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這些苦痛,卻不及陳青池的十之一二,他才被關了多久,才做了多久的金絲雀,就已經如此的痛苦。

陳青池可是被囚了十二年。

陳青池身子在他懷裏顫抖,他道:“看,明明這麼疼,哥哥卻好像沒事人一樣。”

顧臨羨哽咽了一聲,他道:“對不起,我不正常,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正常,可我太想接近你了。”

他沒日沒夜洗腦自己是個正常人,想融入到正常社會中。

可他這樣的人,即便偽裝的再像,內裏也是變不了的。

他的yu望,他的癡戀,召喚了心中的那頭惡魔,將彼此推向了深淵。

顧臨羨抱著他,緩緩開口:“你應該是知道周氏製藥,是我外公的企業,二十多年前,周氏製藥曾經一度麵臨倒閉,投資商撤資,因為項目一直不出結果,無奈之下,我外公開啟了人體實驗的禁忌。”

“初代實驗的自願者,是周氏的棄子,其中有我的母親。”

“我的母親其實不是像外界所傳的那樣精神錯亂,她是在懷上我的時候,躺上的實驗台,因為那時候的她已經對顧北寒萬念俱灰,當時實驗的藥劑是被稱作做玫冰。”

“這種藥劑即便是現在,也在地下一直盛行,隻不過是稀釋了十倍以上的,正常人受不住那濃度。”

“我母親的確患有家族遺傳性精神病,但一直控製的很好,即便被做了人體實驗後,他也是和正常人一樣,毒素沒對她產生任何影響,當然不會對她有影響,因為高濃度的毒素全過繼給了我。”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瞳孔緊縮,他道:“你知道嗎?有的人,從出生起就注定無法成為一個正常人。”

“我的母親,並沒有捅我三刀,是我捅了她三刀,後來在精神醫生的催眠幹涉下,施害者與受害者互換,我的記憶裏也變成了是她捅我三刀,實際上根本不是,我是在看到她屍體的時候收到了刺激才想起來,那時候我的身邊隻有你在安慰我陪伴我,我不敢和你說,你成了我唯一的救贖。”

“我的大腦無時無刻不被這種毒素刺激著,雖然它和市麵上毒\/品、興奮劑都不一樣,並不成癮,卻讓我擁著著破壞與嗜血的本能。”

“我母親為了保護我,被送入了精神病院,知道真相的隻有我,連我的父親顧北寒都不知道,他隻以為我是應激下產生的條件反射,不小心刺傷了她,其實不是的。”

“你看,我就是這樣的人,我連我媽都捅。”

“我不正常,我從小就在看心理醫生,封閉了我所有不正常的記憶,我想做一個正常人,就洗腦我是個正常人,把所有的不正常埋藏在深處,被電被注射麻藥的時候也是,因為在我的意識裏,我始終是個正常人,於是我就做出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為了表現的像個正常人一樣,他不得不偽裝成正常的模樣,用把自己都騙過去的演技,騙著所有人。

如果可以,顧臨羨寧願陳青池一輩子也不知道這些真相。

他太髒了,他的手,他的靈魂……都沾滿了血腥。

要是陳青池一開始就知道這些,怎麼會願意和他這種汙穢的人在一起呢?

他鬆開陳青池,臉色很難看,他對他道:“小池,現在你知道了我的真麵目,我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你還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