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真的是個瘋子!
他的臨羨哥哥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陳青池內心很亂,他回想起以前顧臨羨對他做的種種,他溫柔的笑,他寵溺的語氣,他溫暖的掌心,難道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嗎?
陳青池咬著唇,低下了頭。
“你殺了我吧。”
最愛的人囚禁了他,還告訴他曾經的一切都是他偽裝出來的。
陳青池本以為他的世界已經足夠灰暗,沒想到還能更加黑暗。
他以前為了能夠過上好生活,拚了命的努力,拚了命的想要掙脫這泥沼。
本以為顧臨羨能夠拉他一把。
如今看來都是笑話!
沒有人能夠拉他,而他也逃不出這片黑暗。
他從出生起,就是肮髒的,不被人所期待的,他活該生活在這泥沼之中。
“寶貝,我怎麼會殺你?”
顧臨羨額頭抵上他的額頭,他道:“我的愛不溫柔,也不紳士,但你要相信,我仍舊是愛你的,最愛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我還要愛你了。”
“沒有正常人會囚禁自己的愛人。”陳青池說。
“我不是正常人,天生反社會人格,擅長欺詐擾亂秩序,為了你我一直在按捺住我的本能,可是你怎麼能離開我呢?你甚至都不打算告訴我,是想等你走了後,我才知道嗎?”
“阿池,你也好殘忍。”
接下來幾天,陳青池變得越發沉默,他很乖,沒有做出任何反抗顧臨羨的舉動。
於是顧臨羨便給他鬆了綁,允許他在這間屋子裏自由活動。
一日。
顧臨羨因為臨時有事,被絆住了腳步,回來的遲了點。
然而,當他打開家門,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顧臨羨尋到血腥味的源頭,走入洗手間。
他的阿池穿著衣服靠在浴缸裏,手腕被割了很深的一條傷口,滿浴缸都是猩紅的血水。
陳青池割腕了。
顧臨羨看到這一幕,前所未有的心痛。
他的身體在顫抖,他甚至害怕,他長這麼大,從未體會過害怕的感覺,隻有他讓別人害怕的份。
他頭一次知道了恐懼是何滋味。
顧臨羨上前,探了探陳青池的鼻息,很微弱,卻還有。
他將人打橫抱起,送進了醫院。
陳青池睜開眼,便瞧見顧臨羨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消毒水味讓陳青池微微皺了皺眉。
陳青池坐了起來,他因為失血過多,還很虛弱,但他表情卻很堅決。
陳青池拔掉手背上的針頭,臉色難看的問道:“誰讓你救我的?怎麼不讓我去死?滾啊!我連死都不能了嗎?”
這個世界對他太殘忍,他已經體會不到絲毫美好了。
“你不能死。”顧臨羨平靜開口。
“你忘記你爺爺了嗎?你死了,你爺爺怎麼辦?我這個人麵獸心的東西,可不會幫你照顧你爺爺。”
陳青池捂住臉,淚水從他的指縫裏流了出來。
他說:“那你要我怎麼辦?我現在生不如死,活著還不如死了,羨哥,你為什麼要騙我啊。”
“不騙你,就無法接近你,我對你的好都是真。”
“你故意設計,讓陳心語進的顧家,是嗎?”
“是。”
“故意做出愛答不理的樣子,欲擒故縱,是嗎?”
“是。”
“你唆使我母親,讓我住在你的房間裏。”
“是。”
“你二叔對我意圖不軌,也是你設計,故意想要英雄救美。”
顧臨羨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道:“不,這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在我威脅過陳心語後,他竟然敢私下聯係我二叔,把你賣給我二叔。”
“其他的呢?”陳青池問。
陳青池深吸了一口氣,他道:“我還能信你嗎?欺詐師先生。”
顧臨羨說:“阿池,我愛你。”
“可是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好痛苦,我的夢想,我曾經的努力,在你眼裏究竟是什麼。”
“我向往的音樂之路,被你斷了,就連我的人身自由,也不能擁有,這就是你的愛嗎?你的愛,我無福消受。”
顧臨羨起身,他抬手,似乎想摸一下陳青池的頭,但手卻愣在了半空,到底沒有落下去。
陳青池說:“早知如此,寧願沒有遇到你,死的怎麼不是你。”
顧臨羨一愣。
他指尖為不可見的顫了下,轉身,離開了病房。
下午三點。
周敏深匆匆忙忙的打開門,走了進來。
她說:“池哥,池哥,你和我哥發生什麼了啊!我收到了我哥的遺書!”
陳青池一愣,問:“遺書?什麼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