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熱氣未散,籠了少年半長的濕發,桃花眼裏,透著朦朧的誘。
黑夜,浴室,曾將對方視為生命唯一的兩個人。
三個條件疊加在一起,總能把謝祈年剛才的那句話,換個更露骨的意思。
顧承喉結不自覺動了下,猶豫三秒,果斷偏過頭罵了句“廢話”,便不再繼續看他。
這是他能想到,介於“可以”和“不可以”之間,最不尷尬的答案。
哢噠——
浴室門合上,顧承暗暗鬆了口氣,拿起空白瓶裏的白色藥片,服下去一小粒。
溫水入口,係統提示便應聲響起:【叮——】
【宿主生命值+6小時,如需今夜安眠,請再跟謝祈年要第二件禮物。】
“咳咳咳!”
被水嗆到了,顧承一連咳嗽了好幾聲,立刻抬手,習慣性的去按緊擰的眉心。
不能皺,不能皺,人到三十要注意保養,會長皺紋的!
心裏亂成了一團麻,顧承靠在椅子上,正思考著對策,就聽浴室裏又響起了如剛才一般,規律的敲門聲。
這是他和謝祈年定下的暗語,獨屬於他們兩個的秘密。
他剛跟謝祈年住在一起的時候,正值謝家破產,不少人上門討債找麻煩。
小小的謝祈年被人打的鼻青臉腫,顧承卻無錢無勢,連還手都做不到,隻能絞盡腦汁,想出一個定暗語的方法。
告訴他:我加固了你臥室的鎖,門也換了隔音的,以後你每天放學,就躲進臥室,等我敲門。
規律是三下,兩下,一下。
然後,沒用的顧叔叔就回來了……
咚咚咚,咚咚,咚……
謝祈年的敲門聲像是召喚,激的人心煩,顧承終於起身,不耐煩的走過去:“怎麼了?”
“顧老師,我沒有浴巾。”
稱呼……變了。
顧承指尖顫了一下,轉身在櫃子裏刨出一條新浴巾,伸手,想透過門縫遞進去,卻不料,謝祈年根本就沒想拿浴巾,直接把他的手腕攥緊,狠狠往前拉了一下。
與此同時,浴室門大開,顧承踉蹌兩步被拽了進去,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高大的男生近距離抵在了牆上。
他是半靠著牆的,這個姿勢恰好足夠望見謝祈年近在咫尺的喉結。
青年身上濕漉漉的,分明的喉結下墜了一點剔透的水珠,搖搖晃晃,要落不落。
像是魚餌,釣的人魂飛魄散。
“嗯……”左側腰窩忽然被抵上,顧承悶哼一聲,手下意識扣緊了身後的牆壁。
他那裏受過傷。
痛感混合著羞憤一股腦的湧來,激的他直接一把推開謝祈年,脫口而出:“你有完沒……”
可話到一半,又像是緊急刹車一般,被他自己收了回來。
他的嘴唇在發抖,半晌,也隻抬手指了指門口,壓下聲音,從齒縫裏擠出兩個字:“出去。”
謝祈年說了句什麼,像是在道歉,顧承沒聽進去,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站著。
良久,直到大門重新合上,浴室的溫度降下來,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
顧承才終於低下頭,雙手漸漸配合著,捂住了整張臉。
他剛才在幹什麼?發火嗎?可他自己還要靠和謝祈年接觸苟延殘喘,有什麼資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