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蓋蘇文也是極為謹慎,今夜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目的很清晰,不管大唐長安發生什麼,他要做的事情一直都很簡單。
這個人叫李淳風,太史局的高人,一定就是他做了妖法,讓蝗蟲去來到了高句麗。
自己的家鄉被摧殘的時候,淵蓋蘇文很是難受,他不想給這個妖道一點機會。
連續多日,他已經查清楚了李淳風的位置,他就住在眼前這個小道觀裏。
作為如今的大唐國師,現在的李淳風本應該住在極好的地方,但李淳風生性淡泊,選擇了繼續在道觀裏住著,起居飲食和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
淵蓋蘇文跟了好幾天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機會,這個李淳風似乎在武藝上的修為並不弱,最關鍵的是,這個人太謹慎了。
淵蓋蘇文從沒有見過如此認真的人,李淳風從袖袍裏拿出手帕,小心翼翼擦拭著手上的風塵,隨後緩緩的疊好,小心翼翼放入袖袍,仿佛那不是手帕,而是一件極為珍貴的物品。
吃飯,喝水,都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樣,每一天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方,同一種飯菜。
他走路極為緩慢,仿佛生怕自己不小心跌倒一般。
淵蓋蘇文無法理解這種謹慎,心裏麵嘲諷著,臉上卻更加凝重。
鄙夷這種行為,但他發現,李淳風這種行為讓他刺殺的難度增加了。
淵蓋蘇文看不出來李淳風的底細,更無法發現這人身上的破綻。
是人就有破綻,破綻就是留給刺殺的人的,淵蓋蘇文在高句麗的時候,戰場殺敵,陰暗之中刺殺,都極為熟練,這就是他生存的法寶。
可麵對李淳風,他始終感覺沒有機會。
站在屋頂上,淵蓋蘇文小心翼翼抽出兩把刀,瓦礫被揭開,下方的人看的異常清楚。
就在淵蓋蘇文拔刀的時候,道觀裏的李淳風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般,緩緩停了一下,手裏的茶碗也微微停滯,隨後坦然一笑,放下茶碗。
淵蓋蘇文隻覺得頭皮發麻,這人難道是真的神仙?
他似乎發現了自己。
被發現的刺客就不是刺客,淵蓋蘇文冷靜的蓋上瓦礫,心裏麵一瞬間下定了決心:先離開再說。
李淳風的警覺似乎比任何人都高,這一幕嚇呆了淵蓋蘇文。
他的身影飄忽,從屋頂上緩緩飄走的時候,屋子裏的道士緩緩抬起頭,隨即搖頭歎息。
“長安的人越來越多,宵小之輩也越來越多了。”
“哎。”
在淵蓋蘇文抽刀的瞬間, 李淳風感覺到了一股子殺意。
這種第六感說不明道不清,那就是有,仿佛那一刻,空氣之中的溫度凝固了一般。
在李淳風的身側不遠處,有一把劍,黃色的劍穗輕輕搖晃了兩下,極為詭異。
……
“刺殺本來就是一種不太合適的手段,你現在要慢慢學會使用智慧。”
“不是每個人都值得你去出手,也不是每個人你都可以刺殺成功的。”
玉山上,李正麵對孟河緩緩說道。
“先生,我這不是剛進來麼,想著多幹活,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