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被徐百憂拋棄,他喝醉酒去找她,覺得一切都完了,還不是哭了。
隻不過沒讓徐百憂瞧見,坐在回去的車裏,蹲監獄都沒掉過一滴眼淚的賀關,沒出息地哭成了個傻逼。
為什麼在徐百憂麵前,他總是像破銅爛鐵一樣沒用?
賀關捫心自問,一滴熱淚滾落眼角。
“笨蛋,哭什麼呀。”徐百憂伸出手指輕拂那滾燙的一小片海,咬了咬唇,繼續笑著道,“乖乖把傷養好,等我回來。”
賀關不聲不響,發狠地多看了她幾眼,又把頭埋了回去。
是真的繃不住,哭得洶湧而隱忍,肩膀微微震顫。
徐百憂也沉默了,幽幽望著他,漸漸地,眸底泛起一層淚影。
繞到賀關身後,環抱住他的腰,她整個人伏上他寬闊的後背。
臉朝向玻璃落地門,外麵的世界在下雨,雨絲密如針腳。
儋城今年冬天的雨水似乎格外多。
望得久了,徐百憂覺得冷,更緊一些抱住她的傻男人,埋下臉笑他,“原來你這麼能哭。”
臂彎裏,發出一個囔囔的聲音,“媳婦兒,幫我個忙。”
“你說。”
“幫我洗個頭,快餿了。”
哭得確實挺久,不知該如何收場,賀關覺得忒丟人,隻能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
用後一個丟人掩飾前一個,聽見徐百憂的笑聲,他才敢重新抬起頭,抽張紙巾胡亂抹把臉。
徐百憂扶他進輪椅,他支棱著腦袋離她遠遠的,還納悶,“我都被熏死了,你聞不到嗎?”
“我又不嫌棄你,你是我男人。”她答得理所應該。
“媳婦兒……”鼻子又忍不住一酸,賀關哭怕了,喪著臉誠惶誠恐地道,“求求你不要再戳我淚點了,比戳我G點還準。”
徐百憂忍俊不禁,比起偶爾的多愁善感,她還是更喜歡騷話連篇的賀關。
衛生間。
身上不能沾水,賀關隻能委屈地縮在洗麵盆裏洗頭。
一隻手至始至終纏在徐百憂腰間,擦頭的時候,幹脆又把她拉坐在自己大腿上。
幹毛巾罩著腦袋,頭一低,視線正好落在富饒的丘陵地帶,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唇。
不由自主地動了邪念,揣著小心不太敢撩徐百憂,隻沙啞著嗓子,鼻音濃重地低低喚一聲媳婦兒。
“怎麼了?”徐百憂以為自己壓著他的傷口,扭了扭身子。
“別動!”賀關哪受得了這刺激,忙固定住她的小腰,眸色發深,聲音越加低沉,“……忍不住了。”
“活該。”徐百憂扒開兩隻大手,邁下輪椅繞到後麵,繼續幫他擦頭發。
從正對麵的鏡子裏看向身後的徐百憂,賀關繞開不正經的遐思,講起正經事,“路老頭這個點還沒派人來,會不會他想明白,改主意了?”
“不知道。”徐百憂雖然也開始起疑,但沒深想。
賀關扯下毛巾,“我也要去。”
“不許說傻話。”徐百憂從抽屜裏拿出吹風機,用機器運作的噪音,終止他的莽撞提議。
賀關深深凝視鏡子裏的徐百憂,手一伸拽掉電線。
轟轟噪聲一瞬消失,衛生間裏變得極靜。
不管不顧地攬她進懷,賀關用滿心的深情與火熱,用力地抱住他最愛的女人。
想時間停止,想天荒地老,甚至想死在這抱緊彼此的一刻。
也好啊……