳,迎住泰山。泰山反抓為拳擊。兩拳相交,二人均向後退一步。
畢剛長腿蹬地,雙翅拍打,弓腰縱起,躍至梁檁下,似老鷹撲食,十指叉開,抓泰山頭頂。泰山縮身下蹲,輕身滑走,瞬間立於畢剛身後,一拳捅出。畢剛俯身。泰山抬腳就踹。畢剛來個倒踢金磚。兩腳相抵,泰山倒退三步,畢剛前滑一丈。泰山心裏不禁一沉:好力氣!運氣再攻。畢剛也吃了一驚:聽說黃帝手下大將泰山,武藝超眾,今日一試,果真不凡。畢剛折轉身,拳腳齊下。泰山錯身,左拳右掌,連環擊打。
宏逵怕畢剛有失,背後拳襲擊泰山。常先衝上,敵住宏逵。隨泰山而來的百名戰將,衝進大殿,捉拿炎帝。
英招手下走了二鬼怪,仔細搜尋,不見蹤跡,預料二鬼怪還會再來,嚴密監視靈宮內外。禮部侍郎彬文和殿前侍衛力夫,一前一後從廁所出來。英招原來還不注意守靈官員進出,這時不由地觀察起來。二人進了靈宮,目不斜視,盯著靈榻上的琅玕玉,麵露欣喜貪婪之色,徑直走向靈榻。距靈榻三步之遙,再無跪拜的白地毯,才屈膝在賽流星身旁。英招疑竇叢生:二人乃殿前舊臣,平時處事穩重,懂得靈宮禮節:守靈官員出宮,向少典帝靈榻跪拜辭行;進宮必須依官位等級,行三拜九叩禮,然後才能歸位跪伏。二人失大禮,直趨榻前跪伏,意欲何為?英招百思不得其解,隻覺今夜怪事紛呈,怕都與琅玕玉有關。英招把目光緊盯了琅玕玉,同時十八隻手,準備隨時出擊。
震蒙女相和獨角鬼,隻看見守靈人跪伏在地上,便依葫蘆畫瓢仿效,怎知靈宮禮儀繁縟,步步循禮,動輒有約束。自以為坐得惟妙惟肖,天衣無縫,熟料漏洞百出,引來靈宮百官奇疑的目光:這二人怎麼了?吃了虎心豹膽,竟敢對少典帝大不敬!賽流星更覺蹊蹺,疑慮重重:這二人擠在我身邊,莫不是窺知我的意圖,前來監督;或者也想奪取琅玕玉?又聞其中一人身上屎臭充鼻,不禁皺眉,暗罵:下三濫!以屎熏我,趕我。小小屎臭,豈能驅趕得我,心中像有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震蒙女相心細,擔心露出破綻,惹眾人猜疑,壞了大事,左瞟右睃,觀顏察色,忖度眾大臣心裏。隻見那一雙雙疑惑指責的目光,齊集而來,震蒙女相如芒刺背,想立即站起身走開,不要這勞什子玉。可是看看琅玕玉就在麵前,伸手可及。即將到手的寶貝,不忍輕易放棄。低下頭,思索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