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你心大,裝不出來!”
胡雲旗一腳踢翻全家桶,疾步走到徐百憂跟前,脾氣上來口不擇言,“萬一出了什麼變故,你還真打算讓我來開導這傻缺嗎?依我看,不用!他活得這麼樂觀積極正能量,少了誰都不耽誤他享受生活。當了一次英雄就開始作威作福,我也沒覺得他有多愛你。徐百憂,清醒點,你他媽這次真的看走眼了!”
氣急敗壞的胡雲旗說到最後,也不明白陰陽怪氣的自己在說些什麼。
他確實很悲觀,一想到老爸還在路守紀手裏,徐百憂馬上又要去“送死”,更不曉得自己到底能不能幫上忙,他就心亂如麻,忐忑難安。
自己都方寸大亂,哪有心思顧及別人的感受,胡雲旗撂下狠話,拂袖而去。
“艸!艸!艸!”
賀關沒辦法追出去理論,同樣滿肚子邪火,也不在乎身上的傷,隻管砸被子發泄。
徐百憂能理解胡雲旗的暴躁,也能理解賀關的憋屈。
兩個人各有立場,不存在誰對誰錯,隻是都需要時間冷靜。
她肚子餓了,默默坐在小桌子旁,端起碗筷低頭吃飯。
結束自虐式的宣泄,賀關沒了胃口,雙手搭在桌邊看她吃,“需要清醒的是他,不是你!”
徐百憂抬眸一笑,平靜而恬淡。
“你希望我跟個娘們似的,哭哭啼啼地纏著你,搞得真像和你永別一樣?”胡雲旗的話太容易擾亂軍心,他也不禁開始擔憂。
“你哭的出來?”徐百憂笑問,挑起一筷子米飯喂進他嘴裏。
賀關機械咀嚼著,搖搖頭。
“我都在笑,你為什麼要哭呢?”徐百憂衝他笑得更甜,小臉煥發出燦爛光芒。
“媳婦兒……”
賀關心口驀然一酸,真特麼有點想哭,“我知道你昨天躲在廁所裏哭,雖然沒聲音,但我聽得見。從你進去我就醒了,知道你不想被我發現,你哭完出來,故意一直裝睡。”
徐百憂仍是笑,就是喜歡寵著他慣著他,隔著小桌摸摸他的頭。
“想哭,你來我懷裏哭啊,躲廁所裏算怎麼回事。”賀關捉住她的手改摸自己的臉,又摸到胸,“這手感多棒,有軟有硬,四季如春,肯定比抱著馬桶舒服多了。”
一通亂用形容詞,徐百憂忍不住笑,“又不是喝醉酒,誰會抱著馬桶哭?”
“你昨天真哭了?”賀關沉下臉,擰著眉心,不覺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徐百憂怔忪片刻,輕鬆笑說:“你學聰明了,都會套我話了。”
“所以你也真跟胡雲旗交代,萬一你……”賀關沒講下去先紅了眼,趴倒在桌上,腦袋埋進臂彎裏。
沒理由也不可以對徐百憂動怒,隻能自己生自己的悶氣,罵自己太他媽沒用。
“賀關。”徐百憂放下碗筷,溫柔發聲,“不生氣,好不好?”
“不好。”他甕聲甕氣地回。
“你這樣好娘呀。”徐百憂故意笑話他。
賀關保持原狀沒吭聲,張開一隻手臂環過她,推至近前,才冒出一雙黑眸與她對視。
額前發絲淩亂,眼裏有粼粼水波。
他沒能忍住,再娘也認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